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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伊耶真的惱火到動劍殺人,就算對方是新生居民,那爾西也覺得不太妥當──主要是影響吃飯心情。這個時候他似乎應該開口說點什麼,可惜在他說話之前,驚慌的僕人又搶先發話了。

 

「您們吃剩的東西我們會負責吃掉的!不會浪費食物!我們一定會吃掉的!」

 

如果剛剛他還有一丁點想幫僕人說話的意思,現在就完全顛倒立場了。

 

 

「那不是雅梅碟才會做的事嗎?你們不嫌噁心,我都嫌噁心。」

 

「雅梅碟會做這種事?我以為他只做到偷坐你椅子的地步!」

 

伊耶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語帶震驚地看向他。

 

……原來還有這種事?」

 

那爾西不知道該對這種莫名互相交換了情報的狀況作何反應,總之感覺似乎有點糟糕。

 

「不,那只是我憑空推測的,所以他吃你吃剩的食物是真的?」

 

伊耶的表情像是無法克制心裡湧出的反感一般,那爾西也冷淡地點了頭。

 

「是啊,難道我還會幻想他做這種事情好讓自己不舒服嗎?」

 

在他這麼表示後,伊耶沉默了好幾秒,才忽然爆出殺氣。

 

「可惡,這麼欠殺的傢伙為什麼不是新生居民!偏偏就不能殺!」

 

是新生居民就可以殺嗎……

 

那爾西覺得鬼牌劍衛想殺紅心劍衛,這樣應該是很有問題的,這大概會造成不小的麻煩,讓他要處理的公文量激增,因此他只好出言勸阻。

 

「要矯正朋友的行為,也不必做到把人殺掉的程度。」

 

「我沒興趣花時間矯正他,我只是想把人做掉而已!」

 

……你們真的是朋友嗎?」

 

「是朋友就不能想殺他嗎?又不是真的要殺掉!」

 

這個殺朋友的話題使那爾西聯想到自己殺過月退的事,進而自我厭惡了起來。

 

別人只是說說罷了,他可是真的下手了。儘管他跟月退也不知道是否能界定為朋友的關係,但這並非重點。

 

「少、少爺,請問,現在……

 

「去把剩下的菜端上來!別在那裡礙眼!」

 

因為伊耶分心將殺氣轉到不在現場的雅梅碟身上,僕人們總算逃過一劫,趕緊繼續做自己的事。

 

接下來他們便按照前面吃飯的狀況,靜靜地吃、靜靜地挑掉自己不想吃的菜,直到結束這場飯局。

 

剛吃飽畢竟還是該緩一緩再進行運動,因此他們不急著立即開始練劍。大概是覺得坐在這裡面面相覷不聊天很奇怪,伊耶索性說要先帶他去練武場看看了。

 

「先去摸摸劍做一下準備吧,練習用劍很多把,看要不要挑一把比較稱手的。」

 

那爾西對此沒什麼意見,不過既然伊耶提到先行準備,他也想為自己有點在意的事情做點辯解──就算搞不好只有他一個人在意。

 

「我知道今天要練劍,我也想穿輕便一點的服裝,只是我那裡沒有那種衣服,所以……

 

他講到這裡就「所以」不下去了。「所以我今天依然穿得像要出席正式場合」?「所以我還是穿得跟之前差不多」?感覺講出口都是很奇怪的話,也許一開始就別開這個頭還比較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澄清什麼。

 

「你衣櫃裡都是這種衣服?」

 

伊耶如同聽見什麼世界奇觀般睜大眼睛這麼問,那爾西點了點頭。

 

「你該不會在那裡當替身當半天,其實是不領薪水的吧?」

 

他言下之意是「你居然沒錢買衣服」,那爾西想了想,皺起眉頭。

 

「我沒有正式的職位,當然沒有薪水,又不是真正的皇帝,調動公款私用也說不過去……怎麼了?」

 

看伊耶那副無話可說的樣子,那爾西不由得問了一聲。

 

「你這樣都無所謂?完全不覺得有關係?」

 

……我應該沒資格要求什麼吧,只是在幫恩格萊爾的忙罷了,不是我欠他的嗎?」

 

至少在月退偷溜的情況太超過、讓人無法忍耐之前,他覺得自己默默做就好。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包容與耐心不怎麼多,從以前到現在又被消耗了大半,搞不好很快就會對月退生氣也不一定,未來的事他也無法保證。

 

「算了,我沒適合的衣服可以借你,反正對我來說無所謂,你就穿這樣吧,也挺好的。」

 

伊耶無話可說了一陣子後,對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什麼東西挺好的?」

 

那爾西聽不懂,所以追問。

 

「賞……你聽錯了,沒什麼。那句話是多餘的。」

 

伊耶講了第一個字就吞下去的話語不曉得是什麼,而一方面說人聽錯,一方面又說那句話是多餘的,明顯自相矛盾了,那爾西實在很困惑。

 

然而困惑歸困惑,他也沒放在心上,就跟在伊耶身後前往練武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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