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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爾西雖然常常有睡不好的狀況,但如此像鬼壓床的一次還真是難得遇到。
反覆的睡睡醒醒之間,睡眠品質差到一個境界,雖然還是有休息到,卻有種比沒睡更加疲倦的感覺,也許只是太不習慣的關係,總之他在天亮沒多久後就清醒了,接著也悽慘地發現自己又發生跟上次一樣的運動過度狀況,隨便動一下都覺得骨頭快散了。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躺在床上裝死,但現實就是得設法起床回宮工作。即使距離應該起床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他仍認為早點起來比較好,趁大家都在睡覺,也好偷溜回去,昨晚的糾纏結果下,現在至少是面對面了,所以,那爾西便再度嘗試叫醒伊耶。
都已經早上了,可能沒睡那麼熟,有被人叫醒的可能──抱持著這樣的想法,那爾西開口喊了一聲。
「伊耶,快醒來,我要回宮……」
比起昨晚的毫無反應,現在似乎真的有好一點……伊耶發出了含糊的聲音,手往他衣服的更裡面摸去,那爾西正頭皮發麻地想要阻止,就聽見伊耶斷斷續續說了夢話。
「真好摸……好舒服……」
那爾西一下子不知該作何反應。
不要跟說夢話的人計較,照理說應該是這樣子才對。他只要找可行的方法把人叫醒就可以了,因此他只好繼續嘗試。
「別說夢話了,麻煩你眼睛張開看清楚是誰。」
這次可能是因為沒加上名字,伊耶便又沒回應了,那爾西頓時有點頭疼。
有些人對自己的名字會比較敏感,看來還是得喊名字才行。
「伊耶……」
「死老頭!現在才幾點!滾回你房間去睡,不要來吵我!」
看樣子是因為直呼其名的關係,被誤認成他父親了。
那到底要叫什麼啊?
他正在困擾的時候,伊耶看似作起了別的夢,又說起了其他夢話。
「嗯……藏在哪裡啊……」
不曉得他夢見了什麼東西,手很快地在他身上摸索了起來,那爾西慌張了一下,連忙出聲。
「伊耶,你在做什麼啊!快住手!」
「雅梅碟你好吵,把東西還給我……」
「我不是雅梅碟,我是那爾西!」
「少騙人了……那爾西什麼時候會喊我名字了……」
他用稱呼來混亂判斷人的狀況讓那爾西十分頭疼,眼見毛手毛腳的行為越來越嚴重,為了讓他清醒過來,那爾西直覺反應下慌亂地選擇了一個某人專用的稱呼。
「伊耶哥哥!清醒一點!」
月退愛用的噁心稱呼果然有奇效,伊耶幾乎立刻就嚇醒了過來,突然睜開的眼睛裡沒有剛醒的迷茫,反而像是嚇到而十分清澈。
「……咦……?」
因為剛剛喊的那一聲,那爾西現在覺得有點想死,不管伊耶要問什麼他都不想回答,基本上有點自暴自棄了。
「你……我……」
看伊耶這種反應,那爾西不由得想猜測他對剛剛的事情到底記得多少。很多人醒來都不會記得睡著時的事情,他誠心祈禱伊耶也是如此。
「剛才該不會是你喊我伊耶哥哥的吧?」
很可惜,似乎因為刺激太大,剛剛的事情徹底殘留在伊耶腦海裡了。
就算記得,也不要提出來問好嗎?裝作沒發生過不行嗎?提出來問到底想怎樣?
那爾西因為死要面子的焦躁而不滿了起來,這種時候要他承認當然是不可能的。
「你聽錯了吧?一直把我當成你父親、當成雅梅碟,就是不肯認清楚我是誰,我才要問你為什麼呢!」
「什麼為什麼?我只覺得睡覺的時候好像有誰在喊我,然後好像有什麼很好吃的食物,還有躺起來觸感很好的東西啊,到底怎麼回事?」
伊耶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時候那爾西則終於忍不住了。
「你那什麼很好吃的食物,還有躺起來觸感很好的東西根本就是我的身體吧!你沒發現你手是從誰的衣服裡抽出來的嗎!」
「噢,原來是你的身體……什麼!原來是你的身體嗎!」
「不要掀我衣服求證!醒了就起來!我要回宮!」
那爾西以飛快的動作拍掉伊耶大驚之下又伸過來的手,然後這麼對他說。
「回宮?……對喔,也是,趁早離開才不會被我父親發現,那快點吧。」
伊耶在他的提醒下總算想起正事,隨即手腳俐落地翻下床,那爾西也想跟著動作,但他一坐起來就臉色難看地僵直住。
「喂,你怎麼啦?」
「……運動……傷害,之類的……」
那爾西只能這樣說明,反正就是活動筋骨就全身痠痛,大概是平時太少勞動了,偶爾一次休假就劇烈運動才會吃不消。
「你這是什麼嬌貴的身體?嘖,我想起來了,不就跟上次雅梅碟給你按摩的狀況一樣嗎?」
「為什麼這種事情會傳到大家都知道?居然連你也知道?」
他還來不及因為那句「嬌貴的身體」而感到恥辱,就被後面那句話吸引走了注意力。
「是恩格萊爾跑來問我做了什麼的時候提的,我才沒興趣追這種奇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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