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我的信物到靈獻宮去──不,我做個附魂使和你一起去吧。」
 
明宮內閒置的附魂使雖然不只一個,但那些是他特別花過心血做的。現在只是要讓附魂使陪著青年去靈獻宮充作信物,沒有必要調派那麼好的,萬一出去之後意外損壞就可惜了。
 
青年並不知道他心裡捨不得外頭那些附魂使,就算知道了,多半也不會有什麼感覺,說不定只會自嘲一句:附魂使壞了就無法復原,新生居民死了卻能重生,看來新生居民的命果然比較賤。
 
因為要製作附魂使,他暫時停止了雜念,專注地將意念投注在製作過程上。
 
剛從沉睡中甦醒的他,身體的狀況其實稱不上好。兩年的沉睡讓身體受的傷稍微好了些,但依然未能完全修復。這樣的狀況下,要再抽出精氣來製作附魂使,其實是有點吃力的。
 
冽崔也曉得這是個會增加負擔的選擇,但他一向固執,甚少改變自己的決定,判斷還能夠負荷後,他便將抽出來的精氣擬化出具體的模樣,簡單輸入了意識,使之與軀體內的精氣結合,便完成了這次的製作。
 
以附魂使來說,這大概是最偷懶的一種了。他正覺得做出這種東西似乎有失面子,青年卻突然開了口。
 
「您們王族可真奇特,轉瞬間就能做出一個沒有時效性的戰力,真不知是什麼樣的能力。」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佩服,而從他口中聽見「奇特」這個詞,冽崔實在不太高興。
 
「要說奇特,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奇特吧?我才想知道隨時能轉換性別到底是什麼樣的能力呢。」
 
「這不是什麼能力,不過是與生俱來的體質罷了。」
 
「是嗎?」
 
冽崔不太在意他的解釋。若不是這種能力他一點也不需要,他恐怕早就把人抓來研究了。
 
「倒是您突然提起我的體質,莫非是想念我的女性面貌,暗示我應該變化一下給您看?」
 
青年接下來的這句話讓冽崔臉上一抽,立即否認。
 
「你要當男人還是女人,選一邊之後就別再隨意變化了!」
 
「恕難從命。我有隨意變化身體的自由,您可不是我的神,我沒有必要讓您限制。」
 
青年的發言相當無禮,但他至少沒有直接在冽崔面前變身,所以冽崔沒對此做出任何表示,直接忽略了這個話題,開始交代正事。
 
「附魂使已經完成了,你現在就帶著他到靈獻宮去,讓他們把存識宮最新的狀況都說出來,再回來讓淵凌通知我。」
 
在提到淵凌的時候,冽崔的神色柔和了幾分,這樣的變化他本人並沒有察覺,不過在他面前的青年看得很清楚。
 
淵凌這個名字,屬於明宮中最受冽崔喜愛的附魂使。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青年也不例外。
 
「您要外出?」
 
「嗯。靈獻宮分部的消息不見得會立即傳回來,我直接跑一趟。退下吧。」
 
青年依言告退,那名剛做出來的附魂使便跟著他出來,看樣子在冽崔輸入的命令解除前,他不管到哪,附魂使都會一直緊跟在後。
 
他其實不太喜歡身後有個傢伙不聲不響跟著的感覺,但為了任務,只能忍耐。
 
明宮距離靈獻宮大約四十天的路程,為求效率,他當然不會傻傻地自己移動。想去靈獻宮,只要找明宮中的魔法師協助傳送就可以了,仗著自己要處理的是代王交付的任務,他完全不用擔心對方會不會拒絕。
 
而在找到魔法師之前,他倒是很巧地先遇到了冽崔才剛提過的人。
 
嚴格來說對方其實不是人,是附魂使。然而代王在這名附魂使身上投注的精氣與心血,使之儼然與人類無異,青年在面對他的時候,也常常思考冽崔是否說了謊,淵凌根本就不是什麼附魂使,只是個配合他謊言的怪人。
 
在他看見淵凌的時候,淵凌正坐在花台旁小憩。身為最受寵的附魂使,他一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太搭理人,今天卻主動朝他開了口。
 
「新的附魂使?陛下甦醒了嗎?」
 
淵凌秀麗的臉上總是帶著淺笑,不管他當下心情如何。在走廊上巧遇後,他首先關注的是青年身後跟著的附魂使,並由此推斷出了一些訊息。
 
「對,醒了。」
 
青年回答得十分簡短,不打算和他多做交談。
 
被淵凌纏上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或者該說,他覺得跟任何沒必要交流的人相處,都很浪費時間。
 
「然後送了一個附魂使給你?雖然只是隨便做的,但你這個近侍倒是比我想像中得寵啊。」
 
「這只是做來協助我完成任務的。」
 
有附魂使跟著,和他得不得寵一點關係也沒有。青年不悅地澄清後,淵凌的眼中出現了幾分困惑。
 
「這樣一個弱小的附魂使,是能協助你完成什麼任務?」
 
「我要去靈獻宮,他只是象徵代王委任的存在而已。」
 
如果可以,青年其實很想不理會他,直接去辦自己的事。然而淵凌最討厭被忽視的感覺,他要是這麼做,對方一定會追上來糾纏更久,所以他只能停下來回答他的問題,希望對方快點失去興趣。
 
「代王陛下怎麼這麼有趣,派代表不是應該派厲害一點的嗎?讓我去的話,多有面子?」
 
淵凌雖然這麼說,但也只是想沉浸於「代表代王」的虛榮感中,事實上麻煩的事情他向來不願意做,如果冽崔交代下來,他也會推給其他附魂使。
 
「淵凌,我得趕去靈獻宮,想聊天找別人吧。」
 
「是淵凌大人。」
 
淵凌開口糾正了他的稱呼。附魂使總是自認高人一等,青年雖然不怎麼認同,不過只是個稱呼,若能因此而省去一些麻煩,喊一聲還在能夠接受的範圍。
 
「淵凌大人,代王陛下似乎打算外出,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來,您如果想見他,最好快點去。」
 
他的提醒讓淵凌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本的從容。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應該早點說。」
 
淵凌的臉上雖然還是掛著笑容,但丟下這句話匆匆離去時,仍顯得慌亂。
 
解決眼前的麻煩後,青年繼續前進,身後的附魂使也無聲無息地跟上。
 
如他所料,找到魔法師後,一聽他要辦代王交代的事,對方二話不說就老老實實替他施展了傳送法術。
 
然而,不知是那名魔法師少根筋還是故意整他,他被傳送到定點後,猛然發現緊跟在後的附魂使沒有被一起傳送過來。
 
這個紕漏讓他很想痛罵對方一頓,但要這麼做,得先回到明宮才行。
 
來到迴沙後,他多少學習了一些魔法,而傳送魔法從過去到現在,他都學得不怎麼樣。在原本的世界他就是因為傳送失敗而死的,新生居民獨有的質變能力又不能讓他瞬間挪移多遠,真的要想辦法回去的話,加上休息時間在內,恐怕會嚴重耽擱冽崔交代的事情。
 
考慮到憑自己的力量回明宮很麻煩,他決定先在原地稍等一會兒。魔法師如果發現了自己的錯誤,說不定會把被留下來的附魂使接著傳送到目的地。
 
青年懷抱著這樣的希望,但位在沙漠地帶的靈獻宮氣候乾燥炎熱,才等了十分鐘,他就不耐煩了。再傳送一次不需要花這麼多時間,除非那名魔法師傳送一個人就已經用光魔力──想到這個可能性,他一時之間又不知該不該繼續等下去。
 
「靈獻宮為什麼要建得離明宮這麼遠啊?」
 
他不由得抱怨了這一點。明明是兩個相關的組織卻距離這麼遠,才會導致訊息傳遞來往的不方便。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自己回明宮,或是直接進靈獻宮,看裡面的人會不會相信他是代王派來的。
 
以他的魔法水平,直接和明宮聯絡是不太可能的事,那麼到底有沒有必要進靈獻宮試一試呢?
 
靈獻宮可不是個能隨便進出的地方,尤其是在他聲稱代表代王前來的情況下。而無論是被留下來還是回明宮的路程拖得太久,冽崔應該都會失去耐性找上門來,屆時必定又是一番暴怒。
 
連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好,冽崔暴怒也是正常的。雖說他不怕死,也不怕被免職,但他討厭無能的自己。
 
而在他思索什麼樣的台詞比較能說服靈獻宮的人時,空間出現了一股魔力波動,又一個人傳送了過來。
 
但不是那個原定跟他一起來的附魂使。
 
看見淵凌出現,青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他怎麼會跑來這裡。
 
「怎麼代王陛下跑得很快,你也跑得這麼快?告訴我他去哪了,你應該知道吧?問到答案我就離開。」
 
聽完他這番話後,青年總算清醒過來,連忙上前想抓住他的手,淵凌則嫌惡地避開。
 
「別動手動腳的,有話不會用嘴巴說嗎?」
 
剛剛心急之下,青年差點忘了淵凌十分排斥和人類身體接觸。身為一個心高氣傲的特殊附魂使,在被冒犯禁忌的時候,淵凌便會露出平和外表下的攻擊性,這可不是他樂見的情況。
 
「您來得正好,請陪我去一趟靈獻宮。」
 
「不去。不是有個附魂使陪你了嗎?」
 
淵凌一問完,便看了看四周,然後一愣。
 
「那個附魂使呢?」
 
「沒被傳送來。幫我施傳送魔法的傢伙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故意的。」
 
青年簡單交代了事情經過,淵凌則因為他剛才的冒失而態度冷淡。
 
「原來如此。告訴我代王陛下去了什麼地方,得到答案我就要回去了。」
 
「淵凌大人,那麼您回去之後能幫我把那名附魂使送來,或者找個人送他來嗎?」
 
「不能。你這邊出了錯,我沒有理由替你收爛攤子。」
 
到底是他生性怕麻煩到這種地步,還是剛才自己想抓他手的動作得罪了他呢?青年在心裡不滿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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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三 甦醒
 
『從便利商店離職後,我現在在咖啡店打工。這次同學會范統沒來啊……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過得不錯。』 ── 莊晚高
 
『咦!你那句話什麼意思?聽起來很不吉利耶!我本來還想說范統要是依然單身,就替他牽個紅線的!』 ── 小紅
 
 
 
每一次清醒,他的知覺都會先恢復運作。他感知得到外界,感知得到自己身體現在的狀況,只是還無法睜開眼睛。
 
等待重新支配身體的過程總是令人焦慮,然而這是他必須適應的事情。他沉睡的地方通常不會有人來打擾,因此徹底甦醒前,他只能無聊地待著,不是放空思緒,就是反覆思索過去發生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似乎不太一樣。從知覺恢復到能夠活動,差不多要三天的時間,但這三天裡面,每天都有人來招惹他。
 
所謂的招惹,大致上就是捏臉頰、戳眼皮之類的幼稚行為。這類的行為不會造成什麼直接傷害,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只是有種被當成玩具的感覺。
 
在明宮裡,有膽子這麼做的人恐怕只有一個。這裡人人都將他當成不可冒犯的神,根本連近身都不敢,更別說是拿他的臉開玩笑。
 
也只有他那個沒規矩又大膽的近侍有可能如此亂來,等他醒來以後,勢必要追究一下這件事。他惱怒地這麼想著。
 
三天的時間不算長,很快地,他就感覺自己身體的僵硬感逐漸消退。他不由得要想,如果自己在那名擅自闖進來動手動腳的傢伙正在捏他臉的時候睜開眼睛,對方會作何反應?
 
