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東西可以貼跟更新,所以貼卷七後面的外篇。(爆)





 

於是我穿上了他的衣服,纏繞了我的雙眼。

 

就這麼當作自己是他,從遺失了他的這個房間,閉鎖住我的一切,試圖去體會他的過去十一年。

 

 

哪怕我所能感受到的,也許還遠不及千分之一。

 

 

 

  

 

  

 

 

 

 

 

 

 

 

 

 

 

 

從一開始……

 

 

我就是想殺他的。

 

 

 

 

 

 

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作著出身高貴、不必付出努力就自然在人之上的夢。

 

 

那些人總是陷於這樣的妄想之中,看到的永遠只有好處,事實上不親身體會,他們又哪裡知道其中滋味?

 

 

我與我的哥哥,是這個國家的皇帝,唯二的兒子。如果照那些人的想法,我們應該是身份崇高,從小就讓人伺候得好好的,錦衣玉食,就等著接掌這個國家的幸運兒吧?

 

 

然而所謂平靜無憂的生活,其實根本沒有存在過。我們從出生就不被承認,不只因為我們身上屬於母親的那一半夜止血統,也因為我們的父親──那個理當被我們喚為父皇的人,完全沒有讓我們繼承王位的意思。

 

 

我們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一面,那時他已經是個身體虛弱的病人。他對年紀幼小的我們說,不讓我們碰觸皇權是為了我們好,皇宮只是個華美的牢籠,成為新的皇帝,便是新的囚鳥,遭受長老們的擺佈,不得自由。

 

 

只是,我從來也不覺得這是為了我們好。

 

 

伴隨著他的死亡,新的皇帝被送進了宮中,而身為先皇遺子的我們,一樣擺脫不了這個漩渦。

 

 

長老們選中了哥哥,讓他到遙遠夜止去為他們做事……而我就是留下來要脅他聽話的人質。

 

 

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如果父皇選了我們其中一個當皇帝,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皇帝是他們重要的「資產」,他們不可能讓他涉險,而皇帝的兄弟……應該也可以留下來陪伴他,待在他身邊吧?

 

 

因為父皇沒有選我們,我們就成了無用又身分敏感的孩子。

 

 

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有用的話,便會被除去。我的哥哥也是為了我們,才答應接下了那樣的任務。

 

 

我總是一直不斷地想,被父皇選上的那個孩子,是什麼樣的人?

 

 

他有多出色?他有多少能耐?他能做到什麼?能把長老們拉下現在的位子,自己掌權嗎?

 

 

如果他不能,為什麼選他呢?為什麼不能選我或是哥哥呢?為什麼?

 

 

沒有人能回答我,而我也不能去問任何人。

 

 

 

 

 

 

成為他的侍讀,算是個因緣巧合。

 

 

大概是認為應該為留在皇宮內的我找到一點用處,長老們要我去當他的侍讀,順便就近監視他,有任何異狀,就向他們回報。

 

 

回不回報其實無所謂。對我來說,我接受這個工作的原因,只是為了接觸他,接觸這個我想過千百次,希望他不曾存在的人。

 

 

恩格萊爾。

 

 

在我踏入那間帶著死沉氣息的房間時,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子前的那個孩子。

 

 

他的年紀比我還小,坐在那裡的樣子就像是個人偶娃娃,他知道我來了,卻也不出聲,由於布條纏著他的雙眼,我無法看見他完整的容貌,但他露出來的半張臉,看起來倒是跟我有幾分相似。

 

 

後來我才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見。

 

 

我問他需要我給他唸什麼書,他用細細的聲音輕聲回答了我,然後我便將書讀給他聽,他不說話也不點頭,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只有在我唸完之後詢問他時,他才會再挑一本書讓我唸。

 

 

他十分安靜。靜得有點過分,但卻不會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那個時候我想,如果他知道我在為他讀字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在這裡殺死他會不會成功的念頭,他會不會多注意我一點?

 

 

那個時候的我,也還不知道,去深入了解一個自己想殺的人,到後來會成為一件那麼可怕的事。

 

 

 

 

 

 

在他從一個人的生活到習慣有我的存在後,我們的交談接觸就變多了。

 

 

儘管他不說,我還是看得出來他很渴望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我讓他教我劍術,他便毫無心機地教了,他彷彿樂於給予,宛如這是他活下去的意義,而他幾乎沒有任何要求,但即使這樣,仍然會有一些事情不合長老們的意思,便拿各種刑罰來折磨他。

 

 

我看過好幾次他受刑後的慘狀。也許他不是不想抵抗,只是無論他有多強大的實力,也受困於長老們施加在他身上,用以限制他力量的邪咒,而他契約的武器,也不在他的身邊。

 

 

在我為他擦拭傷口,偶爾解下他纏眼的繃帶時,他有時也會張開眼睛,即使我知道那雙眼睛無法看見任何事物,還是會因那樣黯淡而無神采的模樣而心頭一緊。

 

 

我看到的他時常是這樣,蒼白而脆弱,傷痕累累。

 

 

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是什麼年紀仍幼便已達到金線三紋實力的天才,就只是個失去了自己生命意義的孩子而已。

 

 

就只是個笑起來很靦腆,即使只有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在唯一照得到光的那扇窗前坐上一整天的孩子……

 

 

 

 

 

 

『你一直面向外面做什麼?又看不見。』

 

『那爾西,我只是……忽然有點想念,西方城的天空。』

 

……是嗎?』

 

『我已經忘記天空是什麼顏色了。只是還有一點點隱約的印象,以前我好像很喜歡看著天空,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天空就像是你眼睛的顏色。』

 

『真的嗎?』

 

『但是,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啊……

 

『相較之下,我比較喜歡夜晚的星空。跟你說這個做什麼呢,反正你也看不到。』

 

『是啊……

 

 

 

 

 

他唯一一次和長老們爭執,是夜止的士兵軍臨城下,眼見守軍就要支持不住的時候。

 

 

『解開我的限制,讓我去!』

 

即使他才只有十歲,那時候言談間散發的氣勢,依然有著讓人無法反駁的感覺。

 

 

『你們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嗎?將我的劍給我,抑或是去驅動你們管不住的劍衛,然後看著西方城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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