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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打之前,必須先做的事情,就是幫月退暫時解除他身上的限制。

 

從伊耶察看月退的狀況時皺眉的樣子,可以看出東方城所設的力量限制頗為棘手,但他在研究一陣子後還是出手了,只見幾串紫黑色的咒文鏈從他掌心閃現,旋繞著他的手掌,直到整串咒文鏈完善,才倏地竄向月退,消失在他身上。

 

「我用邪咒來壓制,如同我所說的,大概只能壓制三十分鐘。不管比試的結果是什麼,要完全解除限制,不是我辦得到的事,我對夜止的符咒研究得不多,這部分可能必須求助別人。」

 

 

這算是個不好的消息。要在西方城找到通符咒的人,可能是件很難的事,就連去了東方城的暉侍跟在東方城待過的月退也學不好符咒,由此可知符咒的特殊性,似乎讓西方城的人難以吸收貫通。

 

「不必顧忌出招造成的影響,場地損壞了也沒有關係。」

 

伊耶的意思應該是要月退不要留手,全力施展開來,但范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的反應卻跟別人不太一樣。

 

等一下,你們如果要毫不克制地在這裡開打,我們……還是別觀戰了吧?我們可以閃遠一點吧?被餘波掃到,死回東方城還算是小事,萬一你們噬魂之力盡出,我們被那光不幸打死,到底該找誰賠命啊?

 

雖然我知道,像是那種很誇張的英雄主義的故事裡,不管是什麼樣的槍林彈雨,多麼近的距離開槍,正義的主角一方還是可以毫髮無傷,口中說著「我身上還背負著千千萬萬人的希望與光明的使命,你的子彈怎麼可能打得中我」之類的囂張話語,但是──那是故事情節啊!現實根本沒這回事吧!我還是會中彈,或者該說以我的倒楣程度,我絕對會中彈啊!讓我保持距離以策安全,拜託!

 

「璧柔,我們可以去迎喜嗎?」

 

我是說避難啦!並不是見紅就是喜好嗎!我可沒有抽到血光之災!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可能是這句反話有點難以理解,璧柔看著他的眼神帶著疑惑。

 

「我的意思是,他們要水力全關的話,我們是不是靠近一點比較好啊?」

 

唉,火力全開,離遠一點……我真的無力了。

 

「你不想觀戰?」

 

硃砂挑眉質疑了他,璧柔則要他不必擔心。

 

「我會負責你們的安全啦,波及到我們的攻擊我會化解的。」

 

……這樣啊。這樣好像比較安心一點。噗哈哈哈你多少也學學吧?人家愛菲羅爾都肯保護主人以外的人,你怎麼就不肯給主人以外的人用一下呢?

 

「他們兩個的攻擊,你擋得下來?」

 

硃砂這次開口質疑的,是愛菲羅爾的性能。

 

「只是餘波而已,當然擋得下來!不要太小看我!」

 

這個問題刺激到了璧柔身為護甲的尊嚴,所以她回答的時候也顯得有點氣急敗壞。

 

上次女王拿希克艾斯揮出的攻擊,她都有擋下來了,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慢著,那次看起來彷彿是拿命來擋的啊,雖然後來也沒死,可是……真的沒有問題嗎?

 

「妳也不需要太勉強,要是辦不到我們還是可以自己閃一下。」

 

硃砂似乎也想起了神王殿上發生的事情,他可不太想看璧柔為了擋下攻擊又受重傷。

 

「反正即使鮮血淋漓、支離破碎,我也會自己好的啦!我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

 

范統不知道該說她好強還是自尊心高,至少這話在他聽來是頗有問題的。

 

鮮血淋漓、支離破碎的畫面可以不要讓我們看到嗎?這樣好像我們逼妳死也要保護我們似的,我不想背負這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啊!難怪月退不喜歡穿妳打鬥,當年他才幾歲,要他看妳這樣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心理壓力鐵定很大。

 

在他們站在場地邊緣討論這些沒營養的話題時,中央的兩個人也準備開始了。

 

 

 

 

 

邪咒入體後,壓制原有限制的效果是立即的。月退感覺自己熟悉的力量回到了身上,只是之前在虛弱狀態下強行催動天羅炎器化所造成的後遺症,依然存在他的右臂,揮舞了一下右手,那難以忽視的疲憊感,讓他確認了自己仍舊狀況不佳。

 

儘管如此,他還是決定以右手持劍。戰鬥將至的感覺使他心情逐漸平靜,彷彿讓他想起了過去──他還住在聖西羅宮時,也是這個樣子的。

 

黑暗寂寞的世界中,唯有與劍為伍時能讓他感到安寧。

 

修練時他可以忘記所有的事,放空自己,一心一意就只投入其中,不會去注意時間的流動,不會去思考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跟人交談過,也不必藉由曾有的記憶,想像周遭世界的模樣。

 

他其實是討厭進行想像的。因為他只能想像,他失去了真正親身接觸、體驗、看見的能力,就只能幻想而已。他總是想著,這是多麼無能無力的處境,而過去的他,也已經麻木到不懂得悲哀。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靠幻想來支撐起自己的世界了,站在他身後的同伴是真實的,立於他面前的對手也是真實的。拔劍出鞘後,他的注意力便全然投注於伊耶身上,伊耶也是一樣的,短暫的對峙,只為了尋找一個好的出手時機。

 

他們不單只做劍術的較量,因此能使用的,是所有的能力。

 

相較於伊耶的急性子,月退顯得一點也不急躁。就算知道限制解除只有三十分鐘,他仍有相當的耐心等待對方先出手。

 

隨著紫紅色的光芒縈繞上伊耶的劍,場內的空氣也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那種瞬間緊繃起來的肅殺感,是不容人忽視的,彷彿一開始就打算拿出真正的實力,伊耶採取的攻擊方針,顯然完全不想浪費時間。

 

以劍做為攻擊手段的話,首先要做的就是拉近距離,當伊耶的身形在原地消失,月退也動了他的右手,看似平凡無奇的一揮,角度與位置卻剛好架下伊耶的劍。

 

只是兩把劍的接觸,時間短到只留下清脆的交撞聲,隨即分開另做攻防,兩人快速出手所留下的劍光殘影,錯雜著金屬的撞擊音,現下的交手考驗的是彼此的反應與速度,而擋架揮劍中削出去的每分氣勁,都在地面留下了一條又一條銳利的痕跡,激盪出的塵土碎屑,幾乎遮蔽視野。

 

 

 

 

 

……看不……

 

站在場邊觀戰的范統,內心有著淡淡的哀傷。

 

看不見啊──不,嚴格來說,很用力去看的話,還是可以稍微跟上速度,可是──要一直睜大眼睛、聚精會神,連眼皮都不能眨,也太累了吧!

 

以前的觀戰,如果看不清楚,至少還可以問身邊的月退戰況,但這次月退是交戰的兩人之一,范統自然就沒人可問了,他不覺得問硃砂會是個好主意,問璧柔也好不到哪去。

 

唉,矮子果然很強,想當初在虛空一區的時候,月退一劍就可以屠掉一隻魔獸,現在都不曉得幾劍了,矮子還是一副跟他勢均力敵的樣子……噢,劍光也好閃,我認真覺得觀賞這種戰鬥對我的眼睛會造成過大的負荷,很傷眼啊!難道要把眼睛閉上?如果轉過身好像看不下去很不支持月退的樣子……或者看看角落休息一下?

 

范統心中的掙扎猶豫還沒有個結論,場中的戰況就已經進展到了下一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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