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忘記背後床上被他包在棉被裡的那爾西,現在危機解除,伊耶便轉身掀被子了,但被子一掀起來,他頓時覺得今天好像盡是些對心臟不太好的不順事情。
但說是不順,也只是沒預料到的情況多了點,實際上似乎也沒什麼不高興……伊耶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不悅,他總覺得這很不正確。
看著上衣脫到一半就被他推倒,現在躺在他床上朝他看過來的那爾西,伊耶認為會產生正在做什麼不規矩事情的錯覺也是正常的,當然,他還是努力將這種錯覺洗掉,以便維持原來的態度對那爾西說話。
「人走了,繼續包紮吧。」
「……所以,我可以起來了?」
「你可以起來,不過他等一下如果又跑來,你最好還是躺回去。」
伊耶說完這句話後,那爾西的神情顯得有點疲倦。
「真的還要包紮?我還要繼續脫嗎?等一下怎麼離開這裡?我今晚能不能回宮?」
他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讓伊耶有點難以判斷該先回答哪一個。
「先包紮再說,總之人要藏起來別被他看到,我們家有設結界,現在在屋子裡,想避人耳目走到正門,可能不太容易……」
伊耶一面回答一面推測,同時進行著思考。
連走到正門不被發現都不容易了,要在不讓艾拉桑知道的前提下吩咐僕人整理出一間客房,似乎是更加困難的任務……
「我得留下來過夜了嗎?」
那爾西不笨,自然也能從他講的話中猜出他的意思。
「對。你放心,我父親要我嚐嚐的東西一定會送很不合理的份量來,只有吃不完的可能,餓不著你的。」
他這麼說完,那爾西目中似乎仍有遲疑。
「但過夜的話……」
「沒辦法準備客房。」
「我猜得出來,所以……」
「床、浴室,自己用。」
伊耶打斷了他的話,率性地指了面前的床跟旁邊的浴室,然後就等那爾西要說什麼了。
那爾西停頓了很久,伊耶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終於等到他開口後,講出來的第一句話卻出乎他意料之外。
「沒有換洗衣物。」
衣服劃破了,好像是該換一下的,就算將就著穿,晚上睡覺穿這種衣服只怕也不太舒服──伊耶分析完這句話,忍不住想多事問一句。
「我以為你會抗議,結果居然接受得這麼輕易?」
「你都無所謂了,我還有什麼關係嗎?」
那爾西說是這麼說,但好像輕輕嘆了口氣,伊耶都有看到。
「所以你連睡到一半會不會被踹下床都不質疑一下?」
問這種話好像在暗批自己睡相不好,但他仍然很想問問看,話一說完也如他所想地看到那爾西臉上一抽。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跟恩格萊爾一樣有床上殺人的隱性可能吧?」
「等等,什麼床上殺人?」
「就是睡著以後無意識地攻擊旁邊的人,然後……」
那爾西說到一半又說不下去了,這種說法感覺好像親身經歷過,伊耶不由得想追問。
「你跟他一起睡?你被攻擊怎麼沒死?」
「……死了比較好嗎?」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真是的,恩格萊爾到底──」
「不要告訴他。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
伊耶聽完這句話頓時氣結。不想讓當事者知道或許也是出於好意,事實上的確只要別再做出接近睡覺的月退這種事就能迴避危險,所以他也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那麼,換洗衣物該……」
「我去拿我父親的衣服給你。雖然可能會太大件,但穿寬鬆的比較舒服吧。」
「你難道沒有睡衣浴袍之類的東西?」
「沒有。」
「那你平常睡覺都……」
「我習慣裸上身睡啦!不行嗎!」
伊耶理直氣壯地說完這句話後,那爾西放棄了。
「我明白了,那我先去用浴室吧。」
那爾西既然同意,就沒什麼問題了,雖然去找艾拉桑討衣服又會被大驚小怪地追問「想要爸爸的衣服做什麼」之類的問題,讓伊耶有點想直接偷,不過他離開房間才想到一件事。
治療包紮呢?不是還沒做嗎?
然而現在衝回去浴室抓人出來似乎也不太對,伊耶想了想,只好先不管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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