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所謂的空間撕扯,對旅客有沒有影響呢?」
 
金侍接著又問了這件事,聆夢則點了點頭。
 
「有。不過撕扯是一陣一陣的,旅客經過入口處的時間相當短暫,運氣不要太差就不會有事。此外,現在的旅客都有沉月的力量保護,應該可以避免掉這種意外。」
 
這樣聽起來,以前的人要來迴沙還真是艱辛啊。有這麼多可能遇到的危機,難怪原生居民都不敢來……
 
做完這些解釋後,聆夢為沒有提供更多保護措施致歉,並說明他們算錯了貴客抵達的時間。珞侍對這個糾纏過久的話題似乎已經不感興趣,當下便接受了他的道歉。
 
好啦,終於要換個話題了嗎?接下來要談什麼?嗯?他們拿進來的是什麼東西?
 
見他們端著一盤像是手環的東西進來,范統產生了幾分好奇。
 
「所有來到迴沙的幻世旅客,都必須戴上我們準備的手環,離開時才由我們取下。手環可以幫助我們了解每位旅客的行蹤,由於您們是貴賓,我們不會收取租用的費用,只要不自行拆卸,手環是非常安全的。」
 
聆夢在進行說明時,態度十分溫和,然而她的語氣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使得范統開始思考同伴們會不會又有意見。
 
戴了就不能拆下來,直到回去為止?可是這樣洗澡睡覺不太方便耶……
 
「喔,那對我們來說有什麼好處呢?」
 
在綾侍跟金侍問問題之前,珞侍就先開口了。
 
我比較希望你先問自己拆了會發生什麼事耶。你難道不好奇嗎?不問清楚無法心安啊!
 
「戴上手環之後,迴沙居民講的話您們就能聽懂了,您們說出來的話也會被翻譯成迴沙的語言,在迴沙旅遊,語言相通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咦,我到現在才發現妳一直是用東方城的語言和我們溝通的!所以存識宮的人都特別學過嗎?
 
「翻譯功能?原理是什麼?」
 
你真的不先問自己拆了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我們利用特殊的技法從新生居民身上複製了幻世的語言記憶,了解了幻世的語言,經過處理再將對應的迴沙語言安置到手環上。」
 
聽這段說明的時候,范統處於腦袋放空的狀態,想不出來該問什麼。這次好奇發問的人是金侍。
 
「這技法聽起來好厲害,如果語言記憶能夠複製後安置到別人身上,是否代表其他記憶也可以呢?比方說魔法或者武術之類的?」
 
哇小金你問了一個讓人嚇出一身冷汗的問題耶!要是有這種技術,迴沙的人豈不是每個都可以輕鬆變得超強?
 
「辦不到的,語言記憶占用的記憶空間比較小,所以才能這樣複製後放到別人身上,人類能接受的他人記憶有限,太複雜或太多的話,立即就會產生錯亂與排斥的狀況,請諸位放心。」
 
聞言,金侍和珞侍的反應都是看向綾侍,彷彿要等他說完看法才決定相不相信。
 
「語言記憶以外的功能性記憶,取自別人,額外強加的話,人類確實承受不起。」
 
差點忘了綾侍大人是記憶方面的專家。這麼說來,您從新生居民那裡拿走的記憶都存放在哪啊?還是說人類承受不住,但器物可以?
 
等等,那暉侍整個繼承給我的記憶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承受不起,我不就承受過了嗎?這個問題我問問沉月好了……
 
想著想著,范統再度碰觸了流蘇,詢問起暉侍的記憶繼承和現在這個複製移植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啊。那個黑毛是用邪咒把自己的靈魂烙在你身上,而且這是自願的奉獻,對你不會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記憶是附加上去的,不像那個女人說的直接植入腦袋裡的方式。』
 
『什麼?那暉侍現在分離出去了,我這裡就沒有他的記憶了嗎?我怎麼覺得不是這樣?我還會劍術呢!』
 
『你看過的自己會記下來,用過的也會記下來啊。』
 
喔……所以我的腦袋是C槽,暉侍是隨身碟,看過用過的都會在C槽產生暫存檔,至於聆夢說的記憶移植就是複製後直接在C槽貼上就是了?
 
『但他分離出去的那段時間我還有查過他的記憶耶?』
 
『你是說他分離出去還沒被我做成新生居民的那段時間?那是不正常分離,我也還沒處理你這邊剩下來的東西。』
 
『可是後來──』
 
『如果還有的話就是殘留吧。』
 
沉月用漠不關心的語氣直接下了結論。
 
什麼啊!殘留的話不就是妳沒做好這件事嗎!為什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啊!
 
火大歸火大,范統也不想認真計較,這時聆夢已經拿起一個手環,笑笑地等著他們哪個人先接過去。
 
「我們的手環有分等級,越高階的手環可以承受越大的力量,您們都是黑色流蘇,就用最高階的好嗎?」
 
「這手環,器物能戴?」
 
綾侍一問出這句話,聆夢便約略猜測出了他的身分。
 
「您是國主陛下的武器,希克艾斯嗎?」
 
「不是。」
 
綾侍一臉冰冷地否認。看來被誤認成希克艾斯讓他十分不愉快。
 
……你們通報迴沙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說什麼人會來啊?為了混過去所以連千幻華隨行都沒說清楚?
 
「那麼就是千幻華了?迴沙有針對高等器物的規定,相信您也知道,由於您是和國主陛下一起來的,我們不會請您回去,但手環還是要戴的。」
 
我記得武器的氣息會讓其他器物受傷,所以護甲沒這問題?迴沙對高階器物還真是不客氣,是因為相信自己比較強?通常比較強才敢對比較弱的不客氣吧,然後我實在想像不出多強的人才敢對阿噗不客氣……
 
「我不想戴這個手環。」
 
此時珞侍忽然這麼說,聆夢連忙補上幾句話。
 
「如果對手環還有任何問題,我都能提供解答,不知國主陛下有什麼疑慮?」
 
「綾侍會待在我的身邊,有他就可以翻譯了。手環的功能我不需要。」
 
「但是這是規定,國主陛下──」
 
「其實妳也不必問我有什麼疑慮,我甚至連理由都不怎麼想解釋。有必要解釋嗎?」
 
珞侍打斷聆夢的話後,面帶笑意地說了下去。
 
「我就是不想戴,妳打算怎麼辦?」
 
 
 
● 范統的事後補述
 
 
 
我覺得我一直無法進入突發狀況中。現在又是怎麼樣?珞侍你是在耍流氓嗎──奧客啦!不要因為人家剛才拒絕你就懷恨在心好不好,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看上她?看上了就別刁難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手環到底單不單純啊?我們可以請綾侍大人先實驗看看戴上去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嗎?你們這種防範對方的態度搞得我好緊張,我想放鬆一點啦!
 
我有種去國外旅遊卻在海關卡住的感覺,我們真的不能當配合的旅客嗎?真的不能?……唉,我也知道不能,身分麻煩就是這樣。
 
這麼說來,該不會我們在迴沙的每一天都是這種情況吧?
 
原來真的是公務不是旅遊啊……難怪有薪水可以拿……我開始想回幻世了耶,好歹在那裡只要每天應付大家跟我說早安就好。
 
讓我平安回去!拜託!啊……這件事是不是該拜託沉月啊?還是拜託阿噗?
 
如果現在跟珞侍說我的人生中沒有因公殉職這個選項,到底會不會被他打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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