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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被送上場比賽的人,會被帶到另一個小房間進行準備。月退現在就待在這個小房間內,一名面無表情的人正向他說明最後的注意事項。
 
「你可以帶著武器上場,其他的隨身物品就放在這裡,活著回來才能帶走。出了紅門後,聽見鐘聲才能動手。」
 
這類的交代他已經聽過了,大概每個人都會對即將上場送死的獵物說明一次。到底是為了提升獵物的求生慾望,還是增加他們的焦慮感,月退難以判斷。剛才東西到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把便於攜帶的墜子藏進了衣服裡,至於萬花筒跟通訊器等物,還是得等打完再拿回來。
 
反正過程應該很快,他一點也不擔心。
 
讓獵物上場的信號傳來後,負責盯著他的人拿了儀器在他身上掃了一下,接著就指示他站到旁邊的魔法傳送點上。
 
依照月退的猜測,傳送點多半會將他傳進賽場上的紅門內,而事情也與他猜測的相同。
 
他帶著天羅炎踏上傳送點,隨後便發現自己已經來到紅門內側。月退敏感地注意到這個地方地底埋有魔法陣,與他身上的封印互相呼應,讓他被封住的力量一點一滴地回到身上,這想必就是上場前的暫時解封,也不知道有沒有範圍性。
 
解封跟掃描身上的儀器有沒有關係呢?
 
月退想做點分析,他對賽場的結構和封印的原理都有點興趣。要是其他人曉得他在決鬥開始前還能悠哉地想這種事情,一定會覺得很不可思議。
 
紅門打開的時候,如果不出去會怎麼樣?
 
他已經忘記之前有沒有人說明過這件事了。之前看那個人懶得解釋太多,他就沒繼續多問,因為他覺得有些事情不用開口問也沒關係,親身求得的答案反而比較可信。
 
可惜今天的獵人不是迴沙居民或原生居民。如果是的話,就能順便得知集魂器物對普通人魂魄的收集效果。
 
紅門很快就在他的眼前開啟,他則露出了微笑。儘管即將出現的對手是個實力令他不屑一顧的武者,但他依舊期待著待會的戰鬥。
 
月退沒打算一上場就把真正的實力曝露出來,這會引起賽場方的過度關注,他恐怕無法待多久就得離開,那樣就不好玩了。至於帶著天羅炎上場,他倒是沒有太多顧慮,天羅炎的外觀稱不上奇特,只要他別把弦開出來,應該沒有人看得出這是什麼特別的武器。
 
獵人被他打倒後,住在同一間牢房的那兩個新生居民今天或許就不用上場了。雖然不能保證之後能繼續活下去直到離開,不過生存的機會還是提高了不少。
 
「希望那傢伙平安回去的話,真的會還錢給范統啊……」
 
月退喃喃唸了這麼一句。一頓飯的錢雖然沒有多少,不過好心借錢給人,對方卻沒還,他想,范統的心情鐵定很不好。
 
而到底是好心借錢,還是想拒絕卻說出反話……月退不打算深究這一點。無論如何他都拿出了錢,只要知道這件事就已經足夠。
 
為了實驗,月退在門內等了一下,外頭不耐煩的叫罵聲他並不在意,直到門內啟動了電擊的魔法,他才想起解說的人確實講過待太久會發生什麼事,只是他問完就忘了。
 
「早知道就認真記,白白被電,真是的……」
 
以他的瞬間反應力,雷電魔法攻擊時他就已經反射性做了點保護措施,因此雷電擊上身體時,只剩下略微疼痛的麻痺感,沒造成實際的傷害。
 
因為不想再被電一次,月退總算老實地走出紅門。看見躲在裡面的獵物露面後,觀眾群傳出一陣騷動,這使他因為好奇而認真聽了幾句他們在喧嘩的內容,原來是在議論他的容貌。
 
人們看到長得特別好看的人,總是會投以較多的關注。有些人格外喜歡美麗的事物被摧毀的一瞬間,他的出現也令這些人興奮了起來。
 
究竟是異常的人都聚集在這裡,還是迴沙的人都比較異常呢?月退忍不住想了這個問題,並收回了對觀眾席的關注。那些沒營養的話,聽在耳裡只是噪音,也無法取得什麼有用的情報,不如不去聽。
 
「白色流蘇?剛才待在裡面是嚇壞了嗎?」
 
此時他聽見了嗤笑聲,才首度將注意力放到對手身上。對手的階級是銀線四紋,也算是不弱了,而月退突然覺得多虧他是西方城的新生居民,要是迴沙人的話,就沒有能一目瞭然的階級,多少會造成一點困擾。
 
雖說不管對手是哪個階級的武者,他都無所畏懼,即便是金線三紋也一樣。
 
是的,即便是金線三紋,現在的他也有自信使之跪倒在自己面前。畢竟同樣是金線三紋,仍有實力高下之分,如今月退已經絲毫不認為整個幻世還有人能正面從他手下取得一勝,只是這種事情沒必要特地跟人說,自己知道就好。
 
「嚇壞?」
 
月退不清楚自己的表現為何會給對方帶來這樣的誤會,他迷惑地重複唸了一次這個詞,並未做出回答。由於象徵開場的鐘聲還未響起,所以兩人仍維持著一定的距離,還沒開始戰鬥。
 
「在開始之前,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你是幻世的新生居民,為何不在幻世好好過活,反而跑來這裡當獵人?」
 
