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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第四名~感謝大家的支持!

因為今年很多事情的關係所以出的書比較少,明年......

我也很希望能更努力,但身體依然有些狀況,可能壓力必須減輕一些,調整作息,所以也好難期望明年的工作狀況呢。

無論如何我還是會盡量創作的,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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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怎麼又不脫了啊?你到底會不會?」
 
「……少囉嗦!就快脫完了!」
 
「喂喂!你怎麼變粗魯啦!」
 
脫衣服的作業終於完成後,那爾西打算速戰速決,調好水溫後,他手就往伊耶身上伸,從胸口開始抹沐浴用品。
 
「你要開始能不能說一聲?看不到會嚇到啊!」
 
忽然被溫水淋濕的狀況下,伊耶忍不住出聲抗議。
 
「反正就由上往下洗,很快就會結束,你別亂動。」
 
那爾西盡可能調整自己的視線,讓自己別往鏡子那邊看,只專注在擦洗的動作上。
 
雖然這樣直接進浴室幫人洗澡會導致身上的衣服濕掉,但伊耶家應該有不少換洗衣物,也有人可以協助洗衣,所以那爾西並不擔心。而伊耶現在雖然雙眼被蒙住,露出來的臉部還是顯得有點僵硬。
 
雖說是洗澡,不過這依然是直接的肌膚碰觸。光是搓洗上半身,伊耶就幾度想抬手制止他,等到他把手移動往下半身,又唸了幾次不要亂動後,伊耶才惱羞成怒。
 
「叫我不要亂動,問題是很難啊!你的身體為什麼這麼敏感!難道你平常都不自慰的嗎!」
 
被他這麼一吼,那爾西不由得停下動作,臉上微微抽搐。
 
「我有沒有自慰關你什麼事?」
 
「平常是不關我的事,但現在關我的事啊!」
 
「不然我現在也脫了,你來洗自己的身體,看看你的身體會不會起反應?」
 
因為也洗得差不多了,拿冷水潑過他後,那爾西火大地把伊耶臉上的布條拉開,再把換洗衣褲遞給他。
 
「先穿衣服!」
 
「你為什麼拿冷水潑我!很冰耶!」
 
「不然呢?你不是應該冷卻一下?」
 
「而且衣服現在就叫我自己穿了?不是非禮勿視嗎?明天我可以自己洗了吧?內褲到底是從哪拿來的?」
 
「你很煩,我不想理你。」
 
那爾西說著就想離開浴室,但伊耶卻抓住了他的手。
 
「慢著,你不是說要脫了讓我幫你洗?說話要算話啊,而且應該公平一點,你也綁布條吧?」
 
他這麼一問,那爾西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剛剛那句話只是氣話,事實上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然而伊耶抓準了他話已經說出口,便要求他兌現,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找不到藉口拒絕。
 
「我可沒有帶換洗衣物──」
 
「這不是藉口啦,如果你不想重新穿上這身淋濕的衣服,圍個浴巾等出了聖西羅宮再用魔法回去,也不成問題吧?」
 
「我的技術跟運氣有好到中途都不會被人看到嗎?」
 
「反正被看到也是我的事,你布條要自己綁還是我幫你綁?」
 
話說到這裡,那爾西一陣沉默後,便認命地接過布條綁了起來。
 
雖說他質疑過伊耶不懂得如何幫人洗澡,不過前面的話已經說出口,要收回來是不可能的,直接不認帳又太不要臉了點,他只能說服自己忍一忍,說不定根本沒什麼。
 
而伊耶脫他的衣服倒是脫得很流利。即便衣服已經濕了,他還是很熟練地將所有衣物從他身上剝了下來,過程沒花多少時間。
 
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而且看不見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就算這個身體不是他的,但的確是他在感受,伊耶這句話倒是沒說錯。
 
「那我直接打開水囉?一直沖比較方便,就一面沖一面洗吧。」
 
聞言,那爾西點點頭,接著稍經猶豫才提醒他一句話。
 
「記得別看鏡子。」
 
「鏡子?鏡子怎……靠!」
 
光聽語氣,那爾西就曉得伊耶還是看了。
 
「可以不要再隨便用我的聲音罵髒話了嗎?」
 
「什麼髒話,這哪算!你該不會沒聽過真正的髒話吧!」
 
「算了,你還是快點洗吧。」
 
那爾西不想再跟他爭辯下去,只盼能快點洗完好回去休息。
 
「嘖!」
 
伊耶似乎仍十分不悅,但還是伸手摸了上來,開始擦洗他的身體。
 
以洗澡來說,伊耶的手還算規矩。畢竟眼前是自己的身體,實在沒什麼好調戲,又或者他想證明自己的身體確實沒那麼敏感,所以才這麼老實。
 
不過洗澡的手法跟力道的輕重其實不是重點,被人這樣碰觸身體的各處,再怎麼樣還是會有感覺的。那爾西在伊耶的手指滑過他下腹時不禁悶哼了一聲,這也讓伊耶觸電般地把手縮了回去。
 
「你現在知道有感覺的困擾了吧?」
 
儘管他縮了手,嘴巴上態度還是很強硬。
 
「現在是『你的身體』有感覺,證明不是我的身體特別敏感,所以應該是你輸了才對吧?」
 
就算那爾西覺得自己現在很需要沖冷水,他還是想先計較這件事。
 
「所以我說,蒙著眼讓你幫我洗澡本來就是個蠢提議!」
 
「你還不是做了一樣的事?」
 
那爾西說著就想去拉扯自己頭上的布條,伊耶見狀連忙制止他。
 
「還沒洗完!急什麼,布條先別拿掉!」
 
「剩下的我自己洗,你出去。」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吧?」
 
「怎麼,難道你要幫我沖冷水?或者你的身體,起了反應後你要自己負責?」
 
那爾西冷冷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後,伊耶安靜了幾秒才做出回應。
 
「那樣的話……鏡子裡看起來會很奇怪。」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看鏡子?」
 
聽見伊耶的話,那爾西有點火大。
 
「就是因為你提了,才會讓人一直在意鏡子啊!鏡子裡看起來簡直就好像你要對我做什麼一樣!」
 
「所以奇怪在哪?我對你做什麼不行,你對我做什麼才可以?」
 
「我──」
 
這麼尖銳的問題,伊耶可答不上來。
 
「反正你快點出去,我處理一下,衣服穿一穿就要回去了。」
 
那爾西再次伸手解自己頭上的布條,這次伊耶總算沒再阻止他。
 
「你倒是不阻止我了?」
 
「哼,仔細想想我的身體也沒什麼不能看的,你要看就看啊。」
 
伊耶做出了很有自信的發言,只是這話由他現在那爾西的外表說出來,還是讓人感覺心情很複雜。
 
那爾西倒也不是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能看,只是單純不想給這傢伙看而已。然而經歷了這麼疲憊的洗澡過程,他頓時覺得早該放棄一切堅持。
 
「明天要是還換不回來,我們就各自洗澡吧。」
 
那爾西撿起被伊耶拋在一旁的衣物,慢慢穿的同時也這麼說。
 
「什麼?可以這樣的話你今天是在找什麼麻煩啊!」
 
伊耶一聽他這麼說就不高興了,那爾西也懶得認真解釋。
 
「就是因為實際實行發現太麻煩了。與其這麼麻煩,還不如直接放棄掙扎比較快。」
 
「如果明天自己洗,那你的內褲到底放在哪裡?」
 
「為什麼我們之間的交談一直環繞在這個問題?」
 
「還不是因為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以為我想一直問嗎!」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那爾西穿好褲子後就懶得穿衣服了,既然回去也得換,他打算就這樣直接跳窗離開。
 
