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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遠遠看著優利希,原先的感覺就已經很複雜了,現在更是說不出的糾結。這時,齊斯克忽然想到一件事,因而開口問了一下。
「黎艾呢?我沒跟去的話,她應該會跟去才對啊,這麼說來,我好像一直沒看到她。」
黎艾是優利希的侍女。
說是侍女,其實應該算是女性護衛才對,只是還兼了服侍優利希生活起居的工作──到底是侍女兼職護衛還是護衛兼職侍女,齊斯克沒有弄清楚過,反正人人都知道他這個隨行護衛是個不可靠的男性花瓶,相較之下,黎艾才是大家真正認為的護衛,儘管這半年來,在優利希很強的情況下一樣沒什麼出手的機會。
「黎艾?」
鈺璟疑惑地挑了挑眉。
「那是誰?」
在問問題的時候,齊斯克完全沒想過會得到這種答案。
他以為這個世界除了優利希變成了男人以外,一切都跟他的記憶吻合,就算再怎麼離譜,頂多也只會得到黎艾現在也是男人之類的說法,但現在……
黎艾,卻是不見了?
「鈺璟,告訴我你在開玩笑。」
「什麼玩笑?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嗎?」
鈺璟的神情顯示他沒有在逗他,此時齊斯克已經不知該如何說明自己的心情。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該高興嗎?我終於發現了一個比我還可悲的傢伙?大家都認為我把優利希錯當成女子,而你卻是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忘得什麼也不剩,連名字都不記得?」
「我喜歡的女人?」
鈺璟一臉莫名地看著他覆述了一次,然後臉色難看了起來,似乎難得地真的動怒了。
「我喜歡的女人只有一個,你明明知道的。她要是現在還能健康活潑地走到我面前揍我一拳,就算她要變成男人過自己的人生我也無所謂。」
齊斯克知道鈺璟說的那個女孩是誰,但那是另一個人,不是黎艾。他也知道鈺璟對那位幼時發生意外的女孩有著很深厚的情感,但他明明好不容易已經開始注意起另一個少女、感覺應該能逐步放下過去的陰影了……
「黎艾是優利希的侍女兼護衛,你是說,你真的不知道有這個人嗎?」
他乾澀地再問了一次,而他也已經習慣,很多問題再問一次,並不會得到不同的解答。
「優利希的侍女兼護衛?我應該要知道嗎?如果他身邊有個稱職的女護衛,你不是早就該被解職了?」
大概是因為話題不愉快的緣故,這次鈺璟諷刺他諷刺得很直接。
若連鈺璟都是這種反應,齊斯克覺得再去問其他人也會是差不多的狀況。他們一定會異口同聲地告訴他沒聽過這個名字……
就連優利希也會這麼說。
此時此刻,繼續爭執黎艾的事情只會讓鈺璟認定他是個無法交談的瘋子而已,他不得不壓下抓著鈺璟逼問他到底為什麼會不記得的衝動,先忽略這件事情。
「不知道就算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問話的同時,齊斯克從身上掏出來的,是一個藍色的寶石墜飾。
儘管目前擔任護衛的他並不富有,但他並不缺乏寶石的知識。發現這顆寶石墜子已經兩天了,他還是評斷不出寶石的種類與琢磨鑲嵌工藝使用的是哪種手法。
在輝銘帝國,不懂的東西想要弄懂,最快的方法就是去問北界封地的人。凡是他們不懂的事物,都可能與北斷面有關,要是北界封地的人也回答不出來,那恐怕就沒什麼辦法能得到真正的答案了。
由於這個問題比起「優利希怎麼會是男的」、「你怎麼會不知道黎艾這個人」之類虛無縹緲的問題實際多了,好歹齊斯克真的有拿出一個東西,而不是憑空描述要他回答,所以鈺璟調整完心情後,還是認真地盯著他手中的寶石墜子研究了一下。
這顆藍得迷離的寶石,本體暈散著透明中渲染出藍色般的美麗色彩,隨著角度不同,藍色的範圍也會有所變化。正因為它看起來不是什麼沒有價值的東西,齊斯克才會在判斷不出是什麼之後,覺得應該問問別人。
他對這顆寶石墜子有隱約的印象,卻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但無論如何這不是他的東西──卻在他身上出現。
「以製器工法來說,應該是北斷面的產物吧,難怪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這墜子哪來的啊?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粗看之下,鈺璟做了基礎的分析,接著便好奇起墜子的來歷。
齊斯克頓時有點尷尬。
北斷面的產物一向價值不斐,簡單來說,出現在他手上是一件不太尋常的事情,而他還恰好完全不曉得這東西打哪來的,恐怕就得面臨撿到高價物品應該尋找失主的窘境了。
基本上,他認為所有出現在他眼前、而他沒有印象的東西都值得懷疑。再怎麼樣還是保留在自己這裡比較好,因此,他只能無奈地編個小小的謊言。
「其實是我父親給我的遺物,最近才整理出來。我想知道這墜子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你曉得嗎?」
鈺璟沒有懷疑這個恰到好處的謊言,畢竟齊斯克也曾有個封地王父親,只是那個封地已經易主了而已。
「北斷面的產物總是充滿很多謎題,多數只是單純的器物,有沒有特殊功能是要測試的,也未必測試得出來。我們北界知道的也只是一部份啦,你這個東西不屬於我一眼就能辨認的範圍,要是真有興趣,等我要回去的時候可以幫你帶回去檢測看看。」
要等鈺璟回北界,那可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得等,齊斯克只能鬱悶地先將墜子收起來,然後又靈機一動問了別的問題。
「鈺璟,那你知不知道優利希除了我還有沒有別的護衛──」
「聽起來真像是在問他有沒有外遇呢,你對他就這麼沒有信心嗎?他哪需要別的護衛啊,他連你都不怎麼需要了。」
「……」
本來他只是想,黎艾說不定只是名字不一樣了,但這樣看來似乎沒有他猜想的這麼簡單。
黎艾消失的新發現,使得齊斯克處於心神不寧的狀態。草草結束與鈺璟的交談後,他在極度的無助感中,徬徨地提筆寫下了一封信,給遠在瑟羅、大概國慶前幾天才會來皇城的萊伊爾,也就是優利希的哥哥。
他已經不奢望能得到什麼好的答覆。即便多半只是多一個人斥責他無稽的幻想,他仍然焦慮地將這封信寫完,然後寄了出去。
信件的往返需要一段時間,而他其實也只是想藉由這個動作發洩一些情緒,在投遞完信件後,他就已經打算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了。數著日期等待回信,最後又以絕望收場,幾乎是可以預期的事情,投入期待,只會更痛苦而已。
明天開始,他應該回到優利希的身邊當他的護衛。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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