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耶澄清完畢後,便拍了拍床。
「好啦,躺好,反正我也會,那就幫你推一下筋骨吧,之後我會記得教你做緩和措施的。」
「你?」
雅梅碟那種樂於獻殷勤的傢伙也就算了,提供服務這種事情由伊耶提出,怎麼想就是很奇怪,那爾西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充滿質疑。
「怎麼樣?又有意見?是誰運動傷害下不了床啊?接受別人的好意真有這麼困難?」
要跟伊耶爭執這種東西也太累了,那爾西索性往床趴下,當自己是一塊死肉隨便他處理,這樣還比較輕鬆。
「那我們就從四肢開始……」
伊耶做事情一向不拖泥帶水也不多廢話,執起那爾西的手後,手指就按上去了。
「……!」
一開始手還算小意思,所以雖然有點痛,那爾西還是沒叫出來,但按到大腿的時候,他就忍不下去了。
「好痛!為什麼會那麼痛,這是正常的嗎?」
「你不是都有經驗了嗎,怎麼還問這種問題?」
「上次沒有這麼痛!」
「不痛?雅梅碟到底是在幫你推拿還是在佔你便宜?」
伊耶這個問題讓那爾西在忍痛中還多出一股不愉快的感覺,大概是基於受騙上當還被嘲諷而興起的情緒。
可惡,雅梅碟這個該死的渾帳傢伙!
由於隨便叫痛會被認為沒骨氣,那爾西自然只能繼續強忍,痛覺作祟下,他很難分心去想要不要設法把雅梅碟手指剁掉的事情,他真不知道為什麼練個劍要受這種折磨。
偶爾按到痛處的時候他還是會悶哼出聲,好幾次他都想說別按了,痠痛就痠痛,忍一忍也不會死,但這樣好像形同投降求饒,他實在拉不下臉,只能持續在吃痛之後暗自驚恐著下一次手指會按到哪裡。
「臉色那麼青白是怎麼了,比起被刀砍,這樣的疼痛應該算輕微吧?」
就算沒慘叫,伊耶一樣可以質疑他的忍耐能力,那爾西頓時覺得很想翻臉。
「那根本是不能相提並論、完全不一樣的事情!明明很痛,為什麼要我裝作沒感覺啊!」
「你到底是想治好還是求個舒服啊?如果要按那種感覺舒服的,我也會啊?」
什麼?慢點,我沒有說要──
那爾西還處於思考切換反應不過來的狀態下時,伊耶就已經改變力道與按壓方式,在他身上捏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前後的反差太大,一時沒有心理準備,那爾西發現自己無意識地發出跟忍痛時完全不一樣的聲音時,已經來不及阻止聲音出口了。
雖然他立即警覺摀住自己嘴巴,但這並沒有亡羊補牢的效果。
「噢,還真的很舒服的樣子?我可沒幫幾個人服務過,還真是便宜你了。」
那爾西對伊耶這番話不予置評。由於先前那種推拿太慘烈,人到了天堂還是不怎麼想走回地獄的,所以他頓時有點掙扎要不要叫伊耶改回原來的模式,或者繼續裝傻就好。
「這件衣服這樣寬寬大大的一直滑動還真有點礙事。」
伊耶這番話聽起來像是想剝他衣服,這讓他有點心驚。
這種時候到底該故作豁達表示愛脫就脫隨便你,還是明白表達出介意?
「喂,我幫你脫掉囉?」
「等等!」
那爾西有點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了,他坐起來後覺得離原來的目的似乎已經很遙遠,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質疑這件事情。
「等什麼?這件衣服是我父親的,反正也要還我不是嗎?難道你要穿這樣出門回宮?當然是換回你原來的衣服吧?」
伊耶皺著眉頭看向他,彷彿覺得他很莫名其妙。這樣說也有幾分道理,但那爾西依然有種伊耶只是單純想脫他衣服的錯覺。
到底是不是錯覺?
「沒意見就脫下來還我吧。」
伊耶說著,手就很自動地伸到他胸前開始解扣子,大概是做得太過自然,使他也不知是否該提出衣服明明可以自己脫的抗議,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伊耶動作。
而在解到第三顆扣子時,又突然發生了無法預期的狀況。
「伊耶,爸爸幫你送早餐來──哇啊啊啊啊!為什麼有別人?你們在做什麼?等等!慢著!這張臉,難道是──」
開心送早餐過來,沒敲門就進房的艾拉桑,一開門就遭遇了對他而言十分衝擊的景像。
「死老頭!進來之前不會敲門嗎!」
伊耶先追究的是艾拉桑沒禮貌不尊重人隱私的問題,反而把驚訝或者驚慌之類的情緒擺在後面,那爾西則覺得連腳步聲都沒察覺的他們兩人真的不曉得在做什麼,現在他也只能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