「有必要這樣拖延嗎?就不能乾脆一點?你現在不告訴我,明天我就不穿內褲了!」
 
「你……但說不定明天洗澡之前沉月就有解決辦法了啊!」
 
「誰管那麼多啊,麻煩死了,你到底說不說?」
 
「不穿內褲麻煩的是你自己吧?」
 
「不然我就叫雅梅碟幫我去買內褲!」
 
聞言,那爾西總算投降了。
 
「就放在那邊櫃子的第二層……你現在就去開做什麼!」
 
「確認一下啊。喔,原來都是純色──」
 
「住口!沒人叫你發表感想!我回去了,再見。」
 
講完這句話,那爾西二話不說就跳窗跑了,等他回到家冷靜下來,才發現剛剛懶得穿的上衣忘了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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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用抱的應該比較快,以伊耶的臂力,要抱起月退當然不成問題,只是那爾西覺得這麼做太容易想起以前他們還在聖西羅宮的事情,所以沒選擇抱他回房。
 
將人放到床上後,那爾西打算交代僕人來看護,畢竟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沒辦法一直待在這裡。
 
「我去找人來顧你,你好好休息吧。」
 
「……伊耶哥哥,今天特別溫柔呢。」
 
在他離開之前,月退突然以虛弱的聲音這麼說。
 
「難道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我還會兇你嗎?」
 
那爾西忍不住問了這樣的問題。要是月退點頭,他搞不好會去找伊耶理論。
 
「不是,只是……你今天都沒有罵我不負責任,也沒要求我待在這裡盡皇帝義務,是不是你終於……」
 
月退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微微停頓後終究沒再說下去。
 
那爾西知道自己不能代表伊耶發言。所以他無法回應這個話題。
 
「你還是先休息吧,這幾天就別談這個了。」
 
說完這句話,那爾西就先行離開,帶著複雜的心情回了伊耶的房間。原本他想沉澱一下心情再跟伊耶聯絡,沒想到魔法通訊器再度響起,這回是伊耶自己聯絡他。
 
「喂?」
 
『那爾西,你的內褲放在哪裡?』
 
那爾西本以為伊耶是想知道沉月那邊有沒有消息才打來,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問了一個讓人無話可說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內褲在哪裡?不,你為什麼要找我的內褲……?」
 
腦袋無法運轉的情況下,那爾西不自覺地順著問題反問。
 
『洗澡當然需要換洗衣物啊!這是很自然的問題吧!』
 
「洗澡?慢著,你──」
 
『慢什麼,你該不會想說洗澡也要徵求你的同意吧?』
 
「當然要吧!難道你已經洗完了?洗完了才在找內褲?你什麼都沒穿就在房間裡亂跑?」
 
『徵求你的同意有什麼意義,難道你還能禁止我洗澡嗎?』
 
「要脫別人的衣服本來就要經過同意!」
 
『好啦……還沒洗啦,但等一下總是得洗的啊。你還不是會用我的身體去洗澡?』
 
聽見他還沒洗,那爾西這才冷靜下來思考解決辦法。
 
「你眼睛綁布條,叫僕人來幫你洗。聖西羅宮一定找得到,我這邊也可以比照辦理。」
 
『什麼?你有沒有搞錯,所以你的身體可以給僕人碰,但不能給我碰?』
 
「僕人本來就是負責做這種事情的人,反正你不要亂碰!」
 
『我想碰的話你不在的時候多的是時間可以碰,你到底有什麼好介意的,而且上廁所也會碰到啊!難道上廁所也要找僕人幫忙?』
 
被他這麼一問,那爾西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上廁所也要找僕人幫忙,簡直就是個廢人了,如果不是廢人的話,那多半是性騷擾吧。
 
『不然今天不要洗啊?』
 
「怎麼可以不洗!」
 
『但我不想讓僕人幫我洗!你不告訴我內褲在哪的話,我叫僕人給我新的總可以了吧!』
 
眼見伊耶就要切斷通訊,那爾西連忙叫住他。
 
「等等!我現在過去,你等我到了再說!」
 
『什麼?為什麼要等你,你來了又能做什麼?』
 
「我很快就到。」
 
那爾西不想繼續在通訊器裡解釋,主動切斷通訊後就快速行動。以伊耶的身體,要從自家溜出去是易如反掌的事,前往聖西羅宮也只需要利用魔法趕路,再潛入「那爾西」的房間即可。
 
這種時間要找人,果然是爬窗最方便。他之前待在自己房間的時候,晚上看到人也幾乎都在窗邊。快速翻入房內後,那爾西看見伊耶一臉不耐煩地坐在椅子上等他,他正覺得這房間裡少了些什麼,想了想才發現是雪璐。
 
雪璐現在應該還在伊耶的房間裡,他出來的時候有關窗,雪璐飛不出來,不需要擔心。不過剛才回房時還真的沒注意到雪璐在哪,那爾西只能提醒自己回去要記得找。
 
「哼,來得確實很快,看來你已經很熟悉我的身體了?」
 
「沒什麼難適應的,變矮以後很靈活。」
 
那爾西講完這句話,就看見伊耶臉色一變。
 
「你說什麼?」
 
「……總之比原本的身體靈活。」
 
那爾西不得不把原本的措辭修掉。
 
「那你成功應付完恩格萊爾了?」
 
看在他改口的份上,伊耶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但沒有繼續計較下去。
 
「應付完了。」
 
那爾西懶得交代細節,然而伊耶似乎很想知道詳情。
 
「怎麼應付的?你們真的打了?還有我父親呢,你怎麼度過晚餐的?」
 
「不重要,反正已經過去了。」
 
就算伊耶一臉好奇地希望他說,那爾西還是提不起詳述的興致。
 
如果面對的是伊耶的臉而不是自己的臉,或許他還會考慮。
 
「怎麼會不重要!你打贏還是打輸啊!」
 
「怎麼可能會贏啊。就算贏了你也不會開心吧。」
 
交換身體之後,若是打不贏的架反而贏了,那就是靈魂的問題了。基於這樣的邏輯,那爾西要是贏了,伊耶當然不會開心。
 
「嘖!那我父親那邊呢?」
 
「明天我拿東西來送你。」
 
「什麼?什麼東西?」
 
「你怎麼就顧著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難道你沒別的事情想問嗎?」
 
那爾西跳過他的疑問後這麼詢問,伊耶則遲疑了一陣子還是想不出自己應該問什麼。
 
「你有話不能直說嗎,我還要問什麼?」
 
「……」
 
那爾西先是沉默,接著開始思考下一句話該說什麼,不過他還沒想出來,伊耶便又開口了。
 
「所以你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洗澡的事情你想怎麼解決?」
 
伊耶好像真的完全不記得要問交換身體的解決辦法,那爾西打算處理完洗澡問題後再問這件事。
 
「很簡單。一樣眼睛蒙上布條,然後我幫你洗──我洗自己的身體總可以了吧?」
 
他說著,也走到置物櫃旁取出了平常用的布條,打算拿給伊耶使用。
 
「慢著,這是不是哪裡怪怪的?」
 
伊耶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如何反駁那爾西的說法,乍聽之下好像很有道理,但他實在不想就這麼答應。
 
