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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的天空還不太會用 複製過來段落前面的空兩格就會消失,有點困擾 手動增加太麻煩只好裝作沒這回事了

 

沉月之鑰第二部

卷五 思念

 

◎ 范統的事前記述

 

我是范統。今天……

……

我……

我這是怎麼了?沒辦法思考事情,沒辦法組織言語,連我剛剛嘴裡唸的是什麼都意識不到,就好像大腦被凍得失去機能了似的,這是為什麼呢?

吹過身體的風很冷,卻沒有辦法讓我有清醒的感覺。我想我應該冷靜下來,我應該……

不要走。

我聽見自己內心又喊了一次。之所以沒有直接喊出來,多半是因為我已經認知到,我想說這句話的對象已經不在。

今晚到底是怎麼了?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來迴沙以後,一切到底……不,在這之前,是不是就已經──

我覺得我的頭好痛,耳邊仍聽得到沉月的哭聲,而我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

想哭的應該是我才對吧?

雖然我這麼想,但我還是忍著,沒有真的哭出來。

事情……並沒有到非常嚴重吧?還不到絕望的地步吧?沒事的,我必須先搞清楚怎麼回事,然後再想想辦法……

在我這麼想之後,我又呆滯了許久。

阿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離開的呢?

我努力地想回憶,竟說不出到底是何時開始有徵兆的。

因為阿噗時常怪怪的,又不好問出答案,通常我也不會追問到底,他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我以為我算是了解他。至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對吧?

但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我很少詢問他以前的事,因為他總是說不記得了。所以我從來不知道他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來到幻世,以及以前……跟前主人有什麼樣的過往……

過去的事情沒有關係。現在跟未來比較重要,我一直是這麼想的,就算我想問,也只是基於好奇。

然而所謂的未來好像消失了。

就在剛剛,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不見了。

但事情……不一定是這樣吧?阿噗他還會回來吧?他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再也不回來見我吧?

這時我想起他叫我解除契約。

他要我換武器。

他說得……彷彿他真的再也不會回來……

我呆呆在原地站著,不知多久之後,才終於想到手上還捏著寄宿著沉月靈體的流蘇,而那時已接近清晨。

『沉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直接接觸的情況下,我以心靈溝通訊問了沉月。

現在能給我一些答案的,也只有她了。

『哥哥堅持要去找祭霜,我攔不下來……哥哥為什麼要去,就算還活著又怎麼樣,不要管他的死活就好了啊……』

沉月話說得斷斷續續,我只能從中抓住我不懂的部分追問。

『祭霜是誰?』

這是個我從未聽過的名字。

『祭霜就是我們以前的主人啊!人類,你一定要把哥哥找回來,待在祭霜的身邊太危險了!』

沉月似乎一下子就振作了起來,馬上要求我找回阿噗。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啊,我現在就想要他回來,可是我連他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不對,還有個問題啊。

『你們以前的主人?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為什麼他還活著?迴沙的人到底可以活多久啊?難不成他也是王族?』

我在驚愕的同時問出這個問題,並打從心裡希望沉月否認。

如果是王族的話……是不是根本就搶不過了?條件比不上,打也打不過,這豈不是超絕望的?

『不是王族,他比較奇特一點……他其實早就已經死了,應該早就死了才對,可是他的實驗居然成功了……他根本就──』

沉月一說那個人不是王族,我就鬆了口氣,然而她後面的話又讓我聽不懂了。

早就已經死了?那怎麼又說他還活著?難道他是新生居民?可是……所有的新生居民都要經過妳的手才能做出來不是嗎?聽起來那個祭霜不只是阿噗的前主人,也是妳的前主人,妳在製造新生居民的時候應該會特別注意到他吧?

『他是新生居民?』

『不是!應該不是……』

妳那不肯定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那他的身分到底是……?』

我只能繼續追問下去,等待沉月給我答案。

『他是打造出我們的匠師,至於他現在是什麼東西,我也不太確定……』

沉月的聲音充滿了遲疑,我則不曉得接下來該問什麼。

匠師?

所以不只是主人,還是打造出自己的人?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對吧?

想到這裡,我的思考又亂成一團,暈眩感陣陣來襲,使我的視覺略微晃動。

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才對。我早就應該問,為什麼之前會覺得沒有必要呢?

『沉月……之前我跟阿噗器化,狀況非常不穩定,維持不了多久就自動解除器化了……這有可能是什麼原因?會不會是因為,阿噗以前的主人還活著?』

他和前主人的契約還存在嗎?

那麼跟我之間的契約,到底算是什麼……

『我不知道,這種狀況我也沒遇過──』

『那妳感覺一下啊!他不也曾經是妳的主人嗎?我們之間的契約是不是不完整?如果他呼喚妳,妳是不是會去他身邊?』

我的發問變得焦慮急切,而我雖然是在問沉月,想得知的卻是阿噗實際的情況,而不是擔心沉月也出狀況。

我好希望她告訴我:沒錯,就是這樣。那麼我就可以告訴自己,阿噗很可能不是自願的,他不是自願離開我,這只是器物……無法抵抗主人,的天性……

然而沉月否定了我的話。

『才不會!我絕對不會去!契約是不太完整,但現在知道祭霜還活著,只要我把祭霜殘餘的契約切斷,他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所以……妳可以自己切斷?』

我茫然地問出這個問題。

『這個狀況比較特殊一點,畢竟祭霜他早就已經死了,契約在那個時候照理說已經斷開,可是他又活了……契約就會變成一種似有若無的狀態,我想的話,是可以切斷啦,只是我後來有過別的主人,之後也沒特別留意,最近才發現這件事……』

沉月語帶困擾地解釋後,我覺得我應該追問「那切斷了沒」,甚至訝異一下她有過別的主人,但我卻沒有心情問出口。

只因為沉月有沒有切斷與祭霜之間的殘存契約,我並不怎麼在意。從頭到尾,這些問題我想問的都不是她,而是阿噗。

沒有切斷。

不是被迫。

……

我捏著流蘇的手緊了緊,清晨的寒意讓我微微發抖,但我的腳就像生了根,遲遲無法移動。

阿噗跟妳說過什麼?他有沒有說過為什麼要回去?他有沒有交代妳……

我問不下去。

不是不想得到答案,只是彷彿已經用盡了力氣。

我沒繼續問問題,沉月則不斷地要求我將阿噗帶回來。

可是阿噗現在人在哪裡呢?我該到哪裡去找他?

他還願意聽我的話嗎?我只能用命令讓他回來,或者,祭霜能和他重新建立好契約,我的命令就也不管用了?

我腦袋裡混亂地想著這些事,直到身後有聲音響起為止。

『前輩?您怎麼在外面?』

小金的聲音讓我回頭看向他,面對面後,他似乎愣了愣,聲音也出現了幾分遲疑。

『本來想去叫您起床的,沒想到您這麼早起……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朝我走了過來,一臉擔心。

發生了什麼事?

我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阿噗離開了……這似乎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我應該跟珞侍交代清楚這件事,然後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應該是這樣吧?

或許其他人能想到辦法。我這麼笨,想不出方法也很正常,其他人比較聰明,跟他們討論一下,或許就能想到了?

『小金……』

我想要求救。

而我向來習慣求救的對象,已不在我身邊。

『阿噗走了,我該怎麼辦……』

反話沒有出現。

於是我再一次痛恨起自己這張無法在重要時刻說出正確話語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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