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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綾侍大人怎麼樣?至少暉侍一定不認得他,他講的話也沒有可疑度吧?」
 
「你傻了嗎?只要對國家有利,綾侍也可以說謊啊,這哪來的可信度?還是直接帶去沉月祭壇,問你家阿噗怎麼處理?」
 
「你要我帶他去?但我現在沒有阿噗,他要是想逃跑的話我恐怕打得過他耶!」
 
雖然他們是在旁邊商量,但修葉蘭還是聽得到。聽見沉月祭壇這個關鍵字,他露出了略帶嘲諷的笑容。
 
「要帶去沉月祭壇處決?有必要這麼麻煩嗎?只要有一把噬魂武器就夠了吧?」
 
喔喔喔你又誤會了些什麼!你現在是把兩國的高層都當成你的敵人了嗎?就相信我們一下會怎麼樣!你怎麼可以懷疑我!
 
……原來心情不好的其中一個原因是這個啊,這種不信任的眼神確實讓我有點難受……其他的我暫時不想深思了,這症狀應該可以治好吧?
 
「我們不是你的敵人,也沒有要追究之前的事情,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們,好好聽我們說明?」
 
這時珞侍說出了這樣的話。顯然他並不想用武力強迫修葉蘭去沉月祭壇,而且十分重視他的意願。
 
「就算你真的是珞侍,也沒有赦免我的權力吧?」
 
修葉蘭死氣沉沉地問了這句話,珞侍則立即反駁。
 
「我有!母親大人已經過世了,現在的我是東方城的國主,我說不會追究,就不會追究!」
 
「櫻……過世了?」
 
這似乎又是個讓他無法消化的資訊。
 
「綾侍應該比較懂跟記憶有關的問題,我們還是問問他好了。」
 
珞侍現在完全冷靜不下來,當下便請綾侍過來一趟。
 
綾侍出現的時候,身邊還跟著音侍。聽完他們的說明,音侍便開始大呼小叫。
 
「啊,我就說阿修你昨晚好像怪怪的,原來你腦袋壞掉了嗎!」
 
有個腦袋壞掉的人說別人腦袋壞掉啦……暉侍,這麼說來,你相信音侍大人嗎?還是你覺得他太蠢,所以說出來的話也可能是別人誤導他的?
 
「重生出問題,直接殺掉再等他重生不就好了嗎?」
 
相較於音侍的驚訝,綾侍的回應十分冷靜,也相當冷酷。
 
什麼直接殺掉,這樣會不會太殘忍啊!我們哪殺得下去!看到屍體也很痛苦好嗎?還是您來殺?不對,就算看您殺,我也看不下去好不好!
 
「不可以殺!如果是送去沉月祭壇重生或是他自己想自殺試試看就算了,只要我在這裡,我就不會容許任何人殺他!」
 
聽了綾侍的建議,珞侍的反彈十分激烈,范統的心情也跟他差不多。
 
有你在真好,感覺真安心,但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那就送去沉月祭壇啊,他都處於不正常狀態了,為什麼要讓他自己決定事情?不是該讓有判斷力的人決定嗎?」
 
綾侍冷冷地補了一句,接著瞪向修葉蘭。
 
「希克艾斯都送你當配劍了,你不記得這件事吧?如果不是你遺失了幾年的記憶,你跟音侍修成器化的事情作何解釋?」
 
「希克艾斯?音侍?」
 
修葉蘭原本就已經有點失神,聽完這句話似乎更加無法消化吸收。
 
對喔,現在的你到底知不知道音侍大人就是希克艾斯?你是不是只猜測過沒有證實?
 
「啊,記憶倒退的話,該不會我們的器化也失去效果了吧?現在還能器化嗎?」
 
音侍聞言,著急地過去握住了修葉蘭的手。雖然他們沒當場器化,但或許用心靈感應講了幾句話,修葉蘭的態度因而出現幾分軟化。
 
「你們說我失去了數年的記憶……那我到底忘了哪些重要的事情?」
 
太多啦!太多了啦──叫我們從何講起啊!
 
「你現在是西方城的梅花劍衛,派駐在東方城處理外交事務。」
 
珞侍簡單交代了他現在的職位後,又補充了一下。
 
「東方城與西方城現在和平互通,沒有戰爭危機了,那爾西現在是西方城的代理皇帝。」
 
聽見自己弟弟的名字時,修葉蘭的臉孔瞬間蒼白,彷彿有很多話想問,又不知該不該相信這番說詞。
 
呃……珞侍,你就只說這些嗎?他忘掉的還有很多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過了幾年?」
 
「從你死亡開始,你忘掉了大概四到五年的事情吧。」
 
「哪有這麼多!是兩倍吧!」
 
范統終於忍不住出聲糾正,珞侍則看了一眼,不以為意。
 
「你是說他跟你回你的世界過的時間嗎?我又不知道你們一起過了多久,當然只計算幻世的部分啊。」
 
那我要自己跟他解釋?不對,如果醫好就不用解釋了吧?
 