「有任何疑慮你可以說,不然就是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去浴室。」
 
「等一下──!我得花點時間想清楚!明明就有哪裡怪怪的吧!」
 
眼見那爾西就要拿布條來綁自己的眼睛,伊耶連忙喊停。
 
「不要浪費時間,洗完就該睡了,你還要想多久?」
 
「我想想……你急什麼!就算我現在用的是你的身體,但感受到的人是我啊!」
 
「感受到什麼?」
 
因為手被伊耶揮開,那爾西索性直接繞到他背後,二話不說就將布條纏上他的頭。
 
「不是叫你等等嗎!難道你幫我洗完以後你自己也比照辦理?」
 
伊耶扯開布條後火大地質問那爾西,那爾西則微微一愣。
 
「你幫人洗過澡嗎?」
 
「當然沒有啊!」
 
「那不行,你又沒經驗,誰要給你洗?我寧可叫女僕幫我洗。」
 
「所以你有幫人洗過澡的經驗?」
 
伊耶半信半疑,那爾西也簡單做了解釋。
 
「沒錯,以前常常幫恩格萊爾洗澡。所以我不會無意義地亂摸,但我可不相信你不會。」
 
「喂,你這麼不信任我是什麼意思!還有,不要叫女僕幫忙!萬一我父親誤以為我想調戲女僕怎麼辦!」
 
「不然你們家有男的僕人嗎?」
 
「父親一樣會關心我為什麼不自己洗啊!你何不乾脆叫他幫你洗!」
 
「可以這樣嗎?好。」
 
「不可以!你聽不出來我不是認真叫你去找他的嗎!」
 
他們就這樣爭執了好一會兒,伊耶才勉強同意那爾西的提議。
 
「給你洗是可以啦……但為什麼一定要蒙眼?」
 
「非禮勿視。」
 
「你的規矩未免太多!」
 
伊耶一面抱怨,一面被那爾西牽著進了浴室。既然非禮勿視,衣服當然是進浴室後再脫。
 
自己身體身上的衣服,那爾西脫起來應該很熟練,但現在是用另一個人的角度來脫,他腦袋頓時有點打結,解衣服解到一半還被伊耶嫌棄。
 
「你到底要脫多久啊?難道平常衣服也不是你自己穿的嗎?」
 
「當然是我自己穿的,你有耐心一點。」
 
那爾西不悅地回答,實在很想用暴力直接把伊耶身上的衣服扯掉。
 
在他好不容易脫完伊耶的上衣,抽掉皮帶打算開始脫下半身的時候,因為不經意轉頭看到旁邊的鏡子,那爾西的動作頓時一僵。
 
這畫面簡直就好像「伊耶」正要對蒙著眼睛的自己做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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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別人的人生總是令人羨慕。儘管無論如何都不會屬於我。』 ── 那爾西
 
 
 
今天的晚餐很好吃,或許是菜色合他的意又調理得很好的關係,似乎比在聖西羅宮吃的還好吃。艾拉桑花的是自己的錢,所以食材什麼的都可以不計成本,他在皇宮裡吃飯則不能太奢侈,這多少影響了晚餐好吃的程度。
 
吃到快結束的時候,月退總算出現了。那爾西遠遠看到人就緊張了起來,不過月退接近得非常自然,整個人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不對勁的地方,他在稍感安心的同時也想起了原因。
 
因為他現在是以伊耶的身分坐在這裡的。
 
「父親,伊耶哥哥,我回來了。」
 
所以月退自然地走近,自然地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拉開椅子坐下。
 
「恩格萊爾,你怎麼晚餐時間不見了這麼久?我好擔心你是不是又離家出走了呢。」
 
艾拉桑一點也沒有怪罪月退的意思,只是擔心難得回來的兒子還沒見上幾次就跑掉而已。
 
「我只是在附近晃了一下。對了,花園的玫瑰花好漂亮啊。」
 
月退一開口就帶開了話題,艾拉桑也立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對啊!恩格萊爾,你對玫瑰花有興趣?有想送的人嗎?」
 
雖然親生兒子是新生居民,無論如何抱不到孫子,不過艾拉桑還是會關心他有沒有對象。
 
「送花給人嗎?我試過一次,但效果不太好,對方好像不太喜歡。」
 
身為那個曾經收下花卻不太喜歡的人,那爾西還記得自己現在是伊耶,所以只能裝作沒聽到。
 
「這樣啊……的確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喜歡花的,真是太可惜了。不然對方喜歡什麼?爸爸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啊。」
 
事關兒子的幸福,艾拉桑自然很積極。
 
「已經沒關係了,我們現在不見面比較好。」
 
聽月退這麼說,那爾西不知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相較於他的沉默,艾拉桑則是急切地再度追問。
 
「什麼,已經沒希望了嗎?對方有對象了?」
 
「父親,別問了吧。」
 
月退的反應似乎讓艾拉桑誤以為他失戀難過,為了不戳兒子的傷心處,只好乖乖閉嘴。
 
「伊耶哥哥怎麼都不說話呢?好久不見,今天好安靜喔。」
 
身為「伊耶」,到現在都還沒開口的確很反常,而在他說話之前,艾拉桑就替他解釋了。
 
「你伊耶哥哥今天喉嚨不太舒服,所以不想多說話吧。」
 
「咦,伊耶哥哥生病了嗎?」
 
月退驚訝地看向那爾西,那爾西則沉默著點點頭,希望可以藉此避掉聊天。
 
「病得很嚴重嗎?要不要我用王血替你治療?」
 
事情的發展跟伊耶預料的還真像。那爾西無話可說,只能開口拒絕。
 
「不必。留著治療別人吧,我的狀況不嚴重。」
 
「那麼是心情不好嗎?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不想跟人講話。」
 
月退猜測著他不想說話的原因,但他怎麼猜也不可能猜到正確答案。
 
「也沒有心情不好……」
 
那爾西當然只能這樣回答。畢竟,要是說心情不好,就會被追問為什麼,那就得說出越來越多的謊言。
 
「伊耶哥哥你是生病逞強吧,我看還是治療一下好了。」
 
月退說著,不給他反應時間就直接劃破手指,施展王血治療在他身上。由於那爾西根本沒生病,這治療等於是浪費了,但他又不能讓月退知道這件事。
 
「不就說了不需要──」
 
「伊耶哥哥吃飽了嗎?已經治療完畢,我想應該可以去練劍了?剛好飯後運動。」
 
這是那爾西今天最不想面對的事情,然而身體不適的藉口已經沒了,臨時要再生出別的藉口來實在不容易。
 
「你飯都還沒吃幾口,做什麼飯後運動?」
 
臨時想出這句話來的他,希望可以稍微拖延一下時間,幸好這時候艾拉桑幫忙說了幾句話。
 
「是啊,恩格萊爾,你晚餐還沒吃吧?吃這麼少怎麼行,多吃一點啊!」
 
身為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艾拉桑自然不願意月退只隨便嚐嚐食物就去練劍,「新生居民不吃也沒關係反正餓死會重生」之類的新潮觀念,他更是無法接受。在他的要求下,月退只好無奈地繼續吃東西,直到艾拉桑滿意才拉著那爾西去練劍場。
 