然而若要為了這種理由,繼續躺在這裡裝睡,實在是無意義到極點。他不想做這種無聊事,因此一取回力量,他便起身下床,再用室內的器物喚人進來。
 
原本他在意識清醒後已經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但惱怒的情緒使他暫時放下了原本思考的事情,等到僕人戰戰兢兢地出現,他才稍微冷靜下來。
 
「我的近侍呢?叫他過來。」
 
「是的,代王陛下。」
 
僕人以恭敬的態度回答,連抬頭看他一眼都不敢,便迅速去辦他交代的事。
 
這才是正常反應。他們畏懼他也尊敬他,因為他的身分,也因為他的力量。
 
當然,迴沙居民中總有少數的人厭惡他或想反抗他,他碰過不只一次。不過他那個奇怪的近侍不屬於這種類型,與其說是不尊重他,不如說是仗著新生居民的身分不怕死。
 
「代王陛下,我可以進去嗎?」
 
「……你前幾天進來有問過我嗎?」
 
冽崔的回應相當冷淡。
 
「您現在醒了,所以尊重您一下。」
 
「……」
 
由於這句話光聽就沒多少尊重的心意,冽崔一時難以決定該發怒還是當作沒聽見,因而沉默下來。
 
「代王陛下,所以我能進去了嗎?」
 
「進來。」
 
本來就是他找人過來的,不讓人進來的話,找人來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得到許可後,等在外頭的紅髮青年便走入了室內。冽崔不曉得這次自己沉睡了多久,而青年的外觀無法讓他判斷這件事。
 
即便他睡了上百年,青年還是會維持現在的模樣,除非有誘因讓他回去幻世付費重生成其他的年齡。
 
「誰借了你膽子,讓你在我沉睡的時候隨便碰我?」
 
以冽崔的個性,自是不可能不計較被捏臉戳眼皮,青年聞言則皺起眉頭,用帶著質疑意味的眼神看向他。
 
「我以為您會想問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這種「您怎麼無聊到惦記著這種事」的語氣,讓冽崔險些想將他轟出去。
 
「在我動手之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假如解釋不能讓您滿意,您就要殺了我嗎?」
 
「就算是,也不是現在。」
 
他冷冷地這麼表示。對他來說,迴沙居民跟幻世居民都一樣,沒有哪個是不能殺的,但在有用又沒礙著他的情況下,他也不會那麼積極地想動手。
 
「我對您的沉睡狀況很感興趣,活著的人是無法睡那麼久的,您不只能一直睡,身上還有結界般的微光阻絕外物,所以我試試看手能不能穿過去。」
 
青年做了解釋,而這個解釋還有很多東西沒說明到。
 
「這和你捏我的臉有什麼關係?」
 
「心血來潮而已。」
 
以他們現在的距離,冽崔就算不殺他,也能出手讓他重傷,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忍耐著繼續質問。
 
「你連續三天都心血來潮?」
 
「後面兩天是好奇您怎麼樣才會醒。有感知的話,說不定被激怒就會醒來。」
 
「以激怒我為目的……你還真是不怕死?」
 
「不就是不怕死才能做嗎?無論有沒有幫助,您終於醒來了。」
 
話繞到這裡,冽崔總算決定先問問正事。
 
「我睡了多久?」
 
「兩年吧。」
 
「有沒有王的消息?」
 
「沒有。」
 
「有那把冰劍的消息嗎?」
 
「沒有。最近消息很亂,靈獻宮忙成一團,加上您在沉睡,他們就算有消息也不會很積極地第一時間送來。」
 
這種一覺醒來,時間過去,卻發現一切都沒有進展的感覺實在很不好。冽崔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接著問出下一句話。
 
「有任何好消息嗎?」
 
「代王陛下,您用不著兩件事沒有消息就一副頹喪的模樣吧,長久以來一直沒有消息的事,要是您沉睡一次就忽然有眉目,那您真該多睡幾次。」
 
他這話不曉得算不算是安慰,不過這似乎也意味著青年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給他的好消息,否則他剛才就會說出來了。
 
「那麼,有什麼需要讓我知道的事嗎?我看你似乎十分希望我醒來。」
 
沒有好消息,不代表沒有壞消息。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聽壞消息的準備──所謂的做好準備就是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破壞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霽雨夫人最近動作頻繁,存識宮和幻世似乎達成了某些協議,最近幻世旅客變多了。」
 
由於這個消息乍聽之下還無法確定嚴重之處,冽崔只冷靜地提出質疑。
 
「協議?沒有我的允許,存識宮什麼時候可以擅自和幻世簽訂協議了?」
 
「您的印被霽雨夫人拿走了,或許跟這件事有點關係。」
 
「什麼?」
 
青年這句話使他臉色一變。
 
「為什麼會被她拿走?你們全都是死人嗎!」
 
「霽雨夫人是您的妹妹,同樣是王族,您的附魂使自然不會對她怎麼樣,明宮的僕役也是把她當神在拜的,所以她來取印沒什麼困難,畢竟她也曉得您都把印放在哪裡。」
 
「那你當時在做什麼?」
 
「不怎麼想當死人,所以迴避一下。」
 
「收你這個近侍有何用處!」
 
儘管冽崔眼中產生了殺氣,青年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在您展現出讓部下心甘情願為您犧牲性命的器量之後,我或許會為您攔攔看,未來有機會的話。」
 
「你是說我不值得?」
 
「您可以先靜下心來思考我上前攔阻是否有勝算,再接著想想印被拿走比較讓您生氣,還是外人傷了霽雨夫人比較讓您憤怒。」
 
青年的話語讓冽崔微微一頓,只因他說的有點道理。
 
霽雨是他的妹妹。在絳風出了意外的現在,霽雨形同是他唯一的親人。即便這個妹妹做了許多他無法認同的事,他們彼此之間相互造成不少無法彌補的傷害,但他還是不樂見其他人冒犯她。
 
於是,被捏臉的事不該計較,印被取走的事也不能計較。冽崔一陣氣悶。
 
他這個近侍雖然不討人喜歡,不過辦事能力至少不錯,人也不笨。因此他終究沒打算認真給對方一點教訓,畢竟他可不像幻世的王,擁有能救治人的王血。
 
「西諾蕾恩人在哪裡?」
 
決定不追究那兩件事後,冽崔很快地轉換問題,又問起另外一件在意的事。
 
「不是在靈獻宮分部,就是在外面,總之不在這裡。」
 
青年回答得很乾脆,在瞥見冽崔的臉色後,他又補上了一句。
 
「代王陛下,您可別問我為什麼人不在這裡,她總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一個不知何時才會醒來的人吧,畢竟她不是您的近侍。」
 
要是青年沒這麼說,冽崔真的差點就要問出他口中那個問題。很多時候,他都是不講道理的,在問出口之前,他恐怕根本不會想到青年沒辦法給他什麼答案。
 
「所以我沉睡的這段時間裡,你所做的事就是時時刻刻守在這裡嗎?」
 
「我確實大部分時間待在這裡,不過還是有回去拿幾次公家糧食。」
 
「這裡難道沒有食物?你為何需要特別回去拿?」
 
「食物在這裡可是很受歡迎的,就算難吃也一樣。因為有免費的食物可拿,明宮的大家都對我不錯。」
 
聽起來,他回去幻世拿公家糧食,倒不是自己要吃,而是為了交際。
 
明宮的僕役所能得到的保障,並不包含將宮內的食物帶出去分享或販售。如果有人肯贈送免費的食物,就算送的人是突然冒出來,一下子就成為代王近侍的新生居民,他們還是樂得接受。
 
雖然冽崔並不喜歡和迴沙居民交流,但他還是懂得一些人情世故。青年的狀況確實容易引起嫉妒,想到這裡,他冷哼了一聲。
 
「有人為難你?」
 
「沒有人為難我,陛下。不過您要是睡得更久一點,就未必了。」
 
身為一個在迴沙舉目無親的新生居民,被提拔到代王身邊後,代王便陷入沉睡中無暇顧及他──這聽起來是個不太妙的狀況,不過冽崔並未因此而感到歉疚。
 
他相信自己要是睡太多年,青年就會拋下他自行離去。不告而別雖然會激怒他,但青年只要躲回幻世就可以了,他再怎麼無聊也不會特地跑去幻世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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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以劍型態待在修葉蘭腰間的音侍,忽然化形出來。
 
「阿修,你們要出去嗎?如果要去危險的地方,我們就找綾侍一起吧?」
 
音侍大人,好久不見……不過他剛剛已經說不太好了啊,您聽人說話別只聽一半好不好?
 
「音侍,我們現在沒有要去危險的地方,你如果想見綾侍,或許可以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情況下去找他。」
 
修葉蘭語帶無奈地這麼說。他已經退讓了一步,這個提議意味著他必須忍受出門時不帶自己的劍──雖然這好像是常態。
 
聽到這裡,范統則注意到一件事。
 
我注意到一件事。什麼時候變成「我們」了啊?我還沒說要跟暉侍一起出去吧?雖然一起出去也不是不行。
 
「啊,如果沒有正事,單純去找他的話,他大概又會生氣……」
 
音侍大人您終於發現這件事啦?不對,一直以來,您不是都不在乎惹綾侍大人生氣嗎?
 
「咦?你不是老是讓他生氣嗎,怎麼現在曉得要在乎了?」
 
修葉蘭訝異問出的話語,和和范統剛才想的事情不謀而合。
 
「綾侍說來這裡再添亂,他就不跟我當好兄弟了……我覺得好害怕啊,他要是不跟我當好兄弟,我以後該怎麼辦?難道他想跟其他人當好兄弟嗎?」
 
音侍滿臉煩惱地說著,看得出來他真的怕了,但范統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這種威脅他到現在才拿來用嗎?以前都沒有用過?綾侍大人脾氣有這麼好?或者他以前也說過,只是這次特別認真,所以您才感受到威脅?
 
「音侍,別擔心,要是他不肯當你的好兄弟,就讓我來當吧?」
 
修葉蘭好意出言安慰,在范統看來,這是個十分犧牲自己的承諾,只可惜音侍並不領情。
 
「啊,你不行啦,主人是不能當好兄弟的。」
 
「什麼?為什麼不行?」
 
暉侍你居然露出了有點受傷的表情……難道你真心想當好兄弟候補?你弟知道你有這麼傻的念頭嗎?
 
「我匠師說這樣關係不平等,會被吃得死死的,所以好兄弟不能找主人當,要另外找。」
 
您的匠師到底都教了您什麼東西啊?
 
「好吧,先不提好兄弟了,你不打算去找綾侍的話,就恢復成劍的樣子跟我們一起出去。」
 
「喔……」
 
聞言,音侍落寞地變回劍,如此聽話的態度讓范統嘖嘖稱奇。
 
「暉侍,原來音侍小人很不聽你的話啊?」
 
「武器聽主人的話很正常啊,只是通常我都順著他。而且他好像覺得掛在我腰間也輕鬆,說這樣都不會有人罵他。」
 
聽起來好像有點哀傷耶……我覺得音侍大人以前都不在乎被罵,現在怎麼變了一個人似的?
 
「音侍大人一向不是被稱讚也照樣哭得很開朗嗎?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心靈相通以後,好像因為感受得到我的內心所以有變敏感一點。最近大概是你們會議常常避開他,所以他開始出現危機意識了吧。」
 
呃,原來有發現……不對,原來這麼做會影響到音侍大人的心情啊?我還以為音侍大人也一樣抱怨幾句就算了呢……
 
「因此我這趟就帶他一起來了,留他待在幻世,也太可憐啦。」
 
怎麼說呢?如果是個不太講話又不會惹事的音侍大人,我們也很歡迎他來啊!這可是寶貴的戰力呢!所以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他就先跟著你吧!
 
「范統,那我們就去打探旅遊景點吧,如果有吸引人的地方搞不好還可以自己先去一次呢,哈哈。」
 
「喔,好……等等,我沒說不和你一起去嗎?」
 
范統正要傻傻答應的時候,總算想起應該問一下這個問題。
 
「我以為你問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就是想跟我一起出去的意思?」
 
修葉蘭語帶訝異地反問了這個問題。
 
你思緒跳得真快。好吧,那就一起去逛逛。今天珞侍應該不會有事找我了吧?
 
在點頭過後,范統便和修葉蘭一起離開了會館。
 
 
 
● 范統的事後補述
 
 
 
這兩天我離開會館都很順利,沒遇到特別的阻攔……存識宮的人是否沒有限制我們往外跑的意思?或者是我沒手環,追蹤不到而已?
 
不過我們要是沒告知就直接全部離開,他們就會追上來問哪裡招待不周了吧。說起來,他們要是肯放我們這些貴客到處亂跑,搞不好能當作是問心無愧光明正大所以不怕我們跟靈獻宮的人接觸?
 
但肯不肯放,還要看珞侍有沒有提出離開的要求。明天九級武者到底會不會上場呢?上場的話是我打還是小金打?好緊張啊……
 
而我才剛跟暉侍離開沒多久,我的符咒通訊器就響了起來,一看是珞侍,我頓時心頭一緊,生怕又有什麼麻煩。
 
平常都不會找我,我要外出的時候就會來找,不是這樣的吧?但不接又不行,所以我只能硬著頭皮接通通訊。
 
『喂?』
 
『范統,你怎麼又跑出去了?才散會沒多久我就找不到人。』
 
人要懂得把握時間嘛,難道散會後我還要回房間發呆待命幾小時才能出門嗎?
 
『我想說散會了,就跟暉侍一起進門啦。我們只是來打聽一下旅遊景點,應該不會太早回去。』
 
我習慣性地交代了一下事情,沒想到我說完後,珞侍沉默幾秒,聲音便轉得很陰沉。
 
『好啊,范統,現在你是跟誰出去玩都不會找我就對囉?』
 
呃。等等,又是我的錯?你為什麼不去怪暉侍不約你啊?難道就因為他是你的好哥哥,你怪不下去?
 
『你的說法不太公平吧,明明不是暉侍約的,要怪也怪他有約才對。』
 
『西方城的官員能隨便約東方城的國主陛下出去嗎?當然是不行啊。』
 
『聽起來那就算約了你也不會拒絕?那還有約的必要嗎?』
 
『我拒絕一次,不會多約幾次嗎!到現在還學不會,還要我告訴你!』
 
……誰知道你現在還是跟以前一樣啊?雖然昨天我有這麼覺得,但我以為那只是你的薄臉皮迴光返照了一下……
 
『你要是這麼不想跟,也可以現在過來啊……』
 
『誰很想跟啊!你們想自己玩就自己玩吧,再見!』
 
珞侍說著就結束了通訊,既然他也沒叫我回去,我只好無奈地收起符咒通訊器,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啊啊……這下子是不是又要被記恨了啊……要是明天連十級武者都來了,珞侍搞不好也會叫我上,回去之後我可以先道歉求饒嗎?等一下給他買個紀念品之類的東西會不會讓他心情比較好?
 
