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通常會堆到他這裡來的工作分為三種,第一種是很單純的簡單工作,只是得花時間處理,第二種是隨便怎麼處理都好的奇怪案子,第三種則是和西方城有關的棘手問題。
 
東方城真正困難又重要的政務,一般來說是不會交給他的,根據違侍的說法是三年的歷練還不夠,等他更老練一點才能讓他處理更高階的事情。而第三種之所以會發到他這邊來,大概就是「你去打聽一下對面的想法」、「你不是跟他們皇帝很熟嗎能不能討點好處」的意思,算是他的人脈帶來的麻煩,范統自己也很無奈。
 
比他晚進來的金侍,現在可都在處理更難的案子了,這顯然就是新人適應良好、比他熟練、工作能力比他強的證明,讓范統不鬱悶也難。尤其這個新人還滿口前輩,對他充滿敬重,使他更加抬不起頭來。
 
珞侍繼位後已經三年多了,底下補進了不少中階的政務官,所以上頭的侍不再像以前那樣時常忙得焦頭爛額。西方城也是差不多的狀況,聽說他們大量任用新生居民,並以特殊的手法來掌控新生居民官員的忠誠,現在皇帝的工作已經輕鬆很多,就連修葉蘭也得到了幾個部下,大家的生活品質似乎都比過去好上許多。
 
能夠在傍晚下班,真的是一件足以謝天謝地的好事,范統是這麼想的。打開桌上的公文後,他便開始辦公了,接下來若沒有緊急事情或者其他同事那裡送過來的案件,通常他就會在暉侍閣裡直接待到下班。
 
喔喔……今天的公文還是很枯燥無聊嘛,怎麼老是給我這種只需要高層過目蓋章的東西啊?底下負責篩選送件的人到底是對我太好還是覺得我很不可靠呢!我還是看看有沒有什麼挑戰性比較高的好了……
 
范統一面想,一面在公文堆中翻找。他很快就在公文堆中找到一份比較特殊的,看來是西方城相關的事務,上面還有眾人加上去的補充。
 
交給代理侍處理。結果再回報給我們。 綾侍
 
范統你就問問月退能不能幫忙吧。對了代理侍應該不是在說小金沒錯吧? 珞侍
 
不用急著問,以免讓對方感覺我們很急。 違侍
 
看見這三人留下的意見,范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們倒是討論得很熱烈嘛,為什麼沒有找我一起去啊?難道是在我下班的時候,你們加班討論的?雖然我跟月退是朋友,但你們一直要我去拜託人家,這實在很不好意思耶……
 
雖然違侍說事情不急,但范統既然已經挖出這份公文,就直接看了下去。
 
公文的內容十分單純,就是錢的問題。關於沉月祭壇維護的費用,東方城提議各出一半,但西方城認為祭壇的維護不需要花這麼多錢,以現在沒有要不斷接引新生居民過來的狀態,耗損應該會下降許多,維護的規模也沒必要搞那麼大,因而起了爭執。
 
看完大致內容,范統頓時感覺很頭痛。面對那爾西的堅持,綾侍連「你們的皇帝和梅花劍衛都是新生居民,沉月祭壇的維護對你們來說明明很重要」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簡直挑了人家軟肋來打,但那爾西還是不肯同意……這到底叫他怎麼談呢?
 
對啦,維護費用是很貴,然後談判這種事情只要退縮一次可能就會被對方欺壓到頭上,這些我都明白……不過你們的代理侍也是新生居民啊?對方到底有沒有抓著這點駁斥你們的言論啊?我的心情真是複雜。
 
無論如何,范統還是拿出了符咒通訊器準備和月退聯絡。雖然月退搞不好根本不曉得兩國之前討論過哪些事情,但上司的要求他實在無法拒絕。
 
通訊器撥通後,月退輕快的聲音便傳進了他耳中。
 
『范統?怎麼想到要找我,有事要我幫忙嗎?』
 
……你還真是了解我啊,但如果沒事要你幫忙我也一樣會跟你聯絡啊……應該會吧?我應該有吧?
 
「不是這樣的,因為他們又要我來問問看,我只好跟你聯絡,浮日祭壇維護經費的事情你曉得嗎?」
 
『什麼?哪個祭壇?』
 
喔喔喔喔……沉月祭壇啦!講得好像什麼新設施一樣!
 