找不到任何藉口逃避的那爾西,抱持著自暴自棄的心情拔出了劍。伊耶是原生居民,不能被殺,萬一月退按照以前和伊耶本尊練劍的強度出手,他真擔心自己是否能接下來。
 
要求月退手下留情,絕對不是伊耶做得出來的事。那爾西開始認真思考是否要坦白說出一切,畢竟他一點也不想拖著伊耶的身體一起死。
 
「伊耶哥哥,今天你要用劍嗎?還是要用鞭子?或者都用?」
 
在開始之前,月退先詢問了這麼一句。鞭子那種東西,那爾西當然是不會用的,他現在用的只是伊耶的身體,不包含伊耶懂的一切,所以他只能選劍。
 
比起劍術,他近年用得比較有心得的是魔法,然而他那種融合符力的魔法施用方式,伊耶的身體辦不到。
 
「今天真的都不太跟我說話呢……難道我沒重生回原本的身高,你這麼介意?」
 
本來那爾西以為月退會迫不及待地開始,沒想到他才剛拔劍,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自從月退重生出錯長大後,他就沒再變回原本年齡的外貌,身高比伊耶高出不少的事似乎讓伊耶很在意,不過都過這麼久了,伊耶應該已經早就不放在心上才對。
 
「沒有,我一點也不介意。」
 
那爾西一不小心就說出了真心話。他的確一點也不介意月退的身高。
 
「一點也不介意……?」
 
月退用十分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伊耶哥哥今天真的不太一樣呢,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
 
那爾西立即反射性否認。
 
「可是看起來明明就怪怪的啊……」
 
月退並沒有因為他否認就相信他,只是他也沒有逼問到底的意思。
 
「好吧,那我們開始?這麼久沒見,你有沒有變強呢?」
 
現在的話,不只沒變強,還變弱了。那爾西心想著。
 
促使他拿起劍的因素,或許是此刻的月退身上不帶殺氣。他沒有在看著他的時候偶爾露出冰冷的眼神,也沒有表現出想殺了他的樣子。
 
只是單純練劍而已。或許沒有關係吧?
 
他真的想過要說實話,告訴他自己其實是那爾西,但他卻發現自己現在不怎麼想拆穿這件事。
 
不過被發現實力與原本的伊耶不同之後,該怎麼解釋呢?
 
那爾西覺得自己勢必得快速想好理由,以免讓月退越來越疑惑。然而如果要和月退練劍,一定要聚精會神才行,他沒有分心想事情還能應對高手的實力,弄不好自己就會受傷。
 
月退的攻擊迎面而來時,他心裡一驚,幾乎以為自己一招就要被擊倒,只是伊耶的身體反應比他想像中快,讓他得以閃掉之後出劍。
 
假如按照這樣的狀況,說不定可以撐久一點?
 
他心裡暗暗希望對練的時候不要看起來太不正常,不過才接了兩招,他的魔法通訊器就響了起來,突如其來的聲響使他閃神,幸好月退留意到後及時收了招,沒砍到他身上。
 
「伊耶哥哥,這麼晚了還有人找你啊?公務嗎?」
 
在月退發問的同時,那爾西也拿起了魔法通訊器,發現聯絡他的人是范統。
 
「……嗯。」
 
他硬著頭皮接通通訊,通訊器裡立即傳來范統不安的聲音。
 
『那個……我好不容易見不到沉月了,她說這個狀況很單純,她得再研究幾天耶,好像無法立即恢復原狀的樣子。』
 
范統之所以會不安,多半是怕他生氣,畢竟是他們那邊出了問題,又無法快速解決。
 
「現在不方便說話,有進一步消息再聯絡我。」
 
月退在旁邊,那爾西實在無法細問細節。而且聽到這個狀況要再持續幾天,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不悅。
 
『喔,好吧。對了,沉月還說你們如果有再發生什麼平凡狀況,不要再跟她說,反正跟我說我就不會通知她。』
 
那爾西都已經說不方便說話了,范統自然簡短交代後就切斷了通訊,於是那爾西重新面向月退,卻注意到月退的臉色有點蒼白,目光也渙散了起來。
 
「恩格萊爾,你怎麼了?」
 
他在出聲詢問的時候,內心其實有點擔心月退是否聽見了通訊器裡的聲音,或者發現了他拿的不是伊耶的通訊器,然而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樣。
 
「王血治療的後遺症……好像發作了。看來是不能繼續練下去了呢,伊耶哥哥。」
 
月退苦笑著這麼說。
 
那爾西不知該不該說自己逃過一劫。想來月退吃飯時就急著拉他來練劍,是考慮了後遺症發作的時間。
 
這麼久沒接觸,他幾乎都忘了王血後遺症這件事。不過他還清楚記得發作時的月退有多虛弱,現在的月退恐怕只是強撐著而已,再過不久大概就會連站都站不穩。
 
因此那爾西立即上前攙扶他,也慰問了一句。
 
「還能不能走路?要我送你回房休息嗎?」
 
聞言,月退稍感意外地看向他,然後微微一笑。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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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 交換身體後會有人不想換回來嗎?《沉月之鑰外篇》(含番外4萬多字,160P 伊耶x那爾西,試閱還在貼:http://blog.yam.com/suru8aup3/category/6328793
○圖本16P彩 試閱請見網誌公告獲知後更新
○周邊預計有A4角色濕身雙月曆一份(角色:伊耶、月退、范統、修葉蘭、那爾西跟阿噗共六張)跟紙袋
第一天跟第二天均有一張大掛報接受暗標(下午3點之前在紙條上寫你想出的價格,聯絡手機跟名字,3點會依照價格高低決定誰得標,起標價格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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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套組暫定700元(套組賣完才會零售剩下的東西) (以上保留修改可能)
※注意※ 請忠於自己的心意填寫,不要惡意灌水
此為印量調查,並非預定喔!



---以下是各種圖的分隔線---

首先是雙月曆圖面的sample,以下放月退跟伊耶


 

 

雙面印,背面看起來大概是這樣,日期會標註角色生日。



然後是Q版四格,這次是溫泉會館的主題


最後放下的文本的內彩。(劇情相關)(鏡子裡的畫面)



然後來說個小插曲。

圖稿差不多都完成後,竹官大人問我要不要印上面這張當大掛報,我內心一瞬間驚嘆號問號了一下,想說你這麼無所謂嗎......!這麼多張你居然推薦這張喔!?你在攤位上一抬頭就會看到耶或者都已經畫了接下來怎樣都好了呢!?

但這張為了符合內文劇情,伊耶(身體)的表情好像不太適合印大掛報啊。

我提出這點之後,竹官大人表示那改個表情給你印。


!?


大掛報專屬的特別版!只有一張!?



好奢侈......啊不是,都、都這樣了那就印啊!反正我媽不會來我一點都不怕的喔!

於是場次第一天開放暗標的大掛報如下圖:


到底是羞恥PLAY竹官大人還是我呢......!