這件事我還是問一下暉侍的意見好了,暉侍,你現在還了不了解你義弟?要怎樣才能討好他?
 
不過出外打探旅遊行程,還買紀念品回去,珞侍會不會覺得我不務正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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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主陛下,需要規劃前往靈獻宮的事宜嗎?」
 
眼見這個討論有了結果,金侍就將話題導回先前的事情上,似乎想提前作準備。
 
「要不要設法離開這裡,明天再決定。今天就先這樣吧,散會。」
 
原本范統以為珞侍會做完決定才宣布解散,沒想到這麼快就散會。由於接下來不知道能做什麼,他出房間後一時之間甚至不曉得自己該去哪裡。
 
「范統,如果明天還有切磋,我也會去觀賽的。」
 
修葉蘭從旁邊經過的時候,對他說了這樣的話。
 
拜託不要!那個什麼九級高手就別來了!萬一擊暈咒對付不了的話怎麼辦?對了,暉侍你的每日任務做了沒啊?
 
「暉侍,你今天聯絡過你妹了嗎?」
 
既然想起這件事,范統便順便問了一下。
 
「對喔!還沒呢,現在就來試試看!」
 
修葉蘭一聽,頓時驚覺自己忘了做這件事,急忙拿出通訊器來試圖聯繫那爾西。
 
你不是愛你弟愛得要死嗎?居然還會忘記?
 
「我還以為這是你每天一定會忘記的事。」
 
「顧著看切磋嘛,而且一直打不通,就會產生一種會不會永遠都無法打通的感覺……」
 
你怎麼這麼悲觀?這是週期性悲觀嗎?
 
「而且叫他回來,他也一定不會聽我的話……有鬼牌劍衛跟著,應該很安全吧,依照今天切磋的狀況,恐怕十級武者才能對他們產生威脅性……」
 
喂喂,你這是自暴自棄覺得不想找人了嗎?也不過才多久!矮子要是自己一個人,的確是十級武者才威脅得到他,但要多保護一個隨從就不一樣了吧?你還是繼續認真找你弟比較好!
 
修葉蘭拿到耳邊的魔法通訊器,很快就被他放了下來。看樣子這次通訊依然沒有成功,他面上因而充滿沮喪。
 
「范統,還是聯絡不上啊,他該不會把通訊器關了吧?」
 
這……也有這個可能,我還真無法安慰你不會這樣耶。萬一那爾西關了通訊器,這個方法就不適用了,或者我應該再幫你搜尋看看?
 
范統一面想,一面問修葉蘭需不需要。聽了他的提議,修葉蘭自是滿懷感激地點了頭,然而符咒搜尋的結果也一樣,人多半還是待在搜尋不到的地帶。
 
「那爾西──你要在那種不方便的地方待多久啊!出來玩就是該到處跑不是嗎?哥哥很擔心你的生活啊──」
 
你到底要擔心他什麼?你到底比較不希望他出來玩還都待在旅館,還是夜生活太豐富啊?
 
「他遲早不會移動的,你還是快快等吧。」
 
范統只能說說這些沒什麼用的話來安撫修葉蘭,順便又多問了一句。
 
「暉侍,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不要跟莎諾聯繫嗎?」
 
「可能自己出去打探消息吧,與其跟莎諾聯絡然後一起工作,還不如分頭進行比較不會受到干擾。」
 
你這麼說也是有道理。跟莎諾一起打探消息,應該會受到不少干擾,特別是她對你這麼有興趣的狀況下。話說你都這麼強硬地拒絕過了,莎諾到底有沒有放棄的意思啊?
 
「那你明天打算放出哪方面的消息?」
 
我是說你今天要打探什麼啦!應該有計畫過吧,說來聽聽?
 
「打聽什麼喔……乾脆打聽一下迴沙好玩的地方,做一份旅遊規劃,連絡上那爾西的時候送給他好了……」
 
我說你是在自暴自棄什麼!昨天還在喊著要趕緊把那爾西送回安全的幻世,今天就開始要協助他好好在迴沙旅遊了喔?拿出一點哥哥的威嚴來好嗎?還是說你這句話其實是開玩笑的?
 
「你不會是不認真的吧?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多研究一些比較不嚴肅的事情會好一點嗎?」
 
「你是說打探迴沙情勢嗎?那種事情就算我們不做,也有派遣來的新生居民會負責啦,我們明明是高官,為什麼還要做這種雜事啊?只要知道個大概,確保部下捎來的消息不是騙我們的就好啦,如果要自己調查,那也是基於興趣跟快速掌握第一手情報吧。」
 
修葉蘭的抱怨,聽起來也有幾分道理,范統不由得思考了一下。
 
也對,珞侍也有派人來打聽吧?只是沒那麼快收到回報而已。我們親自調查,只有去一些平常人進不去的地方才有意義……
 
「不可以去普通新生居民能去的地方調查啊。」
 
「一開始就闖一些危險的地方,不太好吧,找到那爾西之前,沒有特殊狀況的話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
 
……其實我每次都覺得,你可以瞬間聽懂我本來想說什麼,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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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做得還不錯,你們辛苦了。」
 
大家一坐下來,珞侍就先稱讚了一句,使得范統困惑了起來。
 
「做得還不對?可是我們不是什麼都有看到嗎?我一下子就開始戰鬥,這樣的成果你不滿意?」
 
我是說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啊!迴沙的武藝有什麼特別、迴沙的術者有什麼特殊之處,這些幾乎都看不出來不是嗎!我那麼快就結束戰鬥,你都沒意見的喔?雖然有人施咒對我的防禦結界放了比較猛的招,但就我看來那也不是什麼值得一看的魔法,難道你在過程中有看到有價值的東西嗎?
 
「范統,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小金上場的時候我是想試探他們高等武者的實力,你上場的時候我就只想示威而已啦。」
 
示……示威?
 
這個答案讓范統為之傻眼。
 
不是吧?你也不早說,虧我還煩惱該怎麼做才能拉長戰鬥又不會傷到他們!早知道你只是想示威,我上台直接一招癱瘓所有人不就好了嗎,這樣也比較簡單啊!雖然先放防禦結界再放擊暈咒也沒難到哪裡去,不過心理壓力差很多──話說這麼簡單還要阿噗教,我是不是該反省一下……
 
「前輩出場的效果很好,說不定今天僕人就會變客氣,食物也會更好吃了呢。」
 
小金你這是在說什麼呢?難道昨天僕人態度差,東西也不好吃嗎?
 
「范統覺得這幾場切磋我們什麼東西都沒看到,那麼其他人分享一下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麼吧。」
 
喂!珞侍你要叫他們說話就直說,為什麼要牽拖我啦!
 
在珞侍問話後,先行發言的又是金侍。
 
「對方的七級武者大概介於深紫色流蘇到淺黑色流蘇之間,八級武者目測可能是淺黑色流蘇到灰黑色流蘇之間,如果每一級的差距都差不多,我們的純黑色流蘇高手應該可以打敗他們九級以下的武者。另外,聆夢大人真是個奇怪的人。」
 
聽完他的話,接著開口的人是修葉蘭。
 
「雖然我們的單人實力不遜於他們,但他們的高級武者人數可能不少,光是今天剛好在現場的八級武者就有五位,存識宮整體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那位聆夢大人的確有點奇怪,跟昨天不像是同一個人。」
 
又一個說她奇怪的?到底是哪方面的奇怪?只有我沒留意嗎?
 
「確實有奇怪之處,還需要多方了解。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試試看附魂使的戰鬥力。」
 
綾侍也投了「有點奇怪」一票,大概是能說的都被說完了,他只補充了短短幾句話。
 
您連附魂使都想打啊……附魂使就是待在聆夢大人身邊那幾個不是活人的東西對不對?那個既然是霽雨夫人分配給她的,應該不能隨便打殺吧,這樣是否很失禮?
 
「從昨晚的宴會開始,我就覺得聆夢有點奇怪了,很多照理說她可以決定的事情,她都說要去問霽雨夫人才能答覆,剛開始處理手環問題時明明事情都能現場決定啊。」
 
珞侍跟著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於是大家便討論了起來。
 
「搞不好昨晚跟今天的都是替身,所以不能決定事情?她該不會有個長相一樣的姊妹吧?」
 
修葉蘭提出這樣的可能性,范統聽完忍不住在心裡反駁。
 
這裡又不是幻世,不是同卵雙胞胎就不會長一樣啦!啊,不過要是真的有個雙胞胎姊妹,那倒是有可能……但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啊?
 
「也許這位宮主能主導的,只有手環相關的事情?」
 
金侍做出的推測聽起來十分不合理,他自己講完就笑了出來。
 
「應該不可能吧,我們還是來談談替身的可能性好了,前輩您認為呢?」
 
我的意見真的沒有什麼價值啦!何必特別問我呢!
 
「這個嘛,搞不好她其實不是霽雨老爺做出來的附魂使,所以沒交代過的事情就得問了才不敢做啊。」
 
老爺……如果我在霽雨夫人面前講出這個反話,就可以驚恐地喊「老爺不要,夫人在看」了吧?
 
「附魂使嗎?……」
 
范統隨口說出來的猜測,倒是讓綾侍喃喃唸了一句,卻也沒多說什麼。
 
「總而言之,存識宮狀況詭異,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接觸靈獻宮?」
 
金侍積極地提議,於是珞侍苦惱地嘆了口氣。
 
「待在這裡應該不可能接觸到靈獻宮的人吧?我要是直接跟她說我想見靈獻宮宮主,她搞不好又會回答我『必須請示過霽雨夫人才能答覆』?」
 
喔……萬用回應!這聽起來真像是個機器人啊,而且她真的會去問嗎?
 
「那麼,提出想見霽雨夫人呢?雖然她多半也要去問,但這個要求是不是比較可能達成?」
 
修葉蘭在一旁出著主意,只是珞侍沒有接受。
 
「如果可以,我還比較想見代王呢。唉,看來真的不能繼續待下去,明天她要是沒把九級高手請來,我們就說要出去玩吧!」
 
出去玩?雖然他們不太可能把我們禁足,但有手環在,去那裡他們都知道耶,這樣沒有問題嗎?
 
「我們才來沒幾天,這麼慢就要離開這裡嗎?會不會太慢了啊?」
 
范統忍不住想確認珞侍是不是認真的。這麼短的時間,存識宮的狀況應該還沒研究透徹才對。
 
「范統,你是不是因為住在這裡輕鬆舒適有得吃喝,所以不想出去外面奔波啊?」
 
他自認提出來的是合理的疑問,沒想到珞侍卻這樣反問他。
 
等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起來就是個好吃懶做只想簡單領薪水的渾球?雖、雖然可以簡單領薪水的話我也很想,但要我做事的時候我就算抱怨也會乖乖去做的啊!
 
「國主陛下,前輩不會這麼想的,前輩或許只是想再確認清楚您的考量而已。」
 
小金居然冒出來替我說話,真令人感動。暉侍你怎麼就沒替我說點什麼啊?還是你又被搶先了?
 
「小金啊,你不了解范統啦,能躺的話他就不會坐,能坐的話他就不會站,你崇敬的前輩實際上可是很偷懶的人喔。」
 
珞侍!你媽沒教過你不要出賣朋友嗎!……矽櫻陛下對不起,我只是想得很順,沒有責怪您的意思……
 
仔細想想,早點讓小金認清現實好像也不錯。反正他遲早會發現我不是什麼值得尊敬的前輩,越晚知道打擊越大吧?
 
「國主陛下,前輩雖然是個很偷懶的人,但還是不會因私忘公的,他一定不會貪圖享樂而做出有礙正事的提議。」
 
原來你知道我是個很偷懶的人……但後面的褒獎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真心這麼認為還是故意說這些話讓我沒有退路啊?
 
「小金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姑且相信范統吧。」
 
喂,我跟小金到底誰才是你朋友啦!
 
此時此刻,范統認為轉移話題比較好,所以便再度發問。
 
「我還有個問題,除了第一場,為什麼都沒談到我們的鬼受傷的話對方要賠什麼?就算新生居民死了可以復活,也不該賠償吧!」
 
我是說除了最後一場你說不用賠,前面我都沒聽到賠償事宜,難道我們受傷就只能自認倒楣嗎!
 
「本來是想順便談一下的,但聽到她用糧食來換人命,我就心冷了。如果真的死了,討糧食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我對你們很有信心,果然根本不會受傷嘛,呵呵。」
 
話不是這麼說的,不討白不討啊!有糧食總比什麼都沒有好吧!
 
