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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之前買的火果酒一直想喝喝看什麼味道呢,明天終於能喝啦──」
 
「……您還真是愛喝酒。」
 
金侍記得范統買了水果酒的事,只是他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是自己來陪他喝。
 
「確實挺討厭的啦,可惜我酒量很好,我看我就……喝一百杯吧。」
 
范統面帶惋惜地在自己面前倒了一杯酒,也給金侍倒了一杯。
 
色澤濃郁的水果酒擺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種無言的邀請。當然,對方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金侍十分清楚。
 
在倒完酒後,范統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金侍也拿起酒杯,但看的卻不是杯中的酒。
 
「前輩……其實您喝醉的時候也曾邀我陪您喝酒。」
 
「什麼?有這種事?那你有拒絕嗎?」
 
酒才剛喝下肚,大概還沒能讓他醉。金侍一面在心裡思考水果酒的酒精濃度如何,一面繼續說下去。
 
「我沒答應。那時候我想,如果您清醒的時候向我提出邀請,我就陪您喝吧。」
 
這是他心中確實閃現過的念頭,只是他原本也沒想兌現。
 
「原來約你喝酒這麼難啊……不對,那你剛才為什麼拒絕?」
 
范統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才面露疑惑。他杯中的酒剩下一半,不過看起來人還能溝通。
 
「因為我沒想到您沒喝酒的時候,居然比喝醉時還不清醒。」
 
金侍說著,也輕抿了口酒。他的酒量自然不會像范統那麼不濟,否則活著時那些交際應酬,根本就應付不來。
 
「怎、怎麼這樣說啊,我不覺得我有哪裡清醒啊?」
 
范統喝完了他那杯酒,金侍也接著將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前輩,還喝嗎?您好像還沒醉嘛。」
 
「唔……確實好像還能再喝的樣子,可是……」
 
范統一副很心動的樣子,金侍也不多說,直接拿起酒瓶就在桌上的兩個空杯中倒酒。
 
「那就喝吧,反正有我在,不是嗎?」
 
一杯沒醉暈,兩杯恐怕也不是上限。看來這種水果酒的酒精濃度比較低,他勸酒勸得毫不客氣。
 
我都特地留下來了,您不喝醉怎麼行呢?
 
「小銀,你人真好,就只有你會讓我再喝兩杯……」
 
范統感動地看著他,這反應顯然是有幾分醉,只是金侍覺得還不夠。
 
「您過獎了,這只是因為我不想當您的朋友吧。」
 
這句話他說得再真心不過,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這個想法都沒有改變。
 
只是不斷產生交集的過程中,所謂的「不做朋友」,怕是已經變質成其他超出本意的東西了。
 
「小、小金你不想當我的敵人?所以你果然喜歡我嗎?」
 
范統才多喝了一口酒,就因為他這句話而快要哭出來,都忘記手上的酒還沒喝完。
 
他笑著拿起杯子,輕輕碰了范統的酒杯。
 
「前輩,喝醉後問這種問題,是犯規的喔?」
 
「我不懂你的意思啦,你不是對我很差嗎?」
 
「是啊,我是對你很差。」
 
將手中的酒再度喝下肚後,金侍靠向范統,伸手去抓范統手中的杯子。
 
「每當我想對你好一點的時候,你就湊上來讓我打消主意,我到底該怎麼辦?」
 
語畢,他從發愣的范統手中搶過酒杯,倒入自己口中後,就含著酒吻了范統。
 
范統大概花了兩秒的時間才察覺他在做什麼,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金侍就按著他的後頸,用舌頭撬開他的嘴,將酒渡了過去。
 
金侍其實已經做好被咬的心理準備,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范統雖然推了推他,也有點想扭頭,卻沒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抗。
 
前輩,如果你連不願意的時候也這麼溫吞,不就只能期待自己遇上的不是壞人了嗎?
 
