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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他所知,本校的校花就在漫研社,也就是和那爾西同班的緗瑤。這種狀況下,他只能去那爾西的房間找他要二年A班的通訊錄,這個決定讓他壓力很大。
 
那爾西跟伊耶這個時候會在做什麼呢?去敲門會不會剛好打斷了某些事情?
 
為了避免看到不想看的畫面,修葉蘭是不打算直接開門進去的。儘管他在敲門前做了各種心理準備,真正敲下去後,他仍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
 
『那爾西,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做什麼啊!正在忙!』
 
正在忙?忙到不能應門?到底是什麼事?
 
那爾西隨便一句話就讓修葉蘭驚恐不已,卻也只能繼續說出來意。
 
『我想找你借你們班的通訊錄,你現在不方便拿給我嗎?』
 
『什麼?借通訊錄?』
 
『那爾西,你專心一點,再這樣我要死了啊!』
 
『等一下!我在跟我哥講話,你別那麼急──修葉蘭!你過十五分鐘再來!』
 
過十五分鐘再來是沒什麼問題,不過修葉蘭的內心已經留下了陰影。
 
所以說……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麼啊?十五分鐘感覺就是個可以快速親熱一下的時間呢?
 
修葉蘭一面充滿懷疑,一面又覺得自己應該相信他們只是純潔的高中生,因而心情複雜不已。
 
他們一定只是在玩遊戲吧……一定只是在玩遊戲吧……
 
催眠般地重複對自己說這句話的修葉蘭,十五分鐘後已經徹底忘記要去討通訊錄的事。或許是怕他又來打擾第二次,那爾西倒是自己把通訊錄拿了過來。
 
『拿去,你要的通訊錄。』
 
基於內心的糾結,修葉蘭仔細看了看那爾西現在的狀態。他親愛的弟弟扣子解了一顆,雖說在家穿得比較隨意,但這顆扣子之所以會打開,好像不是這個原因。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啊?』
 
修葉蘭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使得那爾西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他。
 
『玩遊戲啊,這不是可想而知的事情嗎?』
 
『那你的脖子為什麼有吻痕?』
 
『……!』
 
被他這麼一問,那爾西頓時臉上一紅,用手遮住了有吻痕的地方,神情也變得有幾分惱怒。
 
『吻一下不行嗎?你也管太多了吧?』
 
『你確定只有吻一下?』
 
『你到底想問什麼?我們約好十八歲以後才會更進一步的,才不像你想的那樣!』
 
聽到這個約定,修葉蘭不知該放心還是擔心,那爾西十八歲好像就是明年的事了,算起來也拖不了多久嘛。
 
無論如何,通訊錄已經拿到了。那爾西離開後,修葉蘭便打了電話給緗瑤,繼續進行對月退的調查。
 
男學生無故打電話給不熟的女同學,而且還是漂亮的女同學,一般來說很容易遭人誤會。但修葉蘭本來就沒什麼不良企圖,只是想打聽月退的事情而已,他相信好好說明對方就可以理解,而緗瑤接起電話,一開始還略感疑惑,在他誠懇地解釋後,對方很快就進入了狀況。
 
『你想打聽我們社團學弟的事情?為什麼呢?』
 
『我想多了解他一點,但他本人不太理我,無可奈何下只好找別人打聽了,說不定更了解他之後,他就不會這麼漠視我了吧。』
 
修葉蘭語帶無奈地說完後,緗瑤的語氣瞬間變得很感興趣。
 
『是哪位學弟啊?不過,學長你不是有交往對象了嗎?』
 
『什……學妹,妳誤會了!我想了解那位學弟是為了別的事情!』
 
修葉蘭仔細一想,覺得自己會被人誤會也是正常的。外人眼中他正在和范統交往,自然是喜歡男的,現在又這樣打聽一個學弟的消息──
 
『為了別的事情嗎?』
 
緗瑤的聲音帶了幾分困惑。
 
『好吧,學長你就說說是誰,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好了。』
 
無論緗瑤是否相信他的說詞,至少她肯提供協助。於是修葉蘭說出了月退的名字,並希望她能告訴他月退在社團有沒有朋友,然而答案依舊令他失望。
 
『他一開始加入社團的時候有請幾個人畫圖,後來就沒怎麼搭理大家了。現在社團時間,他多半只是來聽課學畫圖,沒什麼人和他有來往呢。』
 
『這傢伙怎麼不論走到哪都不跟人交往啊……』
 
修葉蘭愣愣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說不定他只是想要更多的自由時間才不想當學生會長?學長別氣餒,努力一點說不定還是能追到手的!』
 