「難道明天打九級低手,你也不打算討賠償?」
 
「你一打五那場是例外,有九級高手可以打的話,賠償當然是要討的。不過范統,要討也是受傷後才討啊。開戰前就商議,萬一她說比照辦理,我同意就只能拿到糧食,不同意就沒得打,這太受制於人了吧?真的受了傷,事情就變成我要求賠償,她提的我不同意就能換別的了,你到底懂不懂啊?」
 
……那我們明天到底該不該故意受傷,你倒是指點一下啊?假如受傷了,你該不會打算獅子大開口叫她賠償神器吧?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是你看得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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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武者的尊嚴遭到了刺激,他們微微一僵後,終於齊心合力開始進攻,暴漲的聲勢使得范統心頭一驚,連忙捏緊符咒以防萬一。
 
好像要被打破了?可是距離五分鐘還差一點點,假如五分鐘內就被打破,我再丟一次防禦符咒會不會太打擊人?
 
『本拂塵覺得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是什麼意思?不會被打破還是不會打擊人?
 
在他的感應中已經岌岌可危的防禦結界,居然硬是又撐了下去。當范統默數的五分鐘即將時間到的前一刻,五人的攻擊終於打破結界,撲面的勁風讓他十分緊張,不過現在已經能夠出手,范統毫不猶豫便握著劍柄,同時擲出兩張符咒。
 
一次使用兩張不同符咒的技巧,他已經練得十分純熟,有時候扔三張也不成問題,只是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他擲出來的符咒,一張抵銷了對手的攻擊,另一張則作用在對手身上,只見符咒在半空中炸開,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場上的五人便直接倒地,剩下他一人站著。
 
意識到戰鬥已經結束後,掌聲此起彼落地響起,有的來自自己人那邊,有的則來自一旁觀戰的存識宮人員。范統對這樣的反應不太習慣,雖然很想立刻離場,但他還是徵詢了一下珞侍的意見。
 
「我不可以上場了嗎?」
 
呼!還好沒喊出國主陛下,大庭廣眾之下,我喊出國奴陛下或者國僕陛下之類的話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那可是很尷尬的……假如真的發生那種情況,我還真想看珞侍要怎麼替我解釋……
 
「很好,你總算意識到自己太強,對方有可能禁止你上場了?」
 
不──你又扭曲我的話!我的形象是不是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啊?但如果照著你的話說,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再上場?聽起來好像也不錯?
 
「我的部下還活著嗎?」
 
此時聆夢問了這個問題,范統才想到,這些人好像都不曉得他用的是擊暈咒。
 
慢著,所以你們都還不知道人是不是死了,就為我鼓掌?八級高手應該是珍貴的人力資源吧,你們能不能表現得在意一點啊?難道迴沙這麼尊敬強者嗎?
 
「死了,我有殺。」
 
范統一回答完便臉上一黑,珞侍連忙笑著接口。
 
「哈哈哈,范統你怎麼又在開玩笑了?明明一個也沒死,而且連輕傷都沒有,只是昏過去吧?你用的是擊暈咒,可別以為我不知道。」
 
喔……算你救場救得及時。不過你居然有看出我用的符咒?你果然是個符咒大師……
 
「連輕傷都沒有?」
 
聆夢聞言,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我說宮主大人,您這到底是驚訝還是失望啊?該不會您同意派五個八級武者上場,就是打算要大撈一筆吧?如果我是您的部下,恐怕都要心冷啦!
 
「妳也可以派人檢查看看,只中了擊暈咒是不可能受傷的。倒地時摔到的可不算喔。」
 
珞侍十分有自信地這麼表示,不等聆夢做出回應,他就接續問了其他問題。
 
「切磋還可以繼續吧?把這五位叫醒,就可以繼續打了。」
 
「……今天先到此為止吧,八級武者不是對手,再打一次也是一樣的。」
 
聆夢的笑容顯得有點勉強,珞侍則點點頭,沒堅持要繼續。
 
「八級武者的確不是對手,那麼聆夢小姐能召來九級武者嗎?這樣明天又可以再試試了呢。」
 
「明天?」
 
聆夢似乎反應不過來。
 
「是啊,明天可以嗎?」
 
珞侍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是在強人所難。
 
「……必須請示霽雨夫人。請您見諒。」
 
「好吧,那就等妳的好消息了。感謝妳讓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早晨,范統,我們走吧。」
 
嗯?這是打算要撤了?這麼快?話說你希望她找九級武者來助陣,是認真的嗎?這世界上的強者應該沒這麼無聊,為了打一架就特地跑一趟的吧?
 
范統一面想一面走回去,剛才戰鬥時毫無存在感的沉月則忽然說了一句話。
 
『人類,結果你根本用不著人保護嘛!裝什麼弱,真厚臉皮。』
 
怎麼不用妳保護也要被罵啊!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不要以為妳是個小女孩我就會一直忍妳,再無理取鬧的話我就──我就──
 
『那面破鏡又在鬧什麼?』
 
呃,被阿噗聽到了。我沒有要對你妹怎樣喔,你只聽得到我的心聲,聽不到她跟我講的話,是她的問題,可不是我欺負她。
 
『本拂塵搞不懂你在解釋些什麼。什麼我妹,一直強調這個做什麼?你以為她比你重要?』
 
噢……你是要告訴我我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好像很少聽你說這種話耶,難得聽一次覺得有點高興,畢竟這是承認我是主人的意思吧?
 
范統在內心這麼想,但噗哈哈哈沒再做出回應。
 
不是吧,又斷訊了嗎?這種講話講到一半斷掉的感覺很差耶,雖說可以換成心靈溝通繼續講,但我不太想重新說一次……
 
『人類,我跟你說話,你為什麼不理我?』
 
結果想對話的人沒繼續說下去,反倒是不想對話的人又冒出來了。范統一陣無奈。
 
『話說回來,妳怎麼都不會自稱本鏡子啊?』
 
這個問題是他忽然想到的,基於不知道能跟沉月說什麼,他索性便拿出來問了。
 
『我?為什麼我要這樣自稱啊?』
 
沉月的語氣帶著不悅,於是范統又解釋了幾句。
 
『阿噗都會自稱本拂塵啊,我以為妳應該也會這樣自稱──』
 
『他以前才不會呢!只有跟小弟說話的時候例外!根本是碰到你以後才開始頻繁自稱本拂塵的好嗎?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胡亂把人家當拖把的傢伙,他才需要一直強調自己的身分啊!』
 
原、原來如此!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會說拖把了啊,難道是自稱成習慣了嗎?
 
『死范統,你又在說什麼拖把?』
 
啊啊啊啊!怎麼又接上啦!阿噗你不要在不該偷聽的時候偷聽,會斷章取義然後你就很生氣啊!
 
『所以啊,我才不需要強調我是鏡子,難道你會看不出來我是鏡子嗎?』
 
『你們剛剛到底在說什麼拖把的話題?你到底要不要回答?』
 
你們兩個不要同時轟炸我!我到底要先回答誰?
 
范統在煩惱的同時已經走回了座位區,於是找他說話的人又多出了金侍跟修葉蘭。
 
「前輩真是帥氣!一瞬間解決所有的人,氣勢上實在太厲害了,沒有人能讓您動一步,甚至連讓您拔劍都辦不到,您真是我的偶像!」
 
金侍站起身子後,便無比熱情地做出了這樣的讚美,晚了一步的修葉蘭則在出聲之後哀嘆了起來。
 
「范統,你──怎麼台詞好像都被前一個人說走了,這樣叫我要說什麼啊?」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真的很帥嗎?可惜沒有影片,我自己也想看看。
 
「我們先進去裡面吧,待會再談。」
 
因為他們身處的地點是會館外的廣場,向聆夢告辭後,只要往裡面走就可以回到休息的地方,幾人便邊走邊聊,修葉蘭也跟著他們進了房間,其間范統還安撫了一下沉月跟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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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二 新的任務
 
『好久沒變成劍乖乖待在人身上了,感覺好輕鬆喔,不用自己走路,也不用自己洗澡穿衣服,要是綾侍也在就太完美啦,能期待有這麼一天嗎?』 ── 音侍
 
『音侍,綾侍不可能認我為主的啊……』 ── 修葉蘭
 
 
 
金侍走回座位區的時候,精神看起來還不錯。連續兩場戰鬥並沒有讓他消耗掉多少體力,要自掏腰包賠償的事大概也沒有打擊到他。
 
他一下場,范統就該上場了。因為還是想給珞侍一點交代,范統沒打算瞬間結束戰鬥,所以他一上場就想開口說話,但在思考過後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要說。
 
千萬不能大意!本來是想說先讓你們三招,不過萬一講出來變成三百招就糗大了!我可不想讓三百招啊!讓三百招根本是站著不動的沙包吧?人就是該少說話多做事,讓招這種事情我直接做就好,不必特別宣揚啦!
 
范統打算一開始先用符咒防禦,卻又擔心有什麼意外,所以開始之前他也捏著流蘇和沉月溝通了一下。
 
『沉月,妳算是我的暫時護甲吧,那等一下如果我來不及防禦或者防禦被突破,妳會幫忙擋嗎?』
 
他問的時候抱著一線希望。沉月可是神器級別的護甲,如果沉月肯協助防禦,他就幾乎不用擔心會不會受傷了。
 
『幫你擋?只不過是五個八級的傢伙,你自己無法應付嗎?』
 
沉月嫌棄的口吻讓范統不禁嘴角微微一抽。
 
妳那什麼語氣啊?講得好像八級武者像大白菜一樣常見似的,八級武者在迴沙應該沒這麼多吧?啊……不過如果是迴沙的大白菜,那搞不好真的差不多,畢竟很難種出來嘛?
 
幸好現在的妳只是分出來的靈體,流蘇也只是個無關的寄宿物,所以我就算捏著流蘇,妳也聽不到我在想什麼的樣子……?希望不是偶然的狀況,想事情時被讀心很可怕的。
 
『問我這種問題……但為什麼我要優先考慮自己應付啊?協助防禦難道不是護甲的本分嗎……』
 
范統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是自己有理,所以他直接就對沉月說出了這樣的話。
 
『哼,談什麼本分,反正就是要人家乖乖聽你的話對吧!人類都很壞,又壞又自私!』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要求自己的護甲保護自己,難道是什麼很過分的事嗎?該說暫時契約果然沒什麼約束力,還是沉月就這種個性,即使是正式契約,她也不會想為主人做任何事?
 
他一面思索一面感到鬱悶。事已至此,好像沒什麼談下去的必要,但他沒繼續講話,反倒是沉月又出了聲。
 
『如果是要保護我哥的話,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啦。』
 
喔,那可真是個好消息……不對啊,為什麼妳一個護甲保護的是武器啊!而且阿噗他需要妳保護嗎?想保護阿噗,這是多麼不切實際的想法?而且阿噗也不會因此而感激妳的啦!
 
『阿噗,你妹說她只想保護你,不想保護我。』
 
范統忍不住用心靈溝通將這件事告訴了噗哈哈哈,頗有抱怨兼告狀的意思。
 
『叫她不想好好做事就滾回祭壇去,本拂塵哪需要她保護,根本只想休息吧。』
 
看吧,我就說阿噗完全不需要。不過這種話我還是不要跟沉月說吧,萬一他們隔空吵起來,倒楣的還是我……
 
想到這裡,范統只能認命地拿出幾張符咒開始預備。在被五名八級武者包圍的情況下,只要一開始手腳不夠快,說不定就得吃上幾記攻擊。
 
在他板著臉點頭表示可以開始後,戰鬥便在場邊人給的信號中展開。
 
一聽到戰鬥開始的信號,范統便火速施展了防禦的符咒,只要這道符咒施放完畢,就能保證他撐過第一波攻勢,說不定還能撐更久──他對噗哈哈哈有這樣的信心。
 
變化成劍的噗哈哈哈很認真地連劍鞘都變了出來,以便掛在他腰間。此時沒有出劍的必要,所以他只是按著劍柄施咒而已。
 
融合魔力的符力使他擲出符咒時不必喊出符咒名稱,對手也就無法立即得知他要出的招,當他們試探性的攻擊被堅實的防禦結界抵銷時,場上的五名迴沙武者才曉得他採取如此保守的行動。
 
區區一個防禦結界,不過是拖時間罷了。他們身為八級武者,對自己的實力是很有自信的,雖說有勇氣一打五的人應該不會是弱者,但能一次應付五個人的攻擊,可是九級強者也辦不到的事,眼前的人即便是個高手,也不會超過九級吧?
 
這樣的設想讓他們並不把攻擊被抵銷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擊失敗,便立即再度進攻,打算合力將防禦結界一口氣打破。然而在他們快速進行過幾次不同的攻擊後,卻發現結界完全沒有被打破的跡象,這使他們各自產生了不同的想法。
 
馬上出全力,盡可能擊破結界,否則對方可以站在安全的結界內毫無顧忌地施法,太危險了──這麼想的人是個劍士,他認為想應對現況,就該不再留手,但其他人和他想的不同。
 
一道符咒就能抵禦這麼多的攻擊,難道對手有十級的實力?
 