有興趣的話當天來投標喔,特別版就這麼一張~


順帶一提第二天要印哪張掛報我還沒決定,有可能是月曆圖裡的那爾西吧,大概是這樣,有其他消息會更新條目在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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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以為伊耶還會繼續拋出一些有創意的威脅,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放棄了,那爾西不由得稍感失落。
 
伊耶要審閱公文的話,不曉得有沒有辦法模仿他的筆跡。雖然很多公文都能直接蓋章混過去,但有的還是不行,那爾西猜不透伊耶會怎麼處理。
 
眼下必須做的事,就是從別人口中問出伊耶的房間在哪裡。若要技術性問話,並不是辦不到,不過那爾西實在懶得構思問句。
 
為了節省時間,他叫住一個女僕後,便非常直接地問了問題。
 
「我的房間在哪裡?」
 
對方先是因為被叫住而嚇到,接著才因為他的問題而感到困惑。
 
「少、少爺您的房間沒有換啊,一直都在二樓不是嗎?」
 
二樓的房間太多了,那爾西可不想一間一間找。
 
「帶我去。」
 
「咦咦咦?少爺?現在……現在還是白天呢!」
 
女僕那副驚訝中含羞帶怯的模樣讓那爾西瞬間意會了些什麼,也因此而黑了臉。
 
「妳是新來的吧?這是隨機考核,妳要是不知道府中配置就可以收拾東西離開這裡了。」
 
那爾西不可能認得伊耶家裡的女僕,也不可能知道對方的工作資歷,不過以伊耶認人的能力來判斷,他多半也不會記得家裡的每一個女僕,所以這麼說沒什麼風險。
 
「咦?啊啊!我立即就帶您去!」
 
好不容易用言語擺平了這個狀況,那爾西一進入伊耶的房間,還來不及觀察四周,就拿起魔法通訊器再度和伊耶聯絡。
 
『怎麼又找我?你到底有多少事情不能自己解決?』
 
伊耶的聲音帶著不耐煩,那爾西也不解釋便切入了自己想問的事。
 
「我有件事情想問你。你會帶女僕到房間偷情?」
 
聞言,伊耶沉默了一秒,才爆出髒話,接著激烈否認。
 
『怎麼可能!你是在說什麼鬼東西!』
 
或許是他罵得太大聲,氣勢把那爾西肩膀上的雪璐都嚇得飛到旁邊去了。說起來一路上都沒有人詢問他怎麼帶了一隻鳥回來,也許是好奇但不敢上前問。
 
「原來我的聲音強而有力地罵髒話是這種感覺……」
 
『這不是重點!你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
 
「我只不過要你家女僕帶我到你房間,她就自己誤會了,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常常做這種事。」
 
『我家很多女僕都有妄想症啦!不要跟她們認真!』
 
「妄想症?比方說呢?」
 
『我不想舉例,反正就是看了太多奇怪的書,腦袋就變得怪怪的啦!』
 
「好吧。總之我現在已經在你房間了。」
 
那爾西一面說,一面左右看了看。伊耶的房間乍看之下乾淨整潔,沒什麼特別奇怪的東西,於是他先走到鏡子前,終於能看清楚現在的自己。
 
現在的自己就是「伊耶」,像這樣近距離仔細看的機會,以前還真的沒有。
 
大概是因為沒有笑容,鏡中的「伊耶」看起來十分嚴肅。那爾西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覺得皮膚很好,接著便一時興起對著鏡子微笑起來。
 
為了讓這張臉呈現出自己想看的效果,那爾西的微笑自然也特別控制過,絕對是伊耶本人沒露出過的可愛表情。玩得正開心的他,已經忘了還在跟伊耶聯絡,直到伊耶再度出聲,他才回過神來。
 
『在我房間不必特別告訴我!不就說了──』
 
「喔,你笑起來挺可愛的嘛。」
 
『你在用別人的身體做什麼!』
 
「你不是不想知道嗎?那我就不說了。」
 
『不准笑!誰可愛了,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氣的嗎?』
 
「好吧,那我不照鏡子了。來研究看看其他東西,如果你想聽的話,有什麼新感想再告訴你。」
 
於是伊耶又生氣地咒罵了幾句才結束通訊,那爾西則開始環顧整個房間。
 
伊耶會反應那麼大地叫他不要進房,一定是因為有什麼不想被看到的東西。那爾西雖然很想找出來,但因此而在人家房間翻箱倒櫃,實在是很沒禮貌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打算做得太過火。
 
因為晚餐時間快到了,他沒在房間待多久,便又得準備下樓。帶著雪璐去吃晚餐似乎太引人注目,他想了想就決定叫人送點食物來,讓雪璐留在房間裡吃。
 
一開始的新鮮感過去後,就得面對考驗了吧。那爾西努力做好心理準備,並覺得雪璐看到飼料盆就栽進去猛吃的單純模樣真是令人羨慕。
 
伊耶的父親,那爾西只在過年聚會中隔著一段距離看過。他所知道的情報只有名字跟個性,不過只是一起吃個飯的話,這些資訊應該足夠。
 
現在比較困擾的是,他到底該假裝身體不舒服心情不好,還是盡可能揣摩伊耶的個性,演出伊耶該有的反應。
 
那爾西還沒決定好這件事情,艾拉桑就出現了。
 
「伊耶,你到花園看過我種的玫瑰了嗎?開得很漂亮呢!」
 
由於今天路過花園時確實有看見那片玫瑰,那爾西便點了點頭。
 
「看過了?那你覺得怎麼樣?」
 
還能覺得怎麼樣?
 
那爾西不明白看花能有什麼感想。
 
「不就是花嗎?」
 
他不覺得伊耶在這種時候會給出什麼貼心的答案,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懂得怎麼欣賞花。
 
「是啊,是玫瑰花,爸爸種了這麼多種顏色,你有沒有想挑一些拿去送人啊?」
 
這個問題來得太過突然,導致那爾西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反應。
 
「送誰啊?」
 
「你都沒有想送花的對象?爸爸很擔心你!一定有的吧?再怎麼樣都能想出一兩個吧?」
 
那爾西此刻的心情大概就跟收到大臣的娶妻建言時差不多。
 
「很遺憾,當然一個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這樣回答應該沒什麼問題,反正伊耶確實沒有對象。
 
「你應該要積極一點啊!年紀不小了,正常來說也是該帶未來妻子回來給爸爸看的時候了,怎麼會連人選都沒有呢?不,你到底有沒有跟女孩子交往過?」
 
艾拉桑是真的很擔心他,不過,針對這個話題,那爾西確實無法給他什麼承諾。
 
「別再問了,今天喉嚨不太舒服,不想聊天。」
 
那爾西經過短暫的猶豫,決定還是拿身體不適當藉口,希望能少聊幾句。
 
「什麼?不太舒服?那你要不要早點休息啊,是不是著涼了?爸爸去請醫生來幫你看看?」
 
一聽他這麼說,艾拉桑就大驚小怪了起來,一下子要摸他額頭,一下子要僕人重新檢視今晚的菜單有沒有什麼不適合喉嚨不舒服的人吃的東西,搞得好像是多嚴重的事情似的。
 
然而那爾西卻意外發現自己不覺得煩。
 
他本以為自己應該會對艾拉桑的囉嗦與多事感到不耐,但卻沒有。或許該說,他確實有覺得對方關心過度,不過關心中的溫暖使他在默默接受後,不太想打斷。
 
他的父親從來不會這樣關心他。世界上會這樣關心他的親人,大概只有修葉蘭而已。修葉蘭的關心有時已經是幻想未來會發生不幸的境界,所以他會想叫他醒醒,不過這類的溫暖感覺,他一直都很珍惜。
 