「我是說沉月祭壇,就是跟舊生居民息息相關的那一個。」
 
「噢……原來是沉月祭壇啊,我還以為我真的和世界脫節到有什麼聽都沒聽過的重要東西呢……」
 
沒有這回事,你別擔心。雖然你的確是個失職的皇帝,但事情只是我說了反話罷了。
 
「總之他們最近為了祭壇的維護經費問題吵得很溫柔,好像是西方城覺得不該花這麼多錢維護所以不想付兩倍吧。」
 
我是說二分之一──!兩倍的話我也支持你們不要出啊!
 
『到底是東方城嫌太貴還是西方城嫌太貴啊……?』
 
當然是西方城啊!就算你懷疑我講了反話,你仔細想想也該知道,如果是東方城嫌貴我何必找你!
 
「是我們嫌便宜啦!我們!」
 
『雖然我還是搞不太清楚,不過覺得維護費用太高的話,降低維護費用不就好了嗎?』
 
維護費用哪是這樣說降低就能降低的!難道你要強制所有器材商提供免費材料,技術人員當免費勞工嗎?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想提高費用沒這麼困難吧?如果有辦法的話他們應該晚就做了啊!」
 
『我不是隨便說說敷衍你的,確實有辦法可以減少。所謂祭壇維護,需要維護的大概就是限制沉月與連通沉月通道和水池的部分吧?』
 
嗯?突然變得很專業?
 
「雖然你沒研究過,但我想應該沒錯。」
 
我是說我沒研究過啦!祭壇還有沒有別的功能,我也不曉得就是了!
 
『我不會直接去叫那爾西乖乖付錢的,但費用降低的話你們應該會比較好談吧。具體的方法我可能還要問問看珞侍的意見,不過他們多半不會拒絕。』
 
啊?所以到底是什麼方法?你還是沒有說出來嘛!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圓法,但萬一他們不同意呢?」
 
『我會讓他們同意。只要你找我幫忙,我就會替你解決,不用擔心。』
 
我好像隔著符咒通訊器感覺到了少帝的霸氣。說起來你這三年也變了好多,不過……你強勢地要求他們同意你的辦法,跟直接命令那爾西付錢,不是都一樣嗎!還是說你打算有憑有據地說服他們?那我可真是對你刮目相看!
 
「謝謝你啊。對了,我還有個額外的問題不想問你,可以嗎?」
 
『什麼問題?你要問幾個都沒關係,我很有空。』
 
別直接說你很有空啊!你這個沒在做事的皇帝!
 
「就是……你也知道嘛,我最近在練器化。我想我是遇到了一點瓶頸,所以想問問沒經驗的人……你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器化的時候心外想的是什麼嗎?或者每次器化的時候心裡怎麼想?阿噗老是要我屏除雜念只想著他,但我到底該怎樣想他啊?」
 
一口氣問出問題後,范統便忐忑地等待對方的答覆。
 
拜託你這次給我個正常一點的答案!我只求聽得懂,普通人也能理解就好!
 
或許是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月退停頓了很久,才以輕柔的嗓音描述自己的感覺。
 
『要用言語描述的話,大概是……希望擁有對方,將對方擁入自己的血肉中,合為一體,永遠不分離……』
 
范統的祈求似乎有了效果,這次月退給的答案他聽得懂,卻也臉上僵硬了起來。
 
我該說你語言學得越來越好了還是其實沒學好?其實挺具體的,可是聽起來有種奇怪的感覺啊!是我想太多想歪了嗎!這豈不是當初反話講出來的肉體相通?
 
「可是阿噗不是個女的,我到底該怎麼說服自己這樣想啊!」
 
『修葉蘭都能辦到了,你一定也可以。』
 
暉侍都能辦到……
 
……
 
我忽然覺得毛骨悚然,暉侍你是這樣想著音侍大人的嗎?這樣沒有問題嗎?然後月退你的意思是想阿噗的難度總比音侍大人低?我的頭腦好亂!
 
「那……既然都問了,我順便把擬態跟共感都問兩下好了,可以大概講一下嗎?這應該是後續階段?器化只要完成後就能繼續修這些?」
 
『不算是後續階段,沒有太大的必然關係。嚴格來說,只要曾經器化過就有可能修出擬態,但共感就是另一回事了,一般人應該修不出來。』
 
喔喔……你不是一般人,我早就知道啦。
 
「那麼就講講擬態吧,我也好知道兩下這個階段是什麼。」
 
范統對一般人修不出來的東西沒什麼興趣,當下就放棄詢問共感,和月退聊起了擬態。講了好一陣子,正當他想繼續追問其他事情時,忽然聽見了叩門的聲音,這才發現修葉蘭笑著站在門口。
 
修葉蘭上班時間會出現在這裡,要嘛是來約吃飯送點心,要嘛是來談公事。無論是哪一種,他都該給他時間,因此他只能選擇結束通訊。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水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