他沒有鬆手,反而將對方扣得更緊。
 
上次的親吻帶著酒氣,這次的吻也帶著水果酒的甜味,他不知道范統如果清醒著會有什麼感想,但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感覺。
 
唇上嚐到的溫度與如此貼近的距離,像是要把他壓抑在心裡的事物勾出來一般,他享受著這個吻,享受著此刻真實體驗的滋味,讓他也想去取悅這個人,使對方產生跟自己一樣的感受。
 
而該怎麼挑逗對方的情慾,簡直沒多少人比他更懂了,更何況對方還處在喝醉的狀況,根本毫無難度可言。
 
雙唇在稍微分開後,又再度貼上,金侍用另一個吻讓范統推他胸口的手漸漸收回了力道,似乎想試著搭上他的肩。
 
這時他總算拉開距離,看著眼神渙散的范統,溫聲問了一句。
 
「前輩,還喜歡水果酒嗎?」
 
「火果酒……?喜、喜歡啊。不過剛才……咦?剛才?」
 
范統一副覺得現在少了些什麼的模樣,彷彿意猶未盡。
 
「您喜歡的是剛才的水果酒,還是吻?」
 
金侍見他還有回話的能力,便繼續問問題,釣他說話。
 
「都討厭啊……到底怎麼回事啊……」
 
得到滿意的答案後,金侍又笑著進一步追問。
 
「那您喜歡我的吻,還是我?」
 
這單純只是在調戲一個喝醉的人,他也知道。只是,他實在很好奇現在的范統會說出什麼樣的答案。
 
「那……當然是你啊,你會陪我喝酒,還不會做其他的事,只要有你在,不就什麼都有了嗎?」
 
范統呆呆做出回答的同時,還笑了一下,於是金侍再度明白了什麼叫作繭自縛,而有的問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該亂問。
 
「……前輩,您已經喝了兩杯,該睡了吧?」
 
他試圖拉回自己遺失在酒中的理智,但范統並不配合。
 
「啊?我還不可以再喝吧?」
 
「您還要再喝?」
 
「對、對啊,我又還沒有醉。」
 
范統說著,自行摸上酒瓶,隨便拿起桌上的一個杯子,倒了酒以後,便遞給金侍。
 
「小銀,我還要喝。」
 
「……」
 
金侍覺得自己的頭又痛了起來,他拿走酒杯後放到桌上,接著就把人拉著走進起居室,然後將范統按到床邊坐好。
 
「該睡了,您不睡的話,我也要睡,喝兩杯就夠了吧?」
 
「喔……小銀你要陪我睡嗎?」
 
范統點了點頭。
 
「你陪我睡的話我就不睡。還好床應該擠不下兩個鬼。」
 
「……不,我要回家睡。」
 
看著縮到床上拍拍自己身旁空位的范統,金侍用剩餘的自制力回答了這麼一句。
 
「離家睡──?為什麼,都可以一起喝酒了,為什麼不可以一起睡?」
 
「不然我陪你躺到你睡著為止吧。」
 
金侍不由得修改了底線,無奈地躺上床。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底線這種東西,這個晚上修改一次是不夠的。
 
范統見他躺到床上,便往他這邊擠。光是這樣還不夠,他翻了個身後,便直接跨坐到金侍身上,雙手撐在金侍身側,低頭看著他問問題。
 
「小金,下次一夜情……我到底做了什麼啊?」
 
「你什麼都沒做。」
 
金侍別開臉,講了實話。這種答案顯然不能讓范統滿意。
 
「我什麼都有做?我、我不信!如果我什麼都有做,那一夜情是怎麼發生的?」
 
「是我騙你的。」
 
金侍一面嘆氣,一面回答。
 
「什麼啊……可是你沒有道理不騙我啊,小金,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想讓您遠離我,別再打擾我。算我錯了好不好,您現在這樣是要逼死誰啊……」
 
「為什麼要讓我靠近你啊,你討厭我嗎?」
 
「誰討厭你啊,我只是不想喜歡上你啦。」
 
「所以說,為、為什麼──」
 
「閉嘴,下去,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事實證明,警告一個醉鬼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范統非但沒從他身上下來,還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反正不喜歡,不然你告訴我,一夜情要怎麼做啊?」
 
「……連怎麼接吻都不懂還想學?」
 
他覺得自己的最後一層自制彷彿已經要燒掉了,但喝醉的范統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甚至還解起了上衣。
 
「總而言之,應該是要先穿衣服……?」
 
他動手解開自己的上衣扣子,就要繼續脫的時候,金侍抓住了他的手。
 
「別脫了。脫你的衣服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唔?不對,應該是我脫好衣服,再去穿你的──喂,小金,你要聽前輩的話啊!」
 
被金侍抓住反壓到床上後,范統就抗議了起來。
 
「工作上您是前輩,床上可就不是了。」
 
他用這句話作結,扯開了自己衣服,壓制住范統,再俯身用親吻來堵住他的嘴。
 
情慾驅使下,金侍已經遺忘了初衷,明明有不喝醉的自信,卻不知讓他醉的不是酒,而是眼前這個醒來又會忘記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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