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確實也是這樣。暉侍嘴巴上沒跟他計較,卻一直記在心裡,等到他又多犯了幾次,暉侍便拿實際數據出來說了。
 
『范統,我劃正字記號統計,你忘掉我已經第三十次了。』
 
他只說這樣就不說下去,彷彿在等待他的反應一般,反而讓范統難以接口,只好試圖敷衍。
 

 

「不、不客氣啦,但是沒喊你又不會怎麼樣,你也沒有因此而損失了什麼吧?」
 
『我損失了觀察這個世界的時間與樂趣。』
 
「喂喂,讓你觀察我在做什麼本來就不是我的義務吧!你怎麼能當成你理所當然的權利啊!」
 
由於暉侍根本沒有聽反話的障礙,他的翻譯精進到好像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所以現在偶然說出正常的話,范統也不會有賺到的感覺。
 
『范統,我知道你心裡沒有我,這也沒關係,反正我只是個意外被你帶到陌生世界的孤魂野鬼,無依無靠也沒資格提出要求,你就忽略我吧。』
 
「等等!這又是在演哪一齣戲啊!什麼孤魂野鬼,你明明就住在我身體裡,哪裡孤哪裡野了!你給我說模糊!」
 
『是啊,我連想野去其他地方也不行,我知道你不會了解這種苦悶。』
 
「為什麼又說得好像我綁住了你,你住在我身體裡住得很甘願的樣子了啊!難道我還不夠難相處嗎?」
 
『這些日子麻煩了你許多事情,你的恩情我無以回報,因為幫你找個老婆實在太難了,我想我就徹底安靜下來別再打擾你吧。』
 
「你到底想怎樣就說清楚啦!要告別還硬要再多刺我一刀,都不會嫌自己太有誠意嗎!」
 
結果這回溝通下來,做出了忘記喊暉侍一次就借他一小時身體的協議,范統覺得自己根本是腦袋不清楚就把自己給賣了,一時之間對於自己總是被暉侍玩弄在手掌心感到悲哀。
 
萬一他食髓知味,捨不得放棄有身體的感覺,就不把身體還我的話,怎麼辦?
 
這類的疑慮范統自然還是有的,但他也難以直接問暉侍。
 
如果有這種企圖,暉侍這個奸詐狡猾的傢伙當然是不可能被他看出蛛絲馬跡的,之前暉侍就趁他睡覺的時候偷他的身體起來活動了,警告他不可以這樣之後似乎也沒有再犯,所以,范統覺得,要一起生活,多少還是信任一下同居人吧。
 
反正忘記喊人這種事別再發生就好──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剛做完約定,隔天早上就發生了,不過等他想起來該告訴暉侍不必迴避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接著當然就是實現他的承諾,乖乖把身體交出去。
 
閉上眼睛,然後意識往內拉離的過程,再度體驗起來還是覺得很神秘,接下來他的位置就跟暉侍對調,變成在裡面觀察外界了,雖然不太能適應,卻也還稱得上有趣。
 
『只有一個小時喔,暉侍。』
 
「知道啦。」
 
雖說只有一個小時,但范統覺得剛開始的微妙感過去後,這一個小時還真夠無聊。
 
什麼事情也不做,只是盯著暉侍用自己的身體在做什麼,根本毫無樂趣可言,這種只用眼睛的活動,一般來說應該看電視電影才對,電視節目或電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一個小時就可以演出很多吸引人的劇情,相較之下,盯著暉侍在做什麼當然乏味得可以,而他也無法對此提出抗議。
 
「范統,這個要怎麼用啊?范統?」
 
這屋子裡的科技產品以及電腦中的應用程式,暉侍雖然已經問過不少,但仍難免遇到不會用的,在他想求教於范統時,卻發現范統可能躲到裡層睡覺去了,完全沒有回應。
 
「噢……既然這樣的話,超過一個小時也不是我的錯囉?」
 
有光明正大多佔用時間的機會,暉侍當然樂得不叫醒范統,事後多用的時間也不可能拿之後范統犯錯時應該借他用的時數來抵,想著想著,這種佔到便宜的感覺還挺愉快的。
 
范統的疏忽也會導致他損失掉自己的時間──至於相對之下讓暉侍多出很多時間學習新知,甚至英文還學得比范統好的事,就不曉得算不算意外的收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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