只是切磋而已,到底該不該盡全力打?
 
這真的是防禦結界嗎?是否是其他陷阱?
 
比起進攻,應該先思考等一下如何抵擋攻擊吧?
 
五個人毫無默契的情況下,攻擊結界的人變少,范統的負擔自然也下降許多,雖然原本的攻勢他也扛得住。
 
看著仍在攻擊結界的劍士,范統發現其他四人都停手後,頓時又煩惱了起來。
 
你們打啊!快打啊!怎麼不打了?你們不打的話,不就變成只是在大眼瞪小眼而已?放這個結界就是讓你們出招用的,不出招的話我們要看什麼啊?
 
范統原先就預備先讓他們打一陣子再瞬間結束戰鬥,沒有藉由防禦結界來鞏固自己攻擊空間的意思。
 
想說等結界破後再結束戰鬥會比較帥,那我現在到底該幹嘛?裝出一副冷靜高手的模樣,靜觀他們的下一步嗎?總算有另一個人想加入攻擊的行列了,現在是在預備施展個比較威猛的法術?
 
『阿噗,那個人好像在準備比較高級的攻擊法術,你覺得能打破防禦結界嗎?』
 
『你自己解除比較快。』
 
什麼嘛,那不就是打不破的意思?八級武者的實力不只這樣吧,你們就不能再更努力一點嗎?要是場面太冷,我就要提早讓你們無法戰鬥了喔!
 
由於他的威脅都說在心裡,五名對手自然是不會聽到的,沒多久攻擊法術便砸到了防禦結界上,也如噗哈哈哈所說,依然沒能對結界造成太大的傷害。
 
「你……難道主修的是防禦嗎?」
 
此時其中一人面帶懷疑地問出這個問題。防禦結界如此強力,施術者又在施放結界後就沒再做任何事,會讓人產生這種猜測也是正常的,范統則搖搖頭。
 
我不要講話!講話只會造成一堆誤會!話說回來,戰鬥的時候發什麼問啊,是很閒嗎!……我如果都不攻擊,他們也不努力突破結界的話,好像真的很閒沒錯……
 
「范統,你不做點什麼嗎?我讓你上場,你給我看這麼無聊的場面?」
 
由於珞侍突然開口抱怨,本來不想說話的范統不得不開口回應一下。
 
「太單純的事情我不想做,要我做點什麼的話,我就直接把戰鬥結束掉囉?」
 
我是說太複雜的事我不想做啦。要我精細地跟五個人對打,用想的就覺得很累,如果只有一個還可以考慮練一練出招接招閃招什麼的,然後誤傷的話我真的不想賠償!一點都不想賠償!
 
「噢,因為太無聊了不值得你認真動手是吧,的確是這樣,對你的對手們來說真是場不平等的戰鬥啊。」
 
等等!你怎麼又擅自替我發言!我才沒有那麼說呢,到底想把我塑造成多孤高自傲的高手啊!這簡直是阿噗才會說的台詞!
 
「不過還是給他們一點機會吧?再讓他們打五分鐘,五分鐘到了你再出手攻擊。」
 
這是命令句嗎?沒有要商量?五分鐘……他們要是爆發出來猛打五分鐘,我的防禦結界還是撐不住的吧?要不要再放一次?然後他們真的曉得五分鐘是多長的時間嗎?
 
「都說站著讓你們打了,該不會還是不想出手吧?難道是害怕五個人打一個人,結果這麼長的時間還突破不了一個防禦結界,傳出去很丟臉?」
 
喂喂,珞侍,你把話說成這樣,是想逼他們出手嗎?但我怎麼覺得是反效果?他們也會擔心萬一真的變成你說的那樣要怎麼辦啊!而且如果我繼續加強防禦,還真的有可能呢!
 
范統內心雖然感到糾結,不過也只能靜觀其變。現在可以選擇要不要攻擊的是這五名迴沙武者,他得先等個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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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喔……也不是不行啦,雖然我覺得越不顯眼越好,但如果我要你變成牙籤之類的東西,你多半會覺得我是在侮辱你,然後火大地拒絕吧?既然如此還不如接受你的選擇,反正劍還算常見,真的要用的話我也還算會用……
 
為了不引人注目,噗哈哈哈便在范統同意後先行化為劍。倘若等到要上台才變,那簡直比拂塵型態上去還可疑,他們也曉得這一點。
 
或許是他們溝通得有點久的關係,噗哈哈哈才剛變化完,金侍那邊的戰鬥就宣告結束,對手一樣是輕傷。
 
「聆夢小姐好像不怎麼在乎戰局?是覺得綁手綁腳的切磋看起來很無聊嗎?」
 
珞侍和范統一樣注意到了這件事,因而在聆夢的部下退場後順帶問了一句。
 
「確實很無聊。畢竟也沒有什麼特別值得觀看的技法。」
 
聆夢老實承認自己沒認真看,接著珞侍便做出一個提議。
 
「既然如此,何不派強一點的人上場呢?我們的人是新生居民,死了也能重生,而且如果你們有本事殺死他,我不會跟你們收取賠償喔。」
 
他說完這段話,范統的心情又出現了不少轉折。
 
我說珞侍你──?我想釐清一件事,現在的規則是我方新生居民被殺了也沒關係嗎?那讓對方受傷就要賠償高級糧食的規則也依然存在?然後大家沒說出來但賠償費從自己的薪水扣也比照辦理?你還給不給人活啊!我這不就只能去死了嗎!王八蛋!
 
然後你想拐對方派出高手,事實上就是你也沒看夠的意思吧?問題是新生居民死了也能重生,那麼就算被逼到生死關頭,還是可以不拿出任何絕招來自救啊!這是話術引導詐騙嗎?小金到底會不會配合?
 
「可惜這裡沒有那麼強的武者。八級武者應該無法辦到您說的事,九級和十級的武者,這裡沒有呢。」
 
見聆夢沒答應珞侍的提議,范統鬆了一口氣,然而事情並未因此而結束,珞侍笑了笑,又接著問了下去。
 
「是這樣嗎?那麼八級的武者有幾名?」
 
「今天在現場的有五名。」
 
在聆夢乾脆地回答後,珞侍以愉悅的語調再度提議。
 
「那麼,讓五名八級武者一起上如何?」
 
「一起?」
 
聆夢總算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范統也同樣感到訝異。
 
五個?開玩笑的吧,小金有這麼強嗎?珞侍你別因為人家忠心就隨便給人家考驗啊,萬一他突然清醒過來想辭職怎麼辦?
 
而他還沒訝異完,珞侍就講出了完全顛覆他心情的話。
 
「是啊,不過我們這邊要換人,就讓另一位代理侍上場吧。」
 
 
 
● 范統的事後補述
 
 
 
珞侍──!你到底跟我有什麼仇!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國主陛下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現在還有沒有裝病說不上場的可能性?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打五個啦?你倒是說說看啊!
 
虧我剛剛還擔心小金會不會想辭職,結果你想陰的根本不是他!難道是因為我不會辭職所以你才這樣對我嗎,要我打五個,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打!
 
阿噗你說我怕打不過?才不是呢!你要想想,一個八級武者輕傷就要賠多少高級糧食了,結果一次來五個,這可是要賠償五倍耶!我打一場就賠償五倍,你說這合理嗎!別說什麼錢乃身外之物或者學藝不精傷到人活該賠錢之類的風涼話,你知道一單位高級糧食的錢可以買多少洗髮香精嗎?至少二十瓶!
 
嗯?什麼?
 
噢……阿噗忽然要幫我了,看來用洗髮香精來舉例,可以深切地產生共鳴?
 
不過說要幫,到底要怎麼幫?總不能幫我打吧?啊,原來是要告訴我怎麼好好贏下這一場?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我不知道珞侍想看的是怎樣的戰鬥,但我覺得戰鬥就是得在我遭受最小損失的狀況下進行!
 
說起來,為什麼不派綾侍大人上啊?
 
如果是綾侍大人,扛住五個人的攻擊應該易如反掌吧?可以扛住很久就代表可以讓大家看到更多招啊,他明明是比我理想的選擇!
 
為了怕直接提出來會被罵,我先抓住空檔偷偷問了一下暉侍,他則用一種啼笑皆非的表情看向我,告訴我器靈上場的話,沒有人會想打的,因為打贏打輸都沒有意義。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錯,這些器靈本來就是從他們這裡出來的,自己出產的器靈強不強,好像是沒必要了解的事吧?而且人類跟器物對打也不太公平?虧我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為什麼綾侍大人當初不能隱瞞一下自己是千幻華的事實呢?說不定他們不會發現啊。
 
啊哈哈哈,這麼說來我還有個希望,就是對方拒絕接受珞侍的提議,不肯一次派五個上場。拜託,這麼亂來的提議應該要拒絕才對吧?要人家五打一,這對八級武者來說絕對是侮辱啊!
 
我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忽然覺得自己不需要這麼緊張。然而就在我認為自己的推論很有可能實現的時候,那個宮主卻點了點頭,隨即指派五名八級武者,要他們準備上場。
 
這是什麼狀況?那邊那五個傢伙,你們能不能爭氣點!不要上司叫你們上,你們就乖乖聽令啊!抗拒一下吧!提出點抗議啊你們!
 
唉,說到聽上司的話,我還不是一樣……看來只能硬著頭皮上,然後照阿噗的說法做了。忽然覺得現在很適合說「我也不想用這招是你逼我的喔」,但用我的嘴巴說出來,多半會變成「你也不想用這招是我逼你的喔」之類的句子,連放個話耍帥都辦不到,感覺真是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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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啊,既然這樣,那就一直讓小金打吧!反正他還沒輸,一直打下去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可是他要是輸了,應該是輸給更強的武者,那時候換我上,傷到人家豈不是要賠更多?
 
范統想來想去,始終糾結不已。在正式上場之前,他還有一些時間可以煩惱,不過這種煩惱如果被珞侍知道,多半又會鄙視他一番。
 
對於自己的部下輸了的事,聆夢看似不怎麼在意,只對下來休息的武者點點頭,便指派另一名七級的部下上去。
 
只要她沒用六級的部下繼續騙高級糧食,珞侍就沒有意見。因此切磋順利地繼續下去,范統也將注意力重新放到觀戰上頭。
 
七級武者和六級武者相比,確實強了一些。金侍處理得比上一場慎重,神情也嚴肅了不少。而這場范統在觀看的時候,腦袋裡轉過的想法,已經從「我好像打得過這個對象」變成「我不曉得能不能打贏小金呢」。
 
金侍出手的時候,他會在腦袋中想著要如何化解。不過跟金侍對打的七級武者修的不是符咒,自然不可能使出他所想的化解方法,甚至還會因為誤判而陷入劣勢,讓范統觀戰觀得實在不怎麼舒爽。
 
打他右邊!右邊!同樣的招他剛剛用過了,你反應怎麼這麼慢!被打慌了嗎!你看他都在笑了,顯然是覺得自己一樣的招還能騙到兩次,你不火大嗎!快打回來啊,有什麼絕招就使出來,你辦得到的!
 
范統在心裡吶喊了一陣子,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替對方加油,頓時不由得感到尷尬。
 
還好我都沒喊出來,不然珞侍豈不是要氣死……小金啊,我不是故意不支持你的,只是代入之後放了點感情……話說這一個你打比較久呢,所以其實七級的武者你也游刃有餘?剛剛那個結束得那麼快,只是因為你覺得他身上沒什麼東西可挖吧?
 
從過度專心的狀態中清醒後,范統看了看四周,稍微研究了一下大家的狀態。
 
珞侍、綾侍跟修葉蘭都在認真觀戰,雖然目前為止范統沒在這名迴沙武者身上看出什麼特別之處,但不同的人看說不定會有不同的發現。
 
相較之下,聆夢似乎沒怎麼注意戰況。戰況對她來說好像一點意義也沒有,她只低頭坐著,不知是在沉思還是放空思緒休息。
 
觀察到這件事的范統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但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猜測。
 
難道是……只想做完份內工作的公務員心情嗎!就是那種能辦完事情就好,不想再做多餘的工作,反正更努力也不會加薪的心情!這樣一想忽然覺得這位宮主好貼近普通小市民啊,形象親切了很多呢,不過……會不會是我想太多了啊?
 
『范統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本拂塵被你吵得都睡不著了。』
 
『就……我發現那個宮主都沒在關心戰況啊,你覺得這是什麼心態?』
 
由於噗哈哈哈突然出聲,在不方便講話給別人聽的狀況下,范統抱著姑且問問看的心情,用心靈溝通詢問了他的意見。
 
『肯定是跟本拂塵一樣,覺得人類有夠無聊,什麼雜事都不想管,只想睡覺的心態啊。』
 
噗哈哈哈想都沒想,直接就回答了這樣的話,范統當然立即反駁。
 
『怎麼可能!你這樣的我只遇過你一個!』
 
『你是說本拂塵很特別嗎?這也是應該的。』
 
你的話前後矛盾了啦!話說回來我根本找錯聊天對象了,我怎麼會想到要問這麼不懂人類社會的你這種問題呢!咱們還是談點別的吧?
 
