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姊姊,為什麼無論再怎麼喜歡,妳也不會是我的?』 ── 硃砂弟
每個有戲份必須進攝影棚的日子,那爾西都會讓他的司機開車到月退住的地方去接人,然後一起到工作地點去,由於最近戲份變多的關係,這樣的流程出現的次數大大提升了,月退也樂得有人接送。
在他們進入走廊時,正巧與站在走廊上的硃砂不期而遇。
「硃砂,早啊。」
月退因為昨天的勝利,今天看到硃砂也連帶心情好了起來,難得笑容滿面主動跟她打了招呼。
「早……?」
有人跟自己打招呼,硃砂便下意識地回應了,只是在她視線移動到月退旁邊的那爾西身上時,道早的聲音卻變了調。
那爾西的視線與她對上,還在思考是否要跟著說早安時,硃砂就臉色劇變後轉頭跑走了。
「……她為什麼跑掉?」
「我怎麼會知道。我不了解三次元的女孩子,搞不好是表哥你都不笑,看起來很可怕的關係。」
月退打著呵欠,一面說不了解,又一面不負責任地猜測理由。
「看起來……很可怕嗎?」
那爾西出乎意料地遭到了一點打擊,月退則完全沒看到他的臉色,自顧自地點頭。
「對啊對啊,不然還能有什麼理由?」
那爾西沒再答話,不過看來,他越來越需要調整入戲的心情了。
*
「那爾西──」
月退不管重來幾次,笑容都一樣燦爛。
「恩……」
那爾西也不管重來幾次,表情都一樣死。
「卡!」
這是導演今天第三十四次喊卡。
「表哥你今天的狀況還是一樣差耶,就不能設法改進一下嗎?」
月退嘆著氣,對這樣的狀況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爾西怎麼還是不行啊?算了,先拍暉侍的部分好了,去整裝整裝,把范統叫來。」
導演與其說是寬容,還不如說是無技可施,只能試試看拍別的段落會不會順一點。
劇本上這是范統夢中要被暉侍強拉過河的場面,那種和那爾西完全相異的角色描寫,讓人很擔心那爾西根本演不出來。
但是,在經歷昨晚到早上的連番精神攻擊後,對手戲的對象又被換成討厭的傢伙,那爾西彷彿也有點需要發洩,鏡頭一開拍,他就露出了詭異的扭曲笑容,上前擒住了范統。
「過來嘛,范統,別那麼見外,跟我客氣什麼呢──」
「不──住手!你拖我過河,你的遺願怎麼辦,你只拜託了我,現在我一個也還沒完成啊!」
「那時候一直不答應我的遺願,耍老子耍得很開心嘛,嗯?」
「我那時候還以為那只是一場夢啊!」
「我也只是以為你完全進入狀況都聽得懂而已啊,哎呀。」
「不要再拖我過去了,你的遺願不管也沒關係了嗎!」
「反正你都辦不到嘛,你有哪個辦得到嗎?乖乖跟我過去吧,范統,聽話。」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過河快放手──!」
「一點也不恐怖啦,放輕鬆,啊哈哈哈哈──」
「表哥你來真的啊!好痛!不要勒我的脖子!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嗚嚕嚕嚕──」
除了最後一句范統擔憂生命危險的脫稿演出,其他部分確實崩壞得很徹底,大概已經拋棄形象跟自尊的問題了,場邊的月退啞口無言地看著他認不出來的表哥,完全不曉得該說什麼。
「奇怪,這個都演得出來了,拍個閃光戲到底有什麼問題?」
休息時間,那爾西基本上處於自我厭惡的狀態,不只一個人坐在角落,身周還瀰漫著陰沉的氣息。
「他還好吧……」
「月退,你要不要去關心一下你表哥啊?」
「表哥很堅強的,沒有關係啦,大概吧。」
月退說的話依然給人一種不負責任的感覺。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硃砂抬了好幾次頭,雖然想過去,可是現在的氣氛看起來很不妙,所以她還是沒移動腳步。
「噢!表哥!對了!今晚我就不搭你的車回去了,我要去范統家玩。」
月退沒安慰人也就了,還心血來潮落井下石。
「……喔。」
壞消息可以再多來幾個。那爾西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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