「我要先回去了,不然殺不殺就交給他們自己的人決定啊。我可以替你們聯絡。」
 
綾侍說著,當他們的面拿出符咒通訊器使用,接通後十分乾脆地說了一句話。
 
「你哥出事了,麻煩過來神王殿暉侍閣一趟。」
 
他只講了這句話便切斷通訊,然後告辭。雖然沒講出名字,但誰都知道他聯絡的是誰。
 
「綾侍!等等啊!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因為綾侍離開,所以音侍就跟著他跑了。明明主人處於失去部分記憶的狀況,他卻沒有留下來的意思,看來主人的地位實在不怎麼樣。
 
「噢……范統,你說他什麼時候會過來?」
 
「他如果不想找綾侍大人問清楚,說不定不會找我們問啊?」
 
「這麼冷靜?要是這麼冷靜的話,我就贏了。」
 
你是在贏什麼啦!意思是你比較愛哥哥嗎!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綾侍剛剛聯絡的人是誰?真的是那爾西嗎?」
 
此時的修葉蘭也無法冷靜下來,珞侍則語氣酸溜溜地問了個問題。
 
「等一下人來了,你該不會也要說那只是長得很像的另一個人,不是你弟弟吧?」
 
「我──」
 
沒等修葉蘭回答,珞侍便直接轉頭和范統說話。
 
「范統,為了節省時間,我先送你去沉月祭壇問清楚狀況好了,去的路程我負責,自己回來沒問題吧?」
 
「這……大概有問題吧,反正就少燒幾張符咒而已……」
 
「那就快點吧,我這就送你過去。」
 
在珞侍的命令下,范統只能無奈地先去做這件事。
 
我說珞侍啊,你派我去……應該不是因為覺得我比較方便跟阿噗溝通,是自己想留下來看戲吧?你不想錯過那爾西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對不對?
 
有珞侍幫忙送他去沉月祭壇,自然是一眨眼就到了,然而抵達目的地後,范統卻發現沉月祭壇附近圍繞著奇怪的結界,他一靠近,結界就浮現了一行字。
 
『說好了一個月,別想提早把我哥帶回去。』
 
喂!等等!也不過上個月有事提早來接阿噗,妳有必要這麼激烈嗎!而且我是說賠償妳半個月,妳怎麼可以自己延長成一個月!半個月都已經是我忍痛給的了,一個月也太長了吧!
 
范統嘗試碰觸結界或丟符咒想引起注意,但沉月始終沒現身,喊了好幾次,聲音顯然也無法傳到結界裡,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只好做出先趕回東方城的決定,默默地掏出數張傳送符咒開始趕路。
 
大概是他趕路趕得很努力,而那爾西要丟下一切離開皇宮沒那麼容易的關係,他在暉侍閣外面遇到珞侍時,珞侍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那爾西才剛到呢!我正要去接他。」
 
於是范統便告訴他進不去沉月祭壇的事情,珞侍聽了也有點錯愕。
 
「這下子只能請那爾西勸他自殺重生看看了嗎……我會跟那爾西說明狀況,你先進去陪他吧。」
 
「喔……」
 
范統什麼都沒多想,就直接進了暉侍閣,然後看到了一個讓他相當不習慣的修葉蘭。
 
這種生人勿近的氣氛是怎麼回事?珞侍你在剛才這段時間內跟他說了些什麼?要我陪他,還不如說是看好他吧?他現在這麼陰鬱,我到底要怎麼跟他說話?
 
「你、你還壞嗎?我剛剛去了沉日祭壇一趟,但那附近有些狀況,大概一個月前才進不去,你記憶前進的事我也無法幫你問沉日,不知道你會不會想重死試試看?」
 
……
 
對了,珞侍,你有跟他說過我講話會有反話這件事嗎?
 
范統這番話成功讓修葉蘭看向了他,但修葉蘭似乎在沉思什麼,並沒有出聲。
 
你說句話啊?你不說話我要說話了喔?而且是反話連篇讓你頭痛的話喔?
 
「暉侍,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連一丁點都不記得?」
 
怎麼沒有反話!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啊!
 
聽完他的問題後,修葉蘭搖了搖頭。
 
「不記得。其中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每件事情都很重要啊!好啦,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你的三個遺願別再找我幫你做了,那些都已經結束了喔!此外哪些事情重要……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不記得就算了吧。」
 
修葉蘭顯然沒有心情談論事情,被他這麼一說,范統自然更加不知該怎麼開口。
 
比起忘掉的事情重不重要,我覺得明明重要卻必須由我來告訴失去記憶的你,這感覺超讓人不能接受的啊!
 
這麼說來,那爾西要來了耶,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吧?那你現在為什麼不想逃跑?難道現在的心境跟你從我身上脫離出來那時候不一樣嗎?……仔細想想好像的確不太一樣,而且現在的那爾西早就知道你的存在,逃避也沒有意義?
 
就在這時候,珞侍帶著那爾西進了暉侍閣。一向冷靜的那爾西,俊美的臉上難得多出了幾分焦慮,修葉蘭則在看見他的瞬間一陣僵硬,站起身子後遲疑著不敢往前,聲音也像是卡在喉嚨一樣──直到那爾西走到他面前,低聲呼喚了他的名字。
 
「修葉蘭。我聽說你的記憶出了問題,你還認得出我嗎?」
 
看著面前熟悉中帶著陌生的臉孔,修葉蘭好半晌才以帶點沙啞的聲音做出回應。
 
「那爾西……」
 
瞧他那副難以控制情緒的模樣,珞侍一下子就悶了。
 
「范統,走走走,我們先出去吧。」
 
「咦?我以為你不會想留下來?」
 
你不是要看戲嗎?怎麼那爾西才進來你就要走了?還是說世界上沒有國主陛下看不到的戲,只有不想看的戲?
 
「我內心不太平衡,反正我們就出去等他們聊完吧,還是你想留下來?」
 
「我不跟你出去好了。」
 
人家兩個人之間氣氛這麼好,我留在這裡做什麼?造孽啊?
 
基於這樣的理由,范統和珞侍一起離開了暉侍閣,暫時到外面等待。
 
這兩個人獨處沒問題吧?那爾西看起來還算冷靜,應該可以好好談話?
 
范統一面擔心,一面也希望那爾西可以說服他相信一切,這樣之後的事情至少會比較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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