『阿噗,等一下我搞不好要上場,你跟你妹到底會不會被這裡的人認出來啊?』
 
雖然上次你已經回答過不知道,但難道就不能給我更讓人安心的答案嗎……
 
『不然你藏起來不要用,不就好了?』
 
這回噗哈哈哈給的一樣是他不想聽到的答案,他所提供的這個選項,范統當然是完全不考慮的。
 
別開玩笑了,不用你戰鬥?自己一個人上去的話,別說是小金,剛才那個六級武者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打贏啊!
 
『不帶你上去,要我怎麼打啊!』
 
『人有的時候就是會碰到武器不在身邊的狀況,你也該練習一下空手戰鬥了,不然碰上的時候怎麼辦?』
 
『不會有那種狀況!我什麼都有可能忘了帶,就是不會忘了帶你啦!』
 
『……是嗎?』
 
『為什麼要懷疑啊?而且如果忘了帶,你難道不會跟上來嗎?』
 
『說出這種話就是有可能忘了帶的意思吧,那麼當然需要懷疑啊。』
 
我只是提個假設!只是假設而已!這裡可是異世界,我要命的話當然不會忘記能夠保命的東西啊!這是人之常情,生存本能吧?
 
『那面破鏡也可以保你的命,藏在流蘇裡應該看不出來,那你帶她就好了啊。』
 
又被聽到了──這是什麼賭氣的話?我要敢答應,你明天就離家出走啦!
 
『算了算了,我們不談這個,我去問沉月到底能不能藏好了。』
 
范統很快就決定更改說話對象。將手捏上流蘇後,他快速重問了一次剛才問過噗哈哈哈的問題,沉月則給了一個比較有建設性的答案。
 
『人類,你跟我哥器化,這樣就比較看不出來啦。』
 
……這麼說來,器化短暫成功的那一次,我的確沒看見阿噗,也就是說器化以後阿噗會消失?真是太棒了,感謝妳提供如此有用的方法,但是我們現在沒辦法器化耶……那之後都沒再試過了,應該就是不行吧。
 
想是這麼想,但范統還是抱持一線希望問了一下噗哈哈哈。
 
『阿噗,如果等一下試試看器化,你覺得怎麼樣?』
 
『不可以。你想在大家面前失敗嗎?』
 
如預期地被拒絕後,范統十分沮喪。
 
『怎麼還沒試就說會失敗呢?』
 
『反正別試了。』
 
見噗哈哈哈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范統只好再求助沉月一次。
 
『沉月,器化不行啊,還有別的辦法嗎?』
 
對了,我好像曾經想找沉月問器化的事?
 
不過阿噗都這麼堅決說不行了……我想沉月也不太可能幫上什麼忙吧,真絕望。
 
『那你叫我哥變成別的東西啊,只要不是拂塵就沒那麼好認了吧。』
 
『咦!有道理耶,我怎麼沒想到!妳真是太聰明了!』
 
范統在被點醒後,下意識誇了沉月一句,這話則讓沉月覺得很受用。
 
『哼,我當然聰明,先前差一點就能統治幻世了呢!』
 
……別提醒我妳的大魔王事蹟,我好不容易才比較不怕妳啊。
 
『不過連這種事情都可以忘記,應該是你太笨才對。』
 
然後也別講出事實──!對啦!連這個功能都可以忘記,是我太笨沒錯啦!
 
承認自己笨之後,范統連忙轉去和噗哈哈哈溝通變形的事情。
 
『阿噗,那你可以變成其他東西嗎?我想這樣比較保險一點。』
 
『要變成什麼啊?變了以後比較弱耶。』
 
變了以後比較弱?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你沒告訴過我這件事啊!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變了以後不是原本的型態,部分性能會花在維持變形後的樣子上。不過你也未必感覺得出來啦,符咒增幅的效果還是存在。』
 
原來是這樣,聽起來也挺合理的,不過我本來以為你是可以隨意轉換型態的無敵神器,結果並沒有神到那種地步啊……
 
『既然感覺不出來,就是沒差多少的意思囉?』
 
『當然不是,只是你感覺不出來。』
 
什麼啊!難道我的感覺這麼遲鈍?
 
噗哈哈哈的說法讓范統很在意,只好持續追問。
 
『到底有多少差別,能不能說明一下啊?為什麼我感覺不出來?』
 
『因為你不會去打那些足以讓你感受到差異的對手啊。就算變形削弱,打什麼七級八級武者還是綽綽有餘。』
 
范統花了兩秒理解他的話,接著遲疑地發問。
 
『也就是說……大概就像是使用拂塵打得贏月退,變形成其他武器的話就打不贏了?』
 
『你是說那個金毛的嗎?現在的話,不管有沒有變形,我看你都打不贏。』
 
我只是拿個比較強的人來舉例而已!難道我應該拿矮子來舉例才對嗎!可惡!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提醒我變形會比較弱?我還以為會影響等一下的戰況。』
 
『本拂塵只是沒有很喜歡變弱的感覺而已,你要我變的話,我就變成劍吧。』
 
在主人表達意願後,噗哈哈哈還是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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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貼一回

然後應該會繼續貼沉月二-3的試閱



 

    新人歡迎會《沉月之鑰外篇》
 
 
 
大家好,我是改名為金侍的洛艾爾。進入神王殿工作至今已經一個月了,我初步熟悉了這個地方,目前為止也沒碰到什麼會讓我想辭職的事情。應該吧。
 
關於有沒有產生過辭職的念頭,我想就算有,也只是想想而已。當初我抱持著十分強烈的決心考進來,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退縮。
 
神王殿是個很奇特的地方,大概是因為國主陛下與一般的統治者不同,同事們也異於常人,才會讓我得到這樣的結論。
 
想在這裡好好待著,首要任務就是搞懂大家彼此之間的關係,當然也得將西方城那邊高層的關係搞清楚。幸好新人剛進來,負擔的工作還不算多,所以我還有進行這件事的餘裕。
 
一個月能觀察的事情不算很多,對於神王殿跟聖西羅宮的高層,我也就粗淺了解了一下而已。
 
先從音侍大人說起吧。還沒進入神王殿之前,我就對音侍大人的事蹟頗有耳聞,主要是米重時常抱怨的關係。既然有米重這麼方便的情報網在,我當然也會找他問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大致明白了音侍大人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除此之外,他還是月牙刃希克艾斯。也就是說,其實他不是人類,是器靈。一兩次的接觸再加上收集來的資訊,讓我得到了一個結論:不管音侍大人說了什麼,都別當真,也別認真看待。
 
唯一例外的大概是傳達命令的時候。如果他跑來跟我說「嘿小金,小珞侍找你」,那應該就是國主陛下請他幫忙喊我過去……就算語氣聽起來不是認真的,最好也過去一下,以免背負國主陛下也叫不動的罪名。
 
音侍大人對大部分的人都很友好,只是他常常搞不清楚哪些事情會造成別人困擾,所以大家時常很害怕他釋出的善意。而他也有特別不喜歡的人跟特別重視的人。
 
接著就來說說綾侍大人。綾侍大人是玄冑千幻華,相較於音侍大人,他雖然一樣不是人,卻可靠多了。神王殿裡的事情,問綾侍大人多半會有解答,在神王殿能決定重要事情的聰明人不多的情況下,綾侍大人分擔了許多公務,在我進了神王殿以後便有一些轉移到我這邊來。
 
若要說音侍大人特別在乎綾侍大人,那麼綾侍大人就是──面對音侍大人的時候特別容易動怒。而根據我的觀察,這種狀況不代表他討厭音侍大人,他真正討厭的,應該是跟前任女王死亡相關的所有人。
 
由此可知,我可能不在他討厭的範圍內,可喜可賀。被綾侍大人討厭是什麼感覺,我不太清楚,這件事搞不好米重知道,只是不想面對而已。
 
雖然如此,綾侍大人也不會特別和誰來往,所以我沒有和他熟悉的機會,就姑且當成是個美麗又恐怖的護甲,而且只在乎國主陛下跟音侍大人吧。
 
然後是違侍大人。違侍大人和前面兩位資深的大人比起來,相較來得平凡正常些。他跟音侍大人彼此看不順眼以及喜歡貓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稍微調查就可以得知的,而他不喜歡新生居民也是大家早就知道的。
 
違侍大人跟綾侍大人的人際關係都比較單純,而因為上述三位大人都不宜親近,我簡單收集完情報就算了。
 
而簡單收集完情報就算了的人,除了他們,還有西方城的部分高官。經過資料篩選後,我大致記住了一些簡短的條目,比如前任鑽石劍衛與音侍大人交好,鬼牌劍衛和紅心劍衛是多年好友,黑桃劍衛從前任皇帝待到現在,梅花劍衛是代理皇帝陛下的親生哥哥等。
 
新任鑽石劍衛的部分,則因為上任時間太短,目前還沒能得到什麼資訊。
 
梅花劍衛則是比較特別的存在,因為他在東方城工作,平常可能有碰面的機會,實在該多花點心思了解他。可惜目前為止依然只能得到比較表面的資訊,希望米重能有用一點。
 
至於兩邊的統治者,東方城這邊比較單純,國主陛下是個善良又好說話的年輕人,時常面帶笑容,讓人面對他的時候不會覺得壓力很大。雖然這樣的態度大概是他想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才裝出來的,但就算是裝,還是沒多少距離感。
 
西方城那邊就比較複雜了。先不提兩個皇帝跟其他人之間的關係,他們光是彼此之間的關係就複雜到讓人看不穿,以目前的態勢看來,真正的皇帝反而比較像是代理皇帝的替身,而且他們兩個人顯然都對我有點意見……我所能做的只有盡量別觸怒他們,把握好幾個基本原則的話,倒是不會太難。
 
最後就是范統前輩。前輩雖然負責帶領我熟悉神王殿與職務,卻一副不知該從何做起的樣子,我想這跟他講話的障礙有點關係。講出來的話不如預期,很難好好溝通,這樣一來確實會感到困擾吧。
 
不過要我在音侍大人跟范統前輩中選一個來帶我,我當然還是會選范統前輩。給音侍大人帶應該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希望能安穩地熟悉環境後再面臨這種挑戰,畢竟我可是要在這裡待很久的。
 
說到前輩,前輩跟很多人都有很深的關係,如果跟他有交情,我想一切會變得比較有利。然而對我來說,刻意親近一個人是我一直做不好的事情,如果將這件事界定為利用或許會比較容易,但前輩有恩於我,這麼做是不可以的。
 
果然還是跟所有人都保持距離比較好吧。我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我打算安分守己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如此一來應該也能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高官。
 
就在我做出這個決定後,國主陛下便將我找了過去,說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我。
 
坦白說,見到他之前,我心裡有各種猜測,甚至還思考過難道自己剛來一個月就要被重用了……只是事情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小金啊,算一算,你也進來一個月了吧?』
 
國主陛下一開口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光是這句話就讓我心中產生很多想法。
 
到底是要說我已經通過考驗,可以留下來,還是經過審定後覺得我不適合這裡,所以要請我離開呢?
 
雖說我對自己的辦事能力很有信心,也認為東方城好不容易才選出來的新任代理侍不會這麼輕易被趕走,但若融入同事圈是評分重點,搞不好我真的不合格。
 
『是的,這一個月多虧大家的照顧,我很喜歡這裡。』
 
我給了一個很普通的回應,國主陛下則笑著說了下去。
 
『我們神王殿難得有新人,為了怕你跟大家都不熟,我覺得應該進行一連串的歡迎活動。』
 
歡迎……活動?
 
我對這個意料之外的詞彙感到茫然。
 
『請問那是什麼樣的活動呢?我需要準備什麼?』
 
『你什麼都不需要準備啊,歡迎會的主角是你,應該是大家準備一些節目來邀請你參與才是,放輕鬆享受就好。』
 
其實我不是不知道歡迎會是什麼,但這種人到就好,什麼都不需要準備的活動實在讓人壓力很大。與其當活動主角,還不如讓我當準備活動的人,即使會有搞砸的壓力在,也比對一切一無所知,等待著未知的驚恐感來得好。
 
『這樣只怕會給大家添麻煩,其實不舉辦也沒有關係啊,時間久了總是可以熟悉的──』
 
我想說服國主陛下放棄這個對大家來說都沒有好處的計畫,但他似乎不打算接受我的建言,沒等我說完就直接抬手要我停止。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就別推辭了吧,大家平時都很忙碌,要藉由公務詢問之類的事情熟起來實在是太難了,辦個歡迎會是最好的選擇。』
 
就是因為大家平時都很忙,所以給他們添麻煩反而會讓他們討厭我吧?
 
我在內心苦笑著。國主陛下興致勃勃想做的事,身為部下的我當然無法太強硬地阻止,只能面帶感激地答應下來。
 
『這件事我已經通知大家了,明天應該就會準備好,希望你能快速習慣這裡的相處模式。』
 
簡單來說,他已經決定了,只是告知我而已。這又是個考驗我會不會辭職的關卡嗎?
 