伊耶有個很愛他的父親,真好。那爾西心裡生出了這樣的感想,接著覺得用伊耶的身分接受艾拉桑的關心,雖然有點對不起艾拉桑,但感覺還不錯。
 
「我會多多保重身體,只是小小不適而已,一點也不嚴重,說不定明天就好了,您就別操心了吧。」
 
「你、你真的沒有病得很嚴重嗎?」
 
「沒有。」
 
「好吧……那花園裡的玫瑰呢?你真的沒想摘一把去送人?沒遇到令你心動的女性的話,要不要爸爸替你安排一些社交性的活動?」
 
艾拉桑的關心很好,不過有沒有對象之類的關心就不必了。為了避免他胡亂做出安排,那爾西只好妥協。
 
「不需要。我拿花去送就是了。」
 
「咦!你想到可以送什麼人了嗎!」
 
「如您所說,總是能找到人送的。」
 
「你可不要拿去送朋友啊!玫瑰花束拿去送朋友可是很奇怪的事!」
 
「嗯。」
 
這時候反駁只會扯更多,那爾西索性老老實實地點頭,就當作將他的話聽進去了。至於實際上怎麼做,之後再說。
 
范統直到現在都還沒聯絡他,也不曉得是出了什麼問題。這讓那爾西覺得事情可能比想像中棘手,說不定沒辦法很快就換回原本的身體。
 
而因為要開飯了,艾拉桑便讓僕人去招呼該吃飯的人下來餐廳。
 
這個家可以跟老爺少爺一起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人,只有一個。想到這點,那爾西緊張了一下,只是僕人回報說沒找到人,似乎出去了,艾拉桑無奈之下只好先宣布開飯。
 
與月退相見這件事延後了,暫時不必面對,對那爾西來說也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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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果不想好好扮演我的話,我們接下來回去可能會不太方便。」
 
「回去?現在這樣能回去?」
 
伊耶錯愕地發問,那爾西則十分冷靜地點頭。
 
「本來就只是抽空來勘查沉月通道,預計很快就要回去啊。怎麼能不回去,公務很多,我很忙的。」
 
「這麼說來,我也有事要忙……到底該怎麼辦?你要讓我代替你處理公務?」
 
交換身體的事情,若非萬不得已,最好還是別讓大家知道。他們兩個有這樣的默契。畢竟引起騷動不好,若被問起原因,還會被查出他們想一起去迴沙的事。
 
「這兩天應該沒什麼複雜的事情要決定,你可以幫我處理公務,但不要利用機會擅自圖利自己的職務。」
 
「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不會就好。」
 
「嘖,坐在那裡處理公務一定很無聊……我可以幫你處理公務,但你能幫我做我要做的事嗎?」
 
被問到這個問題,那爾西愣了愣。
 
「你今天接下來要做什麼?」
 
「職務的部分今天我排開了,不過我父親說要慶祝花園的玫瑰長出來了所以要我晚上回去吃飯賞花,恩格萊爾難得回來,我還跟他約了練劍……」
 
在伊耶細數今天需要做的事後,那爾西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
 
「辦不到。不可能辦到的。相較之下你替我做的事情只是無聊而已,這差距太大了。」
 
「哪個部分覺得辦不到?陪我父親吃飯還是跟恩格萊爾練劍?」
 
伊耶好奇地詢問後,那爾西臉孔一僵。
 
「都辦不到!不能推掉嗎?」
 
「吃個飯很難嗎,又沒要你討好他。你知道推掉之後事情會更麻煩嗎?」
 
「……吃飯也許勉強可以,但練劍不行!」
 
那爾西做出了一點妥協,伊耶則依然不滿意。
 
「你不知道,恩格萊爾就是很想練劍,他說他想追求好像快被殺死的感覺,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總之你想不出一個好的藉口,他是不會輕易答應不練的,你打算怎麼辦?」
 
「先自己打斷右手,說受傷沒辦法用劍。」
 
那爾西這個答案讓伊耶眼角一抽。
 
「那是我的身體,你說打斷就打斷?不要因為不是自己的身體就覺得可以隨便打斷手!」
 
「如果是我的身體,我照樣打斷。而且現在打斷,痛的也是我,搞不好換回身體的時候也好了,你沒必要反對吧。」
 
「你信不信恩格萊爾會用王血治療你!到時候你還是得打啊!」
 
那爾西真的差點忘了這件事。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感到十分絕望。就在這個時候,伊耶忽然想到一件事,因而提了個建議。
 
「你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到底有沒有變強啊?搞不好你換了個身體,跟恩格萊爾交手就沒問題了啊,不然我們現在對打看看?」
 
他這個提議讓那爾西看了看他,好半晌才不怎麼賞臉地開口。
 
「與其問我有沒有變強,不如問你有沒有變弱吧。你用我的身體,還有原本的實力水準嗎?」
 
他這句話讓伊耶如遭雷擊,那震驚的表情讓那爾西發現自己好像快要認為這張臉變成怎樣都無所謂了。
 
「現在就來對打!立刻!」
 
「假如打成平手或者你打不贏我,是不是就該承認我的實力還是不錯,只是缺少鍛鍊的時間?」
 
「講得這麼複雜,不就是還沒練到金線三紋的意思嗎!」
 
「我們只比劍術吧,你也不知道我那個身體要怎麼結合符力施展魔法。」
 
「那是什麼啊?」
 
伊耶對那爾西所說的技術並不熟悉,不過那爾西也沒打算多加解釋,兩人就這麼持劍對打了起來。
 
先不提體質差異,一開始他們都還沒習慣這個不同的身體,所以出招失準,差點就砍傷對方。在稍微習慣一點後,因為有些招式那爾西可以用身體的靈活和力道來反制,他們的交手算是戰成了平手,伊耶收劍之後沉默不語。
 
難道遭到了不小的打擊?沒有辦法忍受戰成平手這件事?
 
那爾西本來以為一停手,伊耶就會開始抱怨他的身體不好用,沒想到他卻什麼都沒說,這不正常的反應讓那爾西忍不住多想。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
 
伊耶悶悶地回答。開戰前就被安置在旁邊石頭上的雪璐也疑惑地「啾啾」了兩聲。
 
「真的沒有?」
 
那爾西實在不信他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沒有就是沒有!我們可以回去了吧!我去替你處理公務,你回我家等著吃晚餐!」
 
「分開行動?你要自己回去?」
 
「當然是自己回去啊!難道要你抱我回去嗎?你這個身體雖然沒我的好用,但回聖西羅宮不被發現還是辦得到的啦!」
 
其實就算被發現,也不會怎麼樣。大家只會驚恐代理皇帝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然後惶恐地請他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擅自外出,這只是煩了點,根本沒什麼。
 
「好吧。那雪璐我就先帶去你家,我可以用你的薪水買飼料吧?」
 
那爾西說得十分理所當然,伊耶簡直不知該對他說什麼。
 
「我家食物很多啦!隨便吃!那你跟恩格萊爾練劍的問題呢?」
 
「……我再想想辦法。范統那邊有消息我再聯絡你,既然這樣,我們只好先拿自己的通訊器了。」
 
代理皇帝跟鬼牌劍衛交換通訊器的事情要是被人發現的話,多半又是一條足以驚動很多人的八卦。不過他們交換的其實是身體才對,真相比假的八卦更驚人。
 
用伊耶的身體使用魔法,雖然缺少了符力的輔助,但並不困難。那爾西帶著雪璐回鬼牌劍衛府的途中,反而還比較擔心自己回聖西羅宮的伊耶有沒有遇到障礙。
 
抵達目的地時,那爾西面對這片範圍廣大的建築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一直都知道鬼牌劍衛府在哪裡,也有聽說過大概的模樣,不過因為沒有必需性,他始終沒親自來過。今天一見,他總算知道伊耶到底住在什麼樣的地方,看來伊耶的父親真的很有錢。
 
進入主屋的路上,沿途都有僕人戰戰兢兢地打招呼。那一聲聲的「少爺您回來啦」讓那爾西聽得不太習慣,幸好不需要回應。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伊耶的房間……到底在哪啊?
 