他的對手顯然沒想過獵物還會想跟獵人閒聊,因而皺起眉頭。
 
「在幻世好好過活?太無聊了吧,就是因為活膩了才會來這裡找樂子啊,好好過活有什麼意義?依照這裡的規矩,日子過起來比幻世好多啦!」
 
「活膩了,為什麼不去死呢?這樣就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了啊。」
 
月退這麼問不是為了諷刺對方,他只是想聽聽別人的答案,僅此而已。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新生,誰要去死啊!況且看著那些想活下去的人,摧毀他們的人生可是比想像中有趣喔,只可惜你沒機會嘗試呢──」
 
早就嘗試過了。就連這件事,我也膩了啊。月退在心裡這麼想著,對方則露出猙獰的笑容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你馬上就可以感受被殺死的絕望了,死在我手下的獵物,你會是第五十個!」
 
月退默默思考著三十萬是五十的幾倍。不過想這個問題讓他感到疲憊,所以他放棄計算下去,只輕輕感嘆了一聲。
 
「違侍或許沒有錯,新生居民,果真是沒有救了啊。」
 
「你說什麼?」
 
「我在想,你說的話值得參考,毀滅一個想活下去的人的希望,搞不好比想像中有趣。一次毀滅太多沒什麼感覺,一對一的話可能就不一樣了吧?」
 
對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正巧鐘聲在這時響起,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舉起斧頭就這麼攻了過來。
 
他的呼喝聲稱得上氣勢兇猛,遇上膽小的人說不定會因此受到影響。月退也適時地做出了退縮的動作,連劍都沒有拔出來,在眾人眼裡這名俊美的青年下一刻就會成為斧下亡魂,不知有多少人正想著自己能否在致死位置與死亡時間的賭注上獲得勝利的籌碼。
 
月退退縮後站在原地的表現,被大家視為反應不及,他的對手也是這麼想的。然而,就在對手揮著斧頭往他頭上劈下時,他一個側身以相當細微的動作精準地避開攻擊,同時藉著身體交錯時的遮掩,悄然將手中瞬間凝聚出來的劍氣送入對手的身體中。
 
手上沒拿武器,他依然可以空手在無形之間殺人。只是月退做了點調整,沒有直接要了對方的命,劍氣輸入後只震斷了他的手骨跟腿骨,讓他看起來就像失足摔跤一般,帶著沉重的斧頭重重倒下。
 
沒有出血,沒有什麼華麗的聲光效果,甚至也沒有人看到他出招。他們在看見獵人倒地時一陣譁然,而且他在倒地後,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仍站不起來。
 
「你、你做了什麼!」
 
獵人的聲帶和舌頭並沒有受損,他驚恐地質問後,月退一臉無辜地看了看他。
 
「我什麼都沒做啊。甚至你倒下的這段時間,我也沒有攻擊你呢。」
 
語畢,沒等他回答,月退就看向了觀眾席。節殷今天沒有出席,不過他上次坐的位置附近應該都是和賽場相關,能夠做決定的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倒下了。戰鬥可以結束了嗎?既然站著的人是我,應該是我贏吧?」
 
在月退提出問題後,仲裁席位的人低聲討論了一下。雖然他們聲音不大,但刻意去聽的話,以月退的能力還是能聽見內容。
 
此時他們討論的不是誰贏或戰鬥能不能就此結束的問題,他們只是單純疑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由於距離這麼遠,他們根本沒看清楚,討論不出結論的情況下,只好先處理場上的問題。
 
「一定要有一個人死亡,戰鬥才會結束。」
 
聽了他們冷硬的宣布後,月退「喔」了一聲。看來這是賽場的規則,沒有手下留情,也沒有考慮身體狀況而罷賽這種事。
 
「那麼,我就只能把他殺掉囉?真是麻煩。」
 
他說著,拔出劍後反手握住,便漫不經心地朝倒在地上的對手身上捅。這麼粗糙的使劍方式,他也是第一次用,反正要裝弱,不必一劍斃命也沒有關係。
 
況且一劍斃命的話,不就無法好好體會對方口中剝奪生者希望的樂趣了嗎?
 
眼見面臨生命危險,對方自然拚命掙扎,於是這一劍就刺歪了,月退聽著他的慘叫,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傷口,態度依舊冷靜。
 
「你不要動啊。我技術不太好,你不乖乖躺著,我到底要刺幾次你才會死?」
 
他一面說,一面使力又刺下去,在對方的反抗下,月退依舊沒刺中要害。因為劍深深陷入肉中,他便踩著對方的身體將劍拔出,重複幾次亂無章法的刺擊後,被他用劍氣破壞骨頭的部位也差不多都被刺過了,如此一來,就算檢查屍體,也無法得到任何資訊。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
 
明知賽場的規則限定場上只能有一人存活,男子還是出言懇求了。他不懂得魔法之類的技能,所以毫無反擊的機會,聽著奄奄一息的他說出來的話語,月退笑了笑,踩上了他的脖子。
 
「真是奇怪,規矩就是得有人死,不殺你,難道我要自殺嗎?」
 
說著,他總算在壓制住對方的情況下把劍送入了男子的心臟,感受對方的靈魂飄出體外被集魂器物吸收,結束了這場難得由獵物獲得勝利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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