不過就如我前面所說,我是抱持著重大決心才考進來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想我還是會努力留下來。
 
況且只不過是個新人歡迎會,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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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跟學測撞期所以預購改成1/25囉



本次的套組在博客來跟金石堂販售喔,1/2凌晨12點(就是24到25的半夜)開購物車(預購,上市日期好像是1/29)(不過網路書店轉檔會有延遲,大約一小時內會開吧我猜)

春天這次沒參加書展跟動漫節喔。

簡單說明下面的圖
除了 小方巾(單售,套組內沒有) 以外,其他周邊都是套組裡面有的,可以另外加購
套組限定無另外販售的是 文本跟套組的盒子

文本是跟以前官方套組差不多的薄文本32頁,並不是商業誌的厚度,也不會再刷,試閱會貼一回。

然後套組分成有簽名板(事先手簽好放入)的跟沒簽名板的,價格不一樣,數量也不一樣


簽名套組購買網址


一般套組購買網址

小方巾購買網址

資料夾A購買網址

資料夾B購買網址

角色吊飾購買網址

雙面隨身鏡購買網址

金石堂購買網址


以上都明白就可以往下看圖~



 





用商品圖結束這個回合

祝大家新年愉快~沉月二的商業誌預計最快三月出版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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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離座的金侍已經站到空地中央了。對於即將面對的戰事,他好像一點也不緊張,面向聆夢後,便微笑著開了口。
 
「我是東方城的金侍,實力階級是灰黑色流蘇,不知存識宮要讓誰來當我的對手呢?」
 
灰黑色流蘇在東方城的實力階級裡落在哪個位置,身為存識宮宮主的聆夢自然是知道的。
 
要派什麼人上去,她似乎沒怎麼猶豫,直接點了一個實力六級的部下,要他出戰。單純以位階落點來說,兩者的實力應該不太相近,她的選擇讓珞侍皺起眉頭,范統也困惑了一下。
 
嗯?六級?是覺得不能讓客人輸,所以派實力比較普通的人,還是她覺得迴沙的六級就相當於東方城的灰黑色流蘇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還真看不起人耶……
 
「六級武者?聆夢小姐跟我們一樣,都先派最弱的上場嗎?」
 
見了聆夢派出的人選,珞侍態度平淡地問了一句,這句話則讓范統心裡又產生了一些想法。
 
什麼叫做先派最弱的上場啊啊啊!你說小金最弱?為什麼要給後面的人如此巨大的壓力,雖然有阿噗在,我對自己的實力還算有信心,可是這種實力不屬於自己卻被捧得很高的感覺,還是很差啊!
 
「不……只是剛好看到他就點了他,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聆夢否認了珞侍的猜測,輕聲做出回答。這種「沒想太多」的說法,彷彿是在宣稱自己沒認真看待這件事一樣。綾侍聞言,面上的神情顯得不太愉快,珞侍則無動於衷,點點頭便沒再多問。
 
「范統,你看誰會贏啊?」
 
即便剛剛才被珞侍唸過聊天的事情,修葉蘭還是很快又開始找范統說話。不過他總算記得把聲音再壓更低一點,沒像剛才那樣隨便開口。
 
「你在說什麼聰明話,怎麼看都是小金不會贏吧?」
 
噢,呃,該死的,我可不是故意要唱衰喔,都說這麼小聲了,其他人應該不會聽到吧?小金你也要加油,雖然不是什麼強敵,但也不要輕敵!
 
「您的部下認為我們的人會贏?」
 
這時,聆夢以相當意外的語氣問了珞侍這個問題。看樣子雖然講得小聲,還是被聽到了,而且對方還完全不在乎曝露偷聽的事實,直接就發問,導致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當然沒有這回事,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他們隨口開玩笑說的話,我們沒必要太認真聽。」
 
珞侍輕描淡寫地帶過後,修葉蘭看著對峙中的兩個人,忽然想起一件事。
 
「迴沙人死了不會重生吧?萬一切磋出了什麼意外,人死了的話,怎麼辦呢?」
 
嗯?對喔,不能像新生居民一樣亂殺耶……這也太麻煩了吧,掌控分寸手下留情什麼的,分明是拿著阿噗的時候最困難的事情啊!
 
「聆夢小姐,妳認為呢?我的部下是新生居民,死了還能復活,只是要再來一趟有點麻煩而已,妳的部下死了可就無法挽回了,假如真的發生這麼不幸的事情,不曉得妳打算怎麼處理?」
 
因為碰巧有人提起傷亡的後續處理,珞侍就開口問了一下,打算看看聆夢的態度。范統也迫切地想知道發生傷亡要怎麼辦,畢竟這是他待會就有可能面臨的狀況。
 
還好暉侍先提起,不然真的打死人,對方要我拿命來賠就糟啦!珞侍你應該也曉得某些時候必須取消原本的計畫吧?要是她說一命賠一命,我就不上場了喔!我可不想變成迴沙的通緝犯!
 
「怎麼處理……」
 
聆夢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問題而愣了愣,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說出一句話。
 
「現在無法決定。必須請示霽雨夫人。」
 
「現在無法決定?但是馬上就要打了呢。」
 
噢,對啊對啊,不然改天再打嘛,等她去請示完再說也不遲,讓我逃避幾天嘛!
 
「……」
 
聆夢一時之間好像有點不知所措,她停頓了好久,終於擠出回答。
 
「我方人員如果有傷亡,必須請您們賠償。」
 
「要怎麼賠償?」
 
珞侍的追問使聆夢再度沉默。當她三度沉默時,范統不由得想著,這次她不曉得要沉默多久。
 
昨天回答問題就很快啊,今天是換了個人嗎?其實這是假扮成存識宮宮主的其他人?還是因為人命珍貴,很難想出什麼合理的處置方案?
 
范統的心裡充滿各種猜測,然而聆夢接著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們全都傻眼。
 
「用高級糧食賠償吧。」
 
說出自己的結論後,聆夢又補充了幾句。
 
「輕傷賠償三單位,重傷六單位,死亡十單位。六級武者以上,每增加一級,各項賠償就多賠一倍。」
 
所謂的單位,是迴沙計算糧食用的量詞。因為這番話出乎眾人意料,大家第一時間都沒有出聲。
 
……我沒聽錯吧,高級糧食?一個六級武者也算是強者了吧,但他如果喪命,你們拿十單位的糧食就算了?
 
人命有沒有這麼廉價啊──不,仔細想想,在無關犯罪的情況下,人死了常常都是賠錢,而迴沙是個糧食比錢還有價值的地方,所以還算合理?問題是,這依然是賤賣吧!即使是最稀有的十級武者,他的命不就也只值──
 
慢著,那個……從六級開始,每增加一級就多一倍是要怎麼算啊?是用原始數字乘二乘三,還是用乘完的數字繼續乘?我忽然驚覺好像有點多,其實十級武者的命還是挺值錢的嘛,啊哈哈哈……
 
「糧食就可以了嗎?沒問題,那麼可以開始了。小金,多注意分寸啊,我可不怎麼想賠償糧食。」
 
珞侍的唇邊依然掛著微笑,只是笑容多了分冷意。
 
「是的,國主陛下,如果戰況膠著,我即使死自己也不會讓您賠的!」
 
聽了珞侍的囑咐,金侍立即如此表示。於是范統再度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珞侍他不是這個意思吧?小金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啊?誰要你死自己來保全對方性命,你到底是怎麼理解的?
 
「不,算了,你還是以打贏為優先吧,唉……」
 
金侍的話讓珞侍也頭痛了起來,嘆氣嘆得充滿無奈。
 
……珞侍,不要難過,好歹你有帶綾侍大人來,你的部下裡還是有腦袋清楚又正常的人,你還是有人可以依靠……怎麼覺得說著說著都要替你難過起來了?我是不是也該反省一下自己?
 
就在這時,場上的切磋總算開始了。金侍使用的是劍,這算是十分常見的武器,對方應該很懂得如何應對,不過懂得應對不代表能提高多少勝算。
 
當雙方不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時,拿的武器普不普通已經一點也不重要了。金侍沒有戲耍對手的興趣,不過為了了解迴沙的人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戰鬥手段,他特地多讓了幾招,讓對手在場上多待了好一陣子,才俐落地將之打倒。
 
即使是有手下留情的切磋,輕傷仍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這樣一來,聆夢要是持續派一些實力不及金侍的人上場,只要一直受點輕傷,就可以騙取很多糧食。這到底是不是她精打細算的計謀,范統實在無法判斷。
 
現在的他,觀戰時能看到的東西與能分析出來的事物都多了許多。剛剛金侍讓他們看了這麼久,他也大致看出了對方實力的程度。
 
喔喔!這個我上場也打得贏!看樣子迴沙的六級武者,來五個我應該也能輕鬆取勝吧!不知道七級如何?小金你就再打一場讓我看看吧!
 
儘管范統時常對實力來自於武器這件事感到介意,但每次發現自己至少看得出點門道的時候,他還是會感到興奮。
 
「國主陛下,抱歉,我還是讓他受了輕傷。」
 
金侍這一場其實做得很漂亮,贏了切磋又有引出對手的招式,然而他似乎覺得必須賠償糧食讓一切顯得不夠完美,在珞侍說出「沒關係」之前,他就自己補上了一句話。
 
「高級糧食的賠償費用,就從我的薪水裡扣吧!」
 
對珞侍來說這可能是很貼心的一句話,但對范統來說卻是晴天霹靂。
 
給我慢著!開口前先留意一下你會不會害到其他人啊!你打得這麼好卻是請罪,後面上場的人該怎麼辦?而且你自請賠償,那我如果讓對方受傷的話是不是也要比照辦理!如果是公家糧食就算了,高級糧食不便宜的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珞侍還沒有叫他上場,看樣子下一場也是金侍應戰,還輪不到范統擔心賠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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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不是我原本的形象?我運氣明明超好的!運氣好的鬼會睡個覺就被拉來異世界嗎!」
 
范統出言澄清後,修葉蘭不以為然地搖頭。
 
「來了以後才是你轉運的開始啊,你看你自從──」
 
「一走就遇到你這個擅自託付遺囑的鬼,這能叫做轉運的結束嗎!」
 
「噢,范統,別這麼激動嘛,你不覺得這是個很棒的緣分嗎?還是只有我這麼覺得?」
 
這種時候,「當然只有你這麼覺得」是一句很順口的話。不過范統在反射性回答之前,想起修葉蘭總是在各種奇怪的地方異常纖細,為了避免他當真之後遭受巨大的打擊,范統只好改口。
 
「好啦,是很爛的緣分啦!不要自己突然樂觀起來好不好!」
 
「呼,還好,哈哈哈,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不要被自己講出來的話嚇出一身冷汗好不好!你這樣很丟臉!
 
「我還是比較喜歡之前的設定,前輩應該也覺得那樣比較帥吧。」
 
此時金侍又將話題轉回原本談論的事情上頭,他似乎不打算使用修葉蘭提供的設定,甚至還開始爭取范統的支持。
 
我說什麼比較帥啊,不是那個問題吧,你們真的不打算讓我低調做人嗎?我唯一的選擇是假低調真高調?
 
「范統,你比較喜歡誰的設定啊?你真的會想照那種不適合你的設定來演嗎?」
 
見金侍這麼說,修葉蘭也轉向范統開始進行說服,讓范統一陣無言。
 
我說你們啊!這火藥味是怎麼回事?而且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聊得也太爽了吧!難道真的不會被人聽到嗎?
 
『本拂塵聽到了。想扮什麼深不可測的高手,范統你還是省省吧,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我……阿噗你有必要這樣打擊我嗎?雖然我知道我不適合,但我也不想被貶成這樣啊!早上到現在才跟我說第一句話,結果第一句就這樣對我!
 
「我說你們啊……」
 
嗯?我不小心把內心話說出來了嗎?不對,這不是我的聲音──
 
「聊天聊得很高興嘛?有這種閒情逸致,不如找點事情讓你們做?」
 
回過頭看向他們的珞侍,面上依然帶著笑容,使得范統分辨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陛下有何吩咐?我們隨時聽候差遣。」
 
金侍態度恭敬地詢問,珞侍則立即微笑著下達命令。
 
「我們既然來到此地,總是該多方交流,了解雙方的實戰能力也是其中一個項目。正好宮主也有此意,剛才我和她確認了一下細節,決定現在就來進行。小金,你先上吧。」
 
「是!」
 
直到珞侍點完名,金侍離席後,范統才反應過來。
 
咦?所以珞侍你跟對方商量好的事情,就是要跟對方打擂台?這該不會也算是下馬威的一部份吧?但你確定我們打得贏嗎,萬一迴沙的人其實很強怎麼辦?被發現我們比較弱以後,是不是就回不去啦!
 
他一面胡亂擔心,一面不忘開口問問修葉蘭。
 
「暉侍,你是不是晚就知道明天的節目?」
 
我就說你怎麼沒忙著去找弟弟呢!原來是來看戲的嗎!一定是吧!
 
