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寸比較大的衣服,應該是有的,以前他不懂怎麼看尺寸,亂買了一些衣服,裡面當然會有一些比較大件的,拿給音侍穿正好。
不過在亂買衣服的時候的品味,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找了好久才找出能看一點又符合音侍尺寸的衣服。既然是要穿在那個男人身上的,就不允許難看,不然穿上去以後,無法忍受的是他的眼睛。
「綾侍──衣服呢?」
浴室那邊傳來了音侍叫喚的聲音,看來是洗好了。
「來了。」
「謝謝!」
他拿著衣服走回浴室前,音侍探了頭跟一隻手出來接過衣服,又用那令人眩目的笑容向他道謝了。
等到他穿好衣服出來,看他用著那條毛巾擦拭他自己的臉,綾侍看著看著,還是有種心情複雜的感覺。
「綾侍,要回廚房繼續嗎?」
「嗯。」
「你……真的要穿這樣進廚房?」
綾侍不了解他的遲疑,但他當以疑惑的眼神看過去時,音侍又會不由自主地迴避他的視線。
「算了,沒有關係……應該沒有關係。沙拉油灑了,我看練習切菜做沙拉吧,菜刀在哪裡?我先做一次給你看……」
這一次他老實地把菜刀的位置指給他,讓音侍自己去拿了。要是再發生什麼意外,他可受不了。
「刀這樣拿,手指這樣貼著刀面,就可以保持安全的距離,像這樣切……」
音侍的教學很詳盡,他已經盡量把過程說得詳細了,接著,他便把菜刀交到了他手上。
「來,試試看。」
綾侍拿起菜刀,站到砧板前,手扶到材料上後,便拿起刀要切下去。
「不!不要往你的手上切!等等!先等等!」
音侍驚恐地衝過來阻止他,似乎覺得用說的無法讓他理解而抓住了他的雙手,調整到適當位置,握著他的手切了幾次讓他體會。
他的手覆蓋在他手上的感覺很奇特。從手心傳來的溫暖並不討厭。
其實坐在機車後座的時候,不只是輕輕抱住他的腰,他是想過將身體貼上他的後背試試看的,也許跟人親近並沒有想像中糟糕,如果對象是他的話。
綾侍當然不知道他要是真的這麼做,很有可能會發生車禍。
「你再自己試試看吧。」
音侍收回了他的手,又打算讓他自己嘗試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失落,雖然剛才那樣教,應該知道怎麼做了,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把菜刀往自己手上切。
「不對啦!別切你的手,這不是菜啊!應該是這樣,來,我再教你一次……」
於是音侍的手又抓了回來,耐心地再做教導。
學不會的感覺,其實也還不錯。
*
「那麼,今天就先這樣,我回去了……」
幾個小時下來,音侍看起來也有點累了,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十一點,的確該回家休息了。
「明天見。啊,衣服我會洗好再拿來還你的。」
「知道了。」
送走音侍後,綾侍關上門,這裡便又恢復成他一個人的世界。
他覺得自己彷彿已經快要習慣了。習慣於那樣的溫柔,那樣的體貼與善解人意。
沙拉最後還是做失敗了,音侍還好心幫他又收拾了一次廚房才離開,始終沒有一絲不耐煩。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呢?
他討厭脫離控制的事,討厭超出預定的狀況,可是,他卻無法討厭這個人。
綾侍打開了陽台的落地窗,靠在欄杆前出神。他很少把時間拿來做發呆這種事,但自從遇上這個人之後,就做得越來越多了。
他把劇本拿到陽台來讀,讀著讀著,心中彷彿也有了些感觸。
綾侍喜歡音侍,音侍對大家都很好,戲裡面的關係是這樣的。
現實的關係,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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