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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份金侍處理過的公文,解決起來不需要花多少時間,接著就是珞侍要他們一起處理的案子,范統稍微看了第一個,就覺得不太好解決。
 
為了避免卡在這裡浪費時間,他便先跳過這個案子,看起了下一個。然而全部看完後,他發現每個都很難,根本毫無頭緒。
 
珞侍會不會太看得起我了啊──他在心中這樣哀號。而就算沒有頭緒,他還是得生出點意見,絞盡腦汁寫了一篇後,范統就開始恍神。
 
因為想逃避現實,他的視線離開了公文,晃著晃著,又移動到金侍身上。
 
金侍和他不同,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公文上,看起來十分專注。他批閱公文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看完就開始寫,沒花什麼停下來思考的時間。
 
難怪大家都喊他「金侍大人」,卻喊我「代理侍大人」。范統不禁產生了這種自卑的想法,從能力看來,他確實只是個代理的。
 
這時金侍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忽然微微抬頭。視線對上的那瞬間,他對他笑了笑,然後什麼也沒說,就繼續工作。
 
范統有種偷看被抓包又被笑的羞恥感,連忙低下頭,努力振作去了。
 
只是,就算他勉強自己聚精會神,面對困難的案子,他的效率還是有限。當金侍笑吟吟地捧著自己那一半走過來時,范統才寫好三份而已。
 
「前輩,您工作得還順利嗎?」
 
這種一看就知道的事情,金侍偏偏還是要用沒有惡意的語氣特地問一句。
 
「我……還沒做完,可能還要很短的時間……」
 
「嗯?那……這些您拿去看看有沒有意見,您的我先拿去寫吧。」
 
金侍說著,將手上已經寫好意見的案子放下,再將他面前那一疊大半空白的公文抱走,就又坐回去寫了。
 
這樣根本全部都是你做的吧?
 
范統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金侍批註的意見,他看了當然只有佩服的份,不會覺得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地方。這樣一來,案子都被金侍拿去先寫一次,他自然樂得輕鬆不用動腦了。
 
所謂的兩人合作,實際上他根本沒派上用場。這使他感到心虛,不過他也知道,能力不足的時候不該太勉強,讓能力足夠的人去做,也許會更好。
 
等到金侍又把完成的另外一半拿過來時,范統忍不住說了一句。
 
「小銀,真不好意思,好像都把工作丟給你。」
 
「嗯?替前輩解決麻煩是後輩的責任,您不需要跟我客氣啊。而且前輩又不是故意不做,既然我能夠負荷,您沒做完的都讓我做也沒關係。」
 
「我不是沒做完,是能力足夠不知道該怎麼做啦!」
 
「噢……那也沒關係啊。」
 
金侍微笑著說了下去。
 
「我一點也不介意。只要前輩一直都很可愛就好了,雖然跟著學習的我不可愛啦。」
 
他這句話,讓范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感覺自己說什麼都不對,但又不想保持沉默。
 
「你這個人──口口聲聲喊人後輩,就不要隨便開口調戲啊!」
 
「調戲?我怎麼敢對前輩那麼失禮,我是打從心裡尊敬前輩,也真心認為前輩很可愛,這樣認真的心情可沒有開玩笑的成分,您不要誤會。」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鬼,你就不要裝了吧!」
 
此話一出,現場安靜了幾秒,他盯著金侍,金侍也盯著他,彷彿誰都不想先開口接話。
 
「前輩是不是對我誤會很深呢,或者您只是譴責我之前過度謙虛的行為?讓您感到不舒服的話,我深感抱歉。」
 
好半晌,金侍總算出聲,卻依然迴避話題,見狀,范統忍不住想逼他面對。
 
「我前天晚上有喝醉啦!」
 
「……」
 
「……」
 
「我不明白前輩您的意思。前天晚上我喝醉了,有發生什麼事嗎?」
 
金侍一陣停頓後說出來的話,險些讓范統吐血。
 
范統一點也不相信金侍的話。他前天剛好喝醉的巧合率實在是太低了,況且通訊時金侍明明口齒清晰,一點也不像喝醉的樣子,現在刻意說謊,顯然只是為了賴帳,順便攻擊他一下。
 
「你是想假裝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前輩您這麼生氣……是因為我說了什麼失禮的話嗎?」
 