『追到手?』
 
『啊,不,沒有什麼,請不要在意。』
 
從緗瑤這裡一樣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修葉蘭最後只能沮喪地結束電話,然後將現有的訊息都送給范統,等著看他能不能提供資訊。
 
隔天中午,他照樣去學生會等待月退,這回月退總算出現了。
 
『太好了,我還在想你到底會不會來呢!』
 
『已經答應了,我就會依照約定出現。剛好今天中午也沒什麼事情。』
 
月退一面說,一面拿出他的三層便當。說起來,他這個豪華便當每次會議中都很引人注目,光是看他每天午餐可以如此豐盛,修葉蘭就曉得他家一定很有錢。
 
『平常中午會有什麼事嗎?』
 
『看心情。有時會想去看著我哥吃飯。』
 
和哥哥一起吃飯與看著哥哥吃飯是兩回事,不過修葉蘭並沒注意到他用詞中的奇怪之處。
 
『既然你來了,我們就邊吃飯邊講學生會長的職責吧,可以嗎?』
 
『可以啊。』
 
要說月退很難相處,但有約在先後,學習上他倒是很配合。而且月退看起來很聰明,記性也很好,如果要當學生會長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他的價值觀與思考事情的方式和常人不太一樣。
 
『好,聽完剛剛那些,我們來模擬一下情境。如果社團經費預算已經審核完畢,漫研社又來申請增加,你會怎麼做?』
 
所謂的社團經費預算,是學校固定撥款下來給學生應用的,負責分配的自然就是學生會,學生會長每個學期都必須處理這個問題。
 
『就撥給他們啊。』
 
月退二話不說就這麼回答。
 
『什……什麼?這麼乾脆?我剛剛說的那些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如果月退回答的是「了解他們申請的理由,確定他們真的必須申請追加後再撥給他們」,修葉蘭還比較能接受一點,但月退的語氣顯然是漫研社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
 
『我有聽進去。』
 
因為月退這麼表示,修葉蘭只好繼續問下去。
 
『那如果是新聞社來申請增加預算呢?』
 
『不管哪時候來申請都駁回。』
 
這極端的反應讓修葉蘭無話可說。
 
『因為你喜歡漫研社,討厭新聞社嗎?』
 
『沒錯。』
 
『但身為學生會長不能這麼明顯偏袒哪個社團,或者排斥哪個社團啊,處理得不好大家就會質疑你,新聞社也會抱怨,遇到這種情況你要怎麼辦?』
 
面對這個問題,月退幾乎想都沒想就給了他答案。
 
『叫他們重選一個啊,我不幹了總行吧。』
 
修葉蘭為之傻眼。
 
『你該不會就打著這樣的主意吧?上台之後做得很爛,然後被趕下台?』
 
『不,我連上台都不打算。會長你還要教什麼嗎?沒有的話我先回教室了。』
 
『說得好像你很願意學一樣,問題是聽你的回答,你根本沒把我教你的學進去嘛!』
 
『我有聽進去啊。』
 
『那你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社團來申請額外經費的時候,你要怎麼處理?』
 
這回月退總算比較配合了點。
 
『理由正當預算還夠的話就撥給他們。』
 
『那麼別的社團眼紅也提出申請呢?』
 
『理由正當預算還夠的話就按照申請順序撥給他們。』
 
『那沒錢就不撥了嗎?萬一遞交的順序不清楚,或者順序亂了呢?』
 
聽了他的問題,月退皺起眉頭,想了幾秒才回答。
 
『會長你剛才有說,要用個人風格來領導學生會,沒必要學習以前會長的作風,對吧?』
 
『嗯,我有說過。』
 
『那麼通通不撥款就沒問題了,想要多餘的預算只有一個條件,派出一個社員跟我打一架,只要打到我一下就撥款。』
 
不是這樣的吧?
 
修葉蘭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評論月退的答案。
 
『學弟,校方不會允許學生公然打架的,這會出很多問題。』
 
『那就不要讓我當學生會長。』
 
為什麼講一講又繞回原點了啊?
 
『你是在向我證明自己有多不適任嗎?』
 
『我並沒有積極證明這一點的意思,反正我不要當學生會長就是了。』
 
在彼此無法達成共識的情況下,修葉蘭也只能讓月退先回去教室。
 
他這麼堅持不肯當學生會長的理由到底是什麼?找出來以後就能想辦法說服他了嗎?
 
修葉蘭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太過天真。而接下來的兩天,月退都沒有到學生會來,看樣子恐怕真的打算三天來一次了。
 
因為拿他沒辦法,修葉蘭充滿哀怨。而拜託范統以後所發生的事情,卻是他完全料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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