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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二 西優席文-2
 
 
 
突如其來的命令,沒有讓稜慌亂,他只是冷靜思考著國王話中的意思。
 
是輸的那個不必留了,還是國師輸了就不必留了?
 
這兩種意思對他來說有很大的差別,要是前面那種就嚴重了,他可不想過來送個書,就倒這麼一個大楣。
 
反應比較大的是伊莫色斯,他聽了以後,立即急切地想阻止。

 


「父王,國師身上還有傷啊!」
 
有傷又怎麼樣,您以為他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斃了天行使的傢伙,會打輸我這個影衛使嗎?
 
稜在內心白了伊莫色斯一眼,沒想到尼弗西瑟也接著說出跟他內心想法幾乎相同的話。
 
「有傷又如何?他根本是個連天行使都招架不住的危險人物,會連影衛使都打不過嗎?」
 
聽到尼弗西瑟以理所當然的口氣這麼說時,稜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他果然是以這個人為目標學習的嗎?連論調都這麼相似。
 
反正無論怎麼看,都是他倒楣。
 
伊莫色斯像還想說什麼,可是又沒有辦法想出能說服尼弗西瑟的說詞,而西優席文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靜,彷彿也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站起來。」
 
尼弗西瑟冷著臉說出這三個字,半跪在地上那人,頓時如同身體違背了意志一樣,被迫站起,接劍的動作也像是不由自主的,失去光芒的眼睛仍然沒有神采。
 
本來嘛,或許還可以用有和強者交手的機會來安慰自己,但看他這副求生意識都喪失了的樣子,稜也提不起半點興致了。
 
他有他的驕傲與尊嚴,即使對付的是傷患,而且並不想跟他打,他還是會全力以赴,以求勝利。
 
只是察言觀色是暗部使必修的一環,他所做的動作不能只為了自己,還得體察陛下的真意才行。
 
小王子眼中的著急很明顯,他不希望國師死,但是陛下呢?
 
從那發言的語氣,凝視人的目光,他很遺憾地發現,陛下的意思和小王子是相反的,他根本不想讓這個人活下來。
 
而陛下的意思,當然比王子的意思重要。
 
抽中腰間的細劍,他換上了臨戰的態度,對暗部使來說,各種普通兵器都是精通的,有人會選擇多練一些奇形兵器,他不是沒練,只是沒帶出來。
 
感覺到殺氣,西優席文反射性握緊了劍,神情卻仍茫然沒有動作。
 
也許他正想著的,是死了就能解脫了吧?
 
可是求生是生物的本能,當稜的劍掠過他肩頸時,他還是直覺迴避了。
 
攻出的劍勢一次快過一次,有時劈空,有時斬在劍上,看得出來西優席文對於使劍並不得心應手,反而有點縛手縛腳的,加上心不在焉,應付下來頗為辛苦。
 
原本身上就有的傷口滲出鮮血來,衣服上的血跡本就還沒乾涸,幾番動作下,冷汗直冒,柔順的黑髮也貼緊了他的臉頰,襯著那蒼白的臉看起來更加沒有血色。
 
不要纏鬥太久,給敵人一點仁慈,他應該還是做得到的,於是細劍忽然加快了速度,舞了一團令人眼光撩亂的劍光,所有的虛招中,唯一的實攻對準了對手的胸膛。
 
只要輕取那處破綻,他可以就這麼殺了這個完全沒有戰意的人。
 
可是──要不要手下留情?人沒有當場死的話,王子還是有求情的餘地,依照陛下對王子的寵愛,說不定……
 
這一下猶豫之間,他的劍偏了,刺進的地方是肩膀,而在他愣了一下還未拔劍的時間內,猛的一個冰涼的物體抵住了他的頸側。
 
是西優席文的劍。
 
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是勝負已分,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因為一瞬間浮出的「自己的」想法,他違背了陛下的期待。
 
本來應該穩拿的勝利……
 
尼弗西瑟沉著臉還沒開口,忽聞「噹」的一聲,西優席文的劍脫離了他的手滑落地上,他本人也像脫力了一下軟倒下去,稜下意識扶住他的身體,才發現他已經昏倒了。
 
「既然贏了,那就留下來吧。」
 
不露情緒地說了這麼一句,尼弗西瑟從王座上站起。
 
「帶上他,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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