「我們找一隻最可愛的帶回去吧!這次一定要抓一隻綾侍也喜歡的!」
音侍見他「進入狀況」,顯然很高興,抓起他的手就跟他手牽手朝著魔獸們的方向奔進。
要直接衝撞過去嗎?
不迴避一下繞路,就這樣直接衝撞開路?
儘管內心勸自己淡定,但暉侍仍然在己方距離與魔獸群越來越接近的情況下不斷在心中質疑。
這種快速自主投奔死亡的感覺使他隱隱地胃痛,什麼都不做,也什麼都不問,就這樣交給音侍處理,真的是沒有問題的嗎?
「──音侍,你不覺得我們正在前進的路上那群小花貓很擋路嗎?」
能夠熟練無排斥地使用新學到的名詞,一向是他自豪的優點,不過,因為心裡的緊張,即便他的神情沒有半分慌張,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仍急促了點。
「噢,那個啊,沒有問題的,從中間通過就可以了,小花貓很乖的,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
暉侍整個無法分辨音侍想給自己的考驗是什麼。
是看出真話假話的能力?
對新來的建立權威,測試他對自己的服從度?
看穿了這個新同事是西方城的間諜,想讓他嚇破膽自己招認?
單純測試他的實力與臨場反應能力?
如果他沒做過虧心事,一切問心無愧,或許不會產生這麼多念頭,偏偏他就是心中有鬼,想相信音侍毫無心機實在很難。
而在正面衝撞魔獸群之前,音侍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一般,停下了腳步。
「啊,我忘了,你是暉侍,而且還是原生居民,不是刀槍不入的老頭,那應該不會跟搔癢一樣……好吧,那繞個路好了,難得有願意陪我來抓小花貓的人,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這段話暉侍那時候大概有一半聽不懂。
所以我通過考驗了?你改變主意不要我死啦?
摸不透音侍心思的感覺,使暉侍覺得很不安定,這樣被音侍隨心所欲地拉著到處跑,又不明白到底要做什麼,時間的流動彷彿也漫長了起來。
「暉侍,你覺得那隻小花貓看起來怎麼樣?」
指著右前方毛長到蓋住軀體所有部分的大型魔獸,音侍回頭這麼問暉侍,這又使暉侍陷入了剖析狀況的難題。
表情看起來很喜歡的樣子,所以我附和說很棒就可以討他歡心吧?
還是這是個陷阱,他打算等我說看起來不錯之後再變臉批評我有毛病?
或者只是單純考驗我的審美觀?
音侍看似單純而隨口問出的一個問題,在暉侍看來,隱含著重重玄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回答後會得到的反應,他完全無從預測。
「暉侍,你怎麼不回答啊?」
音侍等了幾秒沒得到答覆,頓時有點疑惑。對他來說看起來順不順眼、可不可愛,應該是一眼就能定生死的事情,暉侍停頓這麼久讓他不太明白,所以又追問了一句。
「噢,還真是隻長毛貓。」
因為不得不交出一個答案,暉侍只好選擇一個不帶個人喜好,純粹陳述事實的回答方式。
「那你覺得抓這隻怎麼樣?」
音侍笑容滿面地接著問出這句話,使暉侍有點無言。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你想抓就抓,為什麼就是要我給意見?你果然有什麼陰謀嗎?
「你喜歡這隻?」
最後他決定笑著把問題丟回去,看看音侍會如何應對。
「喜歡啊!他那身毛!那身毛啊!我覺得可以打很多蝴蝶結,編很多花樣,打扮成超有特色的小花貓!帶著在路上走一定很風光,沒有人會不回頭的!」
「……」
暉侍的笑容定格。
這種時候到底應該說什麼呢?
原來你知道蝴蝶長什麼樣子啊。
你已經曝露出你知道蝴蝶長什麼樣子了,那你還要繼續假裝眼前的生物是小花貓?
不,你真的知道蝴蝶長什麼樣子嗎?
暉侍發現自己的思考漸漸歪曲,被誘導往「音侍就只是個沒神經的白癡」這樣的方向,意識到這一點,他連忙提醒自己不要失去警覺心。
再怎麼說也是東方城的侍,不可能是個簡單人物,我不能這麼快就下定論。
所以,他今天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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