金侍做出一副歉疚的表情,嘴裡說出來的話也顯示他想裝傻到底。
 
「那些話難道還不夠有禮?」
 
「我沒有不認帳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情況,前輩別發脾氣嘛。」
 
金侍說到這裡,范統原本以為他要認了,沒想到他話鋒一轉,居然提出一個極度無恥的要求。
 
「所以……您可以告訴我,我究竟說了什麼嗎?您要是肯重說一遍,說不定我就能想起來了呢。」
 
若要說金侍那天晚上拆掉表皮後的態度令他震驚,卻還覺得或許有什麼誤會,那麼現在范統就是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忍不住要認為前兩天的自己很天真了。
 
那麼糟糕的話,他怎麼可能覆述一次?就算每個字他都記得,他也辦不到。
 
現在繼續追究的話,多半只會被金侍耍著玩,范統覺得自己一定要想出別的方法應對,當下便決定胡說八道一番。
 
「你說你喜歡米重,每天晚上想到他都睡得著呢!」
 
他沒有辦法預料金侍聽完以後會有什麼,而金侍的反應確實也跟他想的不同。
 
只見金侍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彷彿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他只語調微妙地問了個問題。
 
「原來我說過這種話啊,但我喜歡米重跟前輩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前輩會覺得我喜歡他對您來說是一件失禮的事情呢?」
 
范統證明了自己臨場隨機應變編出來的謊話完全經不起考驗。但謊話都已經說了,他還是得繼續接下去。
 
「因為你同時還說,比起我,更想跟他一百夜情啊!」
 
在爆出這句話後,范統已經放棄了解自己到底說出什麼了,而這句話確實產生了一點攻擊力,金侍似乎想笑又笑不出來,畢竟這話裡面,其中一個主角是他。
 
「……原來如此,前輩可以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真不想讓米重知道。」
 
聽他居然想把這件事認下來,范統發現自己對金侍的臉皮厚度認知應該再修正,他簡直沒有下限。
 
「此外,前輩別把我喝醉後的話當真,對我來說,您怎麼可能不如米重呢?您就算吃成兩倍寬的胖子,還是擁有只屬於您的獨特魅力啊,如果我真的說過那麼失禮的話,您要我怎麼補償您都可以,儘管開口吧?」
 
就連這種話,金侍也可以硬是扭轉回來,范統覺得自己輸得很徹底。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投降了。
 
「我不想跟你少說了,差不多快上班了吧?」
 
至於新生居民就算能吃成兩倍寬,也能靠水池重生變回原本的身材,這點他就不吐槽了,反正繼續扯下去也沒有好處。
 
「嗯,前輩您對我寫的內容都沒有意見的話,想下班就下班吧,我還要再待一會兒。」
 
金侍的意思,似乎是要繼續工作,這讓范統又暫時忘記剛才的對話,良心不安了起來。
 
「你工作做不完,所以要減班嗎?」
 
「倒也不是。我只是沒事做所以自發性加班,您別想太多。」
 
金侍說著,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范統便將他拿過來的另一半文件看了一次,判斷自己真的提不出什麼意見後,他將文件整理好,就準備下班離開。
 
「前輩。」
 
在他要踏出房門時,金侍開口叫住了他。范統回頭後,金侍微笑著叮嚀了一句話。
 
「可別又跑去喝酒喔。」
 
「……我要不要喝酒,你管得著吧!」
 
范統不由自主地想反彈,金侍則笑容一斂,原先的如沐春風瞬間轉換成另一種感覺。
 
「你要是敢喝,我今晚就去夜襲你。」
 
這短時間內的溫差變化,讓范統整個適應不良,當他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金侍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溫和地跟他道別。
 
「前輩今天辛苦了,回去以後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語畢,他就低下頭繼續工作了,范統在被嚇到的情況下也不敢久留,立即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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