「有從珞侍那裡聽說啦……原來他沒有告訴你嗎?」
 
所以小金一定也知道!珞侍你是不是把我當外人!
 
「陛下,您怎麼不事先告知我這件事,我也想做點準備啊!」
 
由於珞侍坐在聆夢旁邊,范統在喊珞侍的時候便很守規矩地改成他應該稱呼的稱謂。
 
這段話雖然很幸運地沒被顛倒,但以結果來說,他說不定還寧可被顛倒一下。
 
「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你不準備都很恐怖了,特地準備豈不是要把這裡給毀了?我們是來作客的,事情不能做得太絕啊,范統。」
 
這一瞬間,范統深切體會到什麼叫做「我說一句,你講十句」。
 
珞侍,你……為什麼我隨便問一個問題,你就有辦法當成素材自己創造出這麼多讓人誤會的東西?我是哪裡得罪你了啊?
 
「可是其他鬼都沒接到通知──」
 
「也許是你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決定的吧,那麼沒通知到你也很正常,呵呵。」
 
……
 
所以搞了半天你是在記恨?你從聽到我跟月退出去玩沒約你就在記恨了嗎?想也知道不是那個時間決定的啊!別在這種地方顯露你的幼稚好不好,國主陛下──
 
「范統,反正現在是金侍上場,你別緊張嘛。」
 
修葉蘭按了按他的肩膀,插了一句話,稍微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也會下場打嗎?」
 
聽到修葉蘭的聲音,范統忽然想到這件事,因而好奇地發問。
 
「我嗎?正常來說是不會啦,畢竟我只是來旁觀的西方城官員啊。」
 
什麼?你還真的只是來看戲的?你身上帶著一把好劍,不上場比一下說得過去嗎!音侍大人難得這樣乖乖待在你身邊,你難道就不想用一用?你以為你能拿希克艾斯的時間很多?
 
「這麼說來,莎諾到哪去了?」
 
「我要來觀戰嘛,打聽情報的事情就交給她去做囉。」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進行工作分配是很合理的事,但范統卻不由得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莎諾有這麼不好說話?她會這麼簡單就答應去做比較簡單的事情?你該不會用了什麼醜男計之類的方法吧?」
 
我是說美男計啦!比方說答應你的話,之後你就跟她約會之類的?人帥真好啊……
 
「什麼美男計,哪有這回事!范統你不要問了還沒得到解答就自己覺得是這樣,我才沒有這麼做!雖然善用自己的魅力很方便,但莎諾在早餐吃完後就自己說要去打聽情報了,可不是我要求她去的!」
 
所以她如果沒自己提出來,你還是打算用嘛,不然否認得這麼用力做什麼?
 
「你們到底要不要好好觀賽?要不是聆夢小姐知道我脾氣很好,迴沙的人簡直要以為我管不住部下啦。」
 
才聊沒幾句,珞侍就打斷了他們的話,要他們專心一點,別只顧著聊天。
 
你對她的稱呼什麼時候變成聆夢小姐的……誰說你可以這樣隨便拉近關係的?而且人家都說她年紀比你大了,你喊人家小姐感覺好像是在吃豆腐啊……雖然也不能喊阿姨沒錯啦……
 
想起自己過去貿然喊阿姨的後果,范統就覺得往事不堪回首,年輕不懂事就是會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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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現在就在貼試閱,不過最快也要三月才能出喔




 

    沉月之鑰第二部
 
卷三 歧路
 
 
 
◎ 范統的事前記述
 
大家好,我是范統,萬年徵婚中。雖然從幻世徵婚徵到迴沙來,但一切似乎一樣沒進展,追根究柢應該是生活跟工作環境都不太會認識女人,就算認識了也是拉人一夜情的那種……
 
而且我一回神,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我們東方城跟對面西方城的高官,根本全部都沒有老婆或女友啊!我之前到底有沒有發現過這件事?這是什麼神秘的詛咒嗎?我是不是該認真研究一下風水跟高官的命格啊!
 
在這之前,我還是先冷靜下來想想他們沒對象的原因吧。月退不結婚是正常的,我反而無法想像他結婚。那爾西不結婚的原因太多了,像是太忙或者沒有公主可以娶都能是理由。矮子不結婚……一定是因為太矮吧!另外兩個不結婚的原因我就猜不透了,然後來說說東方城。
 
珞侍沒結婚……他還年輕,是我們之中最小的,的確不急著結婚。音侍大人跟綾侍大人,畢竟不是人所以當然不會跟人結婚。違侍大人……違侍大人是滿心只有東方城所以不結婚的吧?至於小金,我跟小金實在不怎麼熟,對啊,小金為什麼沒對象?這不合理啊!
 
小金真該早點找對象,不然在同個職場上有個一樣單身卻條件比我好的人,我每次只要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與其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不如想想我們現在的處境……總覺得我想這些是在逃避現實?
 
來到迴沙還沒有多久,但我已經想回去了。不是因為在這裡被虧待還是什麼的,只是單純覺得心很累……就算在這裡有吃有住,被好好款待,我還是覺得沒有在自己家裡自在。
 
當然啦,如果什麼責任都不想擔,辭官是最簡單的選擇。其實不領這份薪水,我也未必不能活,月退都已經不幹了,真不曉得我是在堅持些什麼?
 
唉,雖然月退不幹了,但還有珞侍啊。珞侍總不能說他不幹吧?既然如此,我想我也不能說走就走,只要他還需要我,我就繼續留著幫忙吧,不然大家都忙,只有我一個人很閒,這樣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說說目前的情況吧,現在大部分認識的人都跑到迴沙來了,我簡直搞不清楚還有誰沒來。
 
我們來了以後還沒有多少機會了解迴沙,暉侍他們來找那爾西也還沒找到人,月退不曉得是來做什麼的……
 
然後在這樣一切不明的狀況下,珞侍請人收拾早餐的桌子後,讓我們回房準備準備,再出來集合。
 
到底是要準備什麼啊?
 
滿心疑惑之下,我只好問小金一聲,看看他對這句話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理解。
 
『嗯?應該是做心理準備吧,除此之外我們也沒有什麼能準備了。』
 
小金的答案讓我無話可說。
 
對啦,珞侍什麼都沒告訴我們,待會搞不好會給我們一些驚喜,做點心理準備也是應該的,不過──
 
『回房間兩下是能做什麼生理準備啊?』
 
『呃,不好意思,前輩您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是說心理準備──心理準備啦!你的反應害我都跟著不好意思起來了!
 
『我的意思是難道我們要做完生理準備再離開房間嗎?』
 
這聽起來是回房間上廁所的!
 
『我還是聽不太懂,前輩想邀我去您的房間嗎?』
 
你是怎麼聽成這樣的!我那句話裡面哪裡有邀你去我房間的關鍵字!我怎麼想都沒有啊!
 
『算了,我回房整理兩下心情再出來解散……』
 
告別小金後,我無奈地回房,總覺得只是來走個過場再出去,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搞不好只是珞侍自己想回房間吧?
 
於是在出去集合後,我就問了珞侍這個問題。
 
『珞侍,你叫我們回房準備一下,到底是不要準備什麼啊?』
 
『這有什麼好問的?我只是怕你忘了帶武器跟護甲出門而已。』
 
誰會忘記啊!出門敢忘記帶阿噗,就等於不敢回家啦!
 
不過會特意要我帶阿噗跟沉月……待會你到底想做什麼?不會馬上就要我來個飯後運動了吧──
 
 
 
章之一 切磋
 
『本拂塵最瞧不起什麼切磋之類的做法了,打鬥這種事,直接打給他死不就好了嗎?』 ── 噗哈哈哈
 
『世界下有很少情況是可以就這麼打活的啊!』 ── 范統
 
『我哥想打死誰就打死誰,大不了死了我再抓回來做成新生居民嘛。』 ── 沉月
 
『總覺得這輩子都不要跟你們兄妹有牽扯比較好呢。范統加油啊,呵呵。』 ── 珞侍
 
 
 
今天是個適合戶外活動的好天氣,而這種天氣在迴沙不算特別。
 
迴沙最常見的是陰天,接著是晴天。大多數地區雨天出現的次數十分稀少,一年幾乎沒有幾天,因此水資源幾乎都倚靠少數雨量較充沛的地區,依賴著從雨水源頭處流出的河川來維持人們的生活。
 
除了水資源使耕作不便的問題外,迴沙的土質也不太能種植食用性作物。比較能耕作食用性作物的土地,就是連接著南面的那個區塊,但在世界之牆截斷兩邊後,留在北面的只有一點點。
 
這些是范統大致知道的事。事實上,迴沙會不會下雨,土壤能不能種植作物,根本不是現在的他需要煩惱的事情,畢竟今天的戶外活動也不是要他們實驗種田,他只是腦袋放空才會看著天氣胡思亂想。
 
今天聆夢依然在數個附魂使的簇擁下入座,和珞侍一起坐在最前面的位子。位子的安排也是有講究的,范統雖然不太懂,不過按照其他人的指點坐下,就沒有問題了。
 
從剛剛開始,珞侍已經和聆夢寒暄應酬了好一段時間。在話語聽不出重點的情況下,剛吃完早餐的范統頓時睡意上湧,差點就要打呵欠。
 
不、不行!坐在這裡當背景裝空氣就算了,打呵欠太超過了喔!有誰看過空氣打呵欠的嗎?這呵欠要是打下去,小珞侍一定會回頭找我麻煩,我還是盡可能忍忍吧!
 
在對自己進行了一番精神喊話後,范統打起精神,坐直身子,希望能在不引起別人注意的情況下消除想睡的感覺。
 
「前輩,您是不是有點累啊?」
 
此時坐在范統旁邊的金侍低聲問了一句,這頓時讓范統有點尷尬。
 
「有這麼不明顯嗎……」
 
「其實您想打呵欠也沒關係啊,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連我想打呵欠都看出來了?該不該說你觀察入微啊!然後啊,這種時候打呵欠怎麼會沒關係?你的觀念是怎麼回事?
 
「哪可能有關係啊,小銀。雖然我有教過你,但你應該不會曉得這種場合應該要沒有的禮儀啊。」
 
范統問話後,金侍稍微遲疑了幾秒,看似是在腦內翻譯他說出來的話。
 
「禮儀嗎?不用擔心,您可以盡量無禮,我會負責替您解釋。」
 
……等等,這是什麼邏輯?我……我覺得這話聽起來讓人有點害怕,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
 
「讓你來負責解釋,怎麼想都很不奇怪吧!」
 
范統忍不住指出了這一點,金侍則面不改色地做出解釋。
 
「這樣才能塑造出您不同於凡人的形象,讓他們心存忌憚啊。您就打個呵欠吧,我會說您只是覺得這裡太無聊了,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啊?不對吧!這根本是在陰我好不好?我知道了,這一定是你們跟珞侍商量出來暗算我的詭計吧?但是這種設定我實在一點也不想配合啦──而且就算我們坐得比較後面,你也別直接講出來啊,萬一被聽到了怎麼辦?
 
「你們想給范統安排這種形象啊?不太好吧,跟他的個性不合,他做不來的。」
 
修葉蘭坐在范統的後方,旁聽完他們的對話後,便靠到前面來加入討論,金侍也順帶問了他的意見。
 
「那麼你覺得什麼樣的形象比較好呢?」
 
「如果要讓人忌憚,我覺得少根筋但是強得不可思議的形象比較好。大概就是乍看之下沒什麼氣勢,人也很普通,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會贏,簡直像是上天把所有運勢都加在這個人身上一樣,這樣他們多多少少就會思考是否要與天作對。」
 
修葉蘭說得一臉認真,不過范統內心對這番話充滿質疑。
 
你是在說什麼啊!別說瘋話了,你以為這裡的人信神就會把隨便一個異世界的人也當成神嗎!而且我總覺得你描述的那個形象很像音侍大人!
 
「這不是前輩原本的形象嗎?感覺好像沒什麼驚喜。」
 
等一下!小金你給我等一下!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嗎!我哪有像暉侍說的那樣,我運氣一直不怎麼樣好不好?
 

水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今年的生日又過去了,也來貼貼這次收到的生日賀圖喔~

原則上在12/30結束前收到的(不是別的作者的作品、不是別人畫的合成圖)會貼出,這之後收到的一樣很感謝!但就不會張貼在這裡了(規則上就是這樣)

那麼賀圖下收~(以下不按照順序)


 




↑感謝尹阡陌的賀圖~




↑感謝七夜蝶的賀圖~(聽說是交換身體)




↑感謝春捲的賀圖~



↑感謝果子的賀圖~(啊,那隻胖鳥好可愛喔)


最後感謝竹官大大的賀圖↓




啊為什麼賀圖有兩張呢,因為說好了生日前寫15000字就畫兩張(這就是你閉關的理由嗎!),所以我就得到兩張了(怎麼好像省略了很多東西),感謝竹官大人百忙之中還擠出時間來畫賀圖並督促我趕稿(!?),快要寫完了普天同慶!(不過依然要很久以後才會出)


那麼明年生日再見啦~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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