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退,你怎麼看進去的啊?」
我是說看出來,謝謝。
「音侍大人還沒有攻擊……」
月退大概是大部分的精神都放在觀賽上,也沒注意到范統說了奇怪的話。
還沒攻擊?不是被逼得沒有餘力出手攻擊嗎?
范統自認是看不出什麼的。說起來,音侍之前每次動手,拿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武器,這次難得的示範賽,會不會拿出什麼神器來現一下呢?
想到武器,就想到噗哈哈哈,范統又悶了一下。拖把,為什麼一定要是拖把呢?
『哈啾。』
彷彿是因應他想到它,噗哈哈哈還很應景地打了個噴嚏。
……你還是睡覺吧,我覺得我不要意識到你的存在比較好。
我還是想要帥氣的武器啊啊啊啊──
對台下的觀眾來說,台上的兩人仍在白熱化的激鬥範圍,但對台上的兩人而言,比賽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的倒數。
綾侍對於攻擊手段的選擇,已經幾乎毫不考慮釋放出來後的結果,他根本快把示範賽當成決鬥了,不過他也只是想掌握這短暫的、對他有利的時間。
真的那麼想贏嗎?
他捫心自問,也許對於求勝是有幾分被激起的興致,因為他知道音侍的強,即使是在限制了他的實力的情況下擊敗他,他也覺得不是全無意義。
如果音侍知道他這麼想,大概又會指著他的鼻子吼著類似「贏我一次有那麼爽嗎」之類的話。
音侍是不會明白的。可能他骨子裡從來沒有過這樣忽然因為哪個特定對象而燃起的好勝心吧。
他在戰鬥中幾乎已忘記所有,捨下了所有理性、壓抑,他的心像是要還原成最原始的姿態──告訴自己他生來就是要戰鬥,他是為了捍衛勝利而生。
儘管他比不上音侍。基於天生的,無法跨越的鴻溝界線。
將凝聚好的符力一舉灌入,綾侍抬起了他的雙手,左右同時書寫出來的符咒在他放手施為之下,完美地融合了龐大的力量,轉瞬間倍數擴大。
他看到音侍的手摸向了腰間的劍鞘,這個動作彷彿是暗示他就要出手了,而這時他也完成了這個駭人的符咒,結合成鏈的咒文化為一個環狀光圈,筆直射向了音侍,同時將他身周可退的範圍鎖死,要他正面應對這無可避免的衝擊。
勝負將在這一刻決定。
這個時候,音侍動了。
他從腰間拔出的,是一把折鋒的斷劍,從其黯淡的色澤可以判斷出武器沒有靈魂,只是最低層級,鍛造失敗的武器,然而在他身隨劍動後,從符咒光圈中刺穿爆發出來的,是任何武器也無法比擬的金燦光輝。
那一劍讓本已緊密結合的符咒鏈因絕對的破壞力徹底崩解,這是以更高力量的威壓來制毀對方攻擊的手段,那把劍沒有前端,但從劍身延長出去的尖銳金芒,竟然就像是它的劍身,在突破了這看似無懈可擊的咒環後,仍以強硬之勢掃向綾侍。
綾侍在先前進行攻擊的時候,便已在自己身前做了嚴密的防禦,不過在看到音侍展露出來的力量時,他就已經知道,無論他的防禦結界做了多少層,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
就如同撕裂空間一樣,那道金芒好像沒有遭遇任何阻礙,清晰的結界破裂聲串著響起,因為穿透得太快,給人一種只破了一層結界的錯覺,實際上那聲穿刺碎裂的聲音中究竟包含了幾個串音,恐怕也只有綾侍自己曉得。
那銳利的「劍身」在就要擦到他頸間的地方猛然扼住,極其鋒利的氣息甚至削斷了他少許髮絲。
音侍已經來到了他面前,他整個人讓他感受到的鋒芒,就和現在和他只有一髮之距的金芒一樣。
「十分鐘,綾侍。」
那張極其俊美的臉孔上,偶爾也會出現像現在這樣,不帶玩鬧性質的認真神情。不過儘管是這樣千鈞聲勢的一擊,音侍也拿捏了分寸,沒有想傷到他。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所使用的鋒芒是輝耀的金色,而非冰冷絕決的銀色。
「你還真是一秒也不肯多給。」
綾侍感到無奈。其實戰鬥是還可以繼續下去的,畢竟他最強韌的防禦不是符咒構成的結界,但曝露太多底牌給大家知道,也不是什麼好事,這只不過是場示範賽,輸了也就算了。
即使他不在乎讓他砍一劍之後毫髮無傷的狀況嚇到觀眾,這樣繼續下去,他也是沒有勝算的。
音侍甚至不必拿出所有的實力,只要七成就足以壓制住他了。
「啊?死老頭,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剛剛丟出來的那是什麼東西啊?再多等一秒,我就灰飛煙滅啦!你到底認不認輸!」
聽了綾侍的抱怨後,音侍又鬼叫了起來,剛才那種處於戰鬥中凜冽懾人的丰姿頓時蕩然無存,讓人真的很想對他嘆氣。
「我認輸。」
綾侍平靜地投降,音侍這才卸除身上的戰意與那金色的劍光,將半截斷劍收入劍鞘。
賽台之側,矽櫻點了點頭,像是核可了音侍的勝利,在司儀做出宣佈後,現場支持音侍的少女們發出的聲音及吶喊的話語都洩露了她們激動的情緒,對這一戰感到欽佩的人們也紛紛報以掌聲,於是示範賽的第二場,就這麼有驚無險地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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