這麼大一間房子,還不只一層樓,第一次來的情況下,那爾西根本不曉得伊耶如何找到正確的房間。所幸他腦袋還沒完全罷工,發現這個狀況後,他立即就拿出魔法通訊器來聯絡伊耶。
 
『我才剛爬窗進來,這種時候聯絡我,你嚇死誰啊!』
 
從通訊器中聽見「自己」的聲音,真的讓人很不適應。特別是這個聲音還這麼暴跳如雷,一點也沒有他已經習慣的冷靜。
 
「我遇到了困難。你房間在哪?」
 
『咦?你去我房間想做什麼?』
 
伊耶的錯愕和疑惑讓那爾西無話可說了幾秒。
 
「我回你家,不去你房間能去哪裡?」
 
『你就去花園晃晃啊!搞不好吃飯前解決方法就出來了呢!』
 
「要是范統這麼有效率就好了,我是不太信。」
 
『不然你在我家參觀一下,或者去練劍場自己訓練也可以啊!』
 
「我為什麼要幫你練身體啊?」
 
『你──』
 
「你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能阻止我去你房間,乖乖認命吧。」
 
他現在用的是伊耶的身體,在大家眼中就是伊耶本人,進伊耶的房間是理所當然再正常不過的事。即便伊耶現在趕來這裡,外表看起來是「那爾西」的他也不能做什麼。
 
『不要去我房間!不然我現在就用你的名字發佈徵婚告示!』
 
因為沒想到伊耶會做出這種威脅,那爾西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這麼做到底是造成誰的困擾啊?全國的人嗎?」
 
『難道你不會覺得困擾?』
 
「困擾啊,但要是無法很快就換回來,到時候你是要替我選好妻子,還順便替我娶了嗎?」
 
『……』
 
「那我要去找你房間了。」
 
『你──可惡!算了,不要亂看我房間的東西!就算看了也不要跟我說!』
 
伊耶吼完這句話,就非常乾脆地切斷通訊了。假如晚上還不能恢復,伊耶也得去他房間睡覺,不過那爾西不認為自己房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也沒想特別交代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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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魔法的輔助,抵達沉月祭壇不需要花多少時間。所謂的勘察,自然是要進去看看才算數的,為了確保能順利了解裡面是否危險,那爾西還特別寫信給范統請他讓沉月提供協助。
 
所謂的協助,就是暫時改變沉月通道的狀態,讓通往迴沙的路變成轉一圈回來。
 
根據那爾西的了解,這就是進入往迴沙的通道後,在中段的地方將人引入其他分支通道,轉一圈從幻世這邊的出口出來的意思。這部分他跟伊耶解說過了,所以他們一來就直接進了通道。
 
「反正一直往前走就對了吧?」
 
伊耶雖然聽過不少說明,但畢竟從來沒進過這個地方,多少還是對環境有點遲疑。
 
「對,沒有別的路了,直接走到會被吸下去的地方吧。」
 
相較於伊耶的遲疑,那爾西可說是毫不猶豫。
 
有吸力的地方從哪裡開始,他們很輕易就能觀察出來。直接下去就可以體驗是什麼感覺了,不過伊耶似乎有點緊張。
 
「我們應該做點準備再下去?直接跳應該會頭暈?」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準備,沒有防暈的魔法吧。」
 
被他這麼一說,伊耶臉上一僵,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
 
「那我先跳,你再跳?」
 
「……你是否其實不太想跳?不然我自己跳就是了。」
 
由於伊耶的反應不太正常,那爾西觀察過後得出這樣的結論。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想跳吧!但職責所在不得不跳啊!反正沒有你自己跳或你先跳的道理!」
 
「如果你是要保護我的話,你先跳也沒什麼意義吧,還不如一起跳。」
 
那爾西這話確實有點道理,因此伊耶很快就點了頭。
 
「嗯……那就一起跳吧,手給我。」
 
「……手牽手跳?」
 
「不然呢?難道要像剛剛那樣抱著你跳?」
 
伊耶沒好氣地反問後,那爾西總算沒再質疑下去,乾脆地把手交給他。或許是覺得繼續遲疑會沒完沒了,伊耶這次很爽快地跟他說要跳之後,就帶著他踏進了吸力通道中。
 
一進入通道,跟剛剛彷彿就是兩個世界,強大的吸力讓那爾西微感吃驚,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倒是伊耶一下子將那爾西的手握得很緊,臉色青白的他看起來就是一副想脫離現況又跑不掉的模樣,令人很想問他一句「你還好嗎」。
 
起初那爾西以為這種激烈的風速加上通道吸力,是自己能忍受的範圍,然而在他們瞬間跌入準備轉圈回幻世的分支通道後,他就完全不這麼想了。
 
分支通道中跌跌撞撞的程度,完全超乎預期。暈眩感不斷加重的同時,那爾西忍不住要想,今天該不會要死在這裡了吧?
 
他希望這段驚悚的過程可以快點結束,然而就在他彷彿看見通道口時,忽然襲上腦門的衝擊感使他眼前一黑,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那爾西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時頭還有點痛,身體也有點僵硬。稍微適應過後,他發現旁邊還倒了一個人,心想應該是伊耶,正想把人叫醒,卻在看清楚對方模樣的時候愣了愣,久久無法出聲。
 
看見「自己」的身體是件十分驚悚的事情,而他肯定自己沒有認錯。衣服是他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臉也是他每天照鏡子會看到的臉,雖然他一度懷疑這個身體會不會是打扮成自己的修葉蘭,但在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與身體後,另一個可能性浮現了出來。
 
「喂,伊耶,醒醒。」
 
無論如何,那爾西還是認為應該先把同伴叫醒再說。儘管他還不太確定旁邊這個人是不是伊耶,仍嘗試用這個名字呼喚他,對方也皺眉後醒了過來。
 
「誰啊……發生了什麼事……」
 
看別人操控自己的身體起身說話,是一件令人心情微妙的事。而自己開口時發出的是伊耶的聲音,也讓人心情很複雜。
 
「你是伊耶吧?」
 
「廢話,不然還是誰啊……
 
「醒了就看看我,現在我用的是不是你的身體?我是那爾西。」
 
由於這裡沒有鏡子,那爾西覺得直接叫對方看比較快。剛醒來的伊耶神情略顯茫然,彷彿還沒聽懂他在說什麼,直到視線對到他臉上,人才真正清醒過來。
 
「慢著!等等!怎麼回事?我────
 
伊耶卡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消化那爾西先前說的話。
 
「你是那爾西?為什麼外表是我的模樣啊!」
 
「你現在外表也是我的模樣,好像交換身體了吧。」
 
「什麼?」
 
經過那爾西的提醒,伊耶這才注意到自己的不正常狀態,因而臉色十分難看。
 
「交換身體?這是怎麼發生的,這種奇怪的錯誤不是都該發生在新生居民身上嗎?我們不是只進了沉月通道勘查而已?」
 
「可能回來的過程出了點錯誤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反正就是沉月那邊出了點問題。那爾西認為這是最有可能的理由。
 
「你為什麼這麼冷靜?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換不回來嗎?」
 
伊耶無法理解那爾西現在的態度,交換身體明明就是很嚴重的事。
 
「換不回來?怎麼說?」
 
那爾西挑了挑眉,不明白伊耶為什麼會一開始就這麼不樂觀。
 
「新生居民的身體出問題,都能靠重生來解決,但原生居民可不行啊!」
 
難得伊耶有想事情比他快的時候,那爾西微感吃驚。
 
「難道是腦子也交換了所以才會這樣嗎?」
 
「哪樣?」
 
如果不想吵架,當然不要說出自己剛剛想了什麼比較好。
 
「沒事。你的擔心有道理,既然出了問題總是要找人負責,我這就跟范統聯絡──」
 
那爾西一面說一面打算拿魔法通訊器,然後才想起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你的魔法通訊器在哪?」
 
「不必問了,我沒輸入范統的聯絡資訊。」
 
伊耶沒好氣地這麼說。
 
「什麼?兩國的魔法劍衛跟侍不是都有彼此交換聯絡資訊嗎?」
 
「我就是不想輸入,反正又不會由我負責聯絡!」
 
那爾西沒興趣繼續談這件事,於是在嘆了一口氣後,他提出了別的要求。
 
「把我的魔法通訊器拿給我。」
 
「啊?在哪啊?」
 
「別往衣服裡面摸!沒有人魔法通訊器會貼身放的!」
 
那爾西一把抓住伊耶的手,制止了他的行為,伊耶則「嘖」了一聲。
 
「誰知道你放哪?再說要是短期之內換不回來,我還得替你照顧你的身體,到時候洗澡什麼的還不是要碰?」
 
聞言,那爾西先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才冷冷地反問。
 
「你的意思是你剛才沒有認真要找,只是單純想摸?」
 
因為沒料到那爾西會這麼問,伊耶一時之間慌了一下。
 
「不要用我的臉冷笑!我沒這麼說!」
 
「你才別用我的臉驚慌。不然你是什麼意思?解釋看看,我洗耳恭聽。」
 
「要我解釋什麼啊!往胸口探有什麼不對,誰知道你衣服裡面有沒有內袋!」
 
「一般來說不會有吧?」
 
「我又沒見過你衣服裡面什麼樣子,怎麼可能知道有沒有?」
 
「喔。所以你除了想摸,還想脫來看看?」
 
「想摸又怎麼樣啦!你到底要不要拿魔法通訊器!」
 
如同被那爾西的話逼到理智斷線,伊耶忍不住爆出這句話來打斷這個話題。
 
「……」
 
那爾西決定當他在說氣話,當下便直接伸手去摸魔法通訊器的位置,將東西拿出來,再飛快地開始聯絡范統。
 
『喂?』
 
「范統?你身邊現在有別的人嗎?」
 
在還不確定解決方法之前,那爾西覺得事情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
 
『等兩下,這聲音該不會是那個……』
 
伊耶的聲音似乎嚇到了范統,這時旁邊又有別人的聲音響起。
 
『范統,怎麼啦?』
 
『高個子用你弟的魔法通訊器打給我耶!』
 
這句話要是被伊耶本人聽到,范統有一半的機率會被打死。
 
為了避免事情越來越混亂,那爾西決定一口氣把話說完。
 
「把修葉蘭趕走,接下來要講的事不適合讓他知道。我跟伊耶在沉月通道出了問題,必須問沉月怎麼解決。」
 
『什麼你跟伊耶,你不就不是伊耶嗎?』
 
「這是伊耶的身體,但裡面裝的是那爾西。我就是因為這個狀況才跟你聯絡,請你給我一個能讓人接受的交代。」
 
這番話一說出口,通訊器對面的范統就失去了反應,修葉蘭在他旁邊追問了好多次發生什麼事之後,他才以驚恐的聲音答覆。
 
『我這就問問,你後等我兩下!』
 
「記得先別告訴其他人。尤其是你旁邊那個愛操心的傢伙。」
 
這種事情如果讓修葉蘭知道,他一定會擔心到睡不著覺,整天心煩這件事。那爾西交代完後等范統應了聲就切斷通訊,畢竟他也需要點時間跟沉月聯繫,才能接續處理。
 
「伊耶,范統需要一點時間找沉月了解狀況,那我們現在──」
 
「啾啾!」
 
這聲突然出現的鳥叫聲打斷了他的話,那爾西驚訝地抬頭一看,正從不遠處飛來的正是他們原以為已經追不上的雪璐。
 
「居然從西方城飛來沉月通道?這麼有毅力?而且還沒迷路?」
 
伊耶對於雪璐居然能出現在這裡,也感到十分吃驚。此時雪璐總算要降落了,不過在降到伊耶面前時,又像是受到驚嚇般拍拍翅膀後退了些,選擇在地面上站好。
 
牠以困惑的眼神打量了伊耶跟那爾西,偏了偏頭彷彿不太能理解現在的狀況,不過還是重新飛起來降到現在使用伊耶身體的那爾西肩膀上,討好地蹭了他一下。
 
「……」
 
那爾西在感到意外的同時,也十分感動,因為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所以最後只伸手順了順雪璐的毛。
 
「你不要露出那種溫柔的神情,我覺得看起來很詭異!」
 
對伊耶來說,看見自己的臉出現這種柔和的樣貌,實在是令人雞皮疙瘩的事情,那爾西則無視他的要求,繼續撫摸雪璐。
 
「那你可以不要看,反正你現在的表情我也看不下去。」
 
「什麼叫看不下去,平常你自己總愛擺冷臉,怪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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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天空還是怪怪的,想用估狗瀏覽器開舊版進階編輯器怎麼載入中超久的啊......

這是寒假場(2月)CWT出的本,160P,會搭配美男濕身雙月曆(?)一起賣,目前套組價格還不太確定,也許700

商業誌的部分,2015年不會出喔。





 

 
 
 
寫在前面的小提醒:
 
◎ 原作沒有這段劇情。(這是當然的)
 
◎ 原作也沒有這個設定。(這也是當然的)
 
◎ 原作什麼都沒有。(這當然也……咦?)
 
◎ 因為是虛構設定跟虛構劇情,所以就沒有時間點或者其他各種bug的問題囉。
 
 
 
◎ 故事的基礎設定為:如果伊耶和那爾西說好一起去迴沙後,先去沉月通道勘查,並發生意外交換身體。
 
 
 
01
 
『原生居民為什麼可以交換身體啊!』 ── 伊耶
 
『難得原生居民可以進行新生居民才能做的事,你們有什麼好不滿的啊?』 ── 沉月
 
 
 
今天是和伊耶約好一起去沉月通道勘查的日子,那爾西從早上開始就有點煩躁。
 
明明已經說好以隨從的身分跟他去迴沙,哪知道伊耶突然又覺得不妥,堅持一定要先去勘查清楚才能答應,所以他們只好先約一天去看看,事實上那爾西覺得這麼謹慎根本沒有意義。
 
沉月通道在沉月協助維持穩定後的情況如何,真想得知的話,派新生居民去調查就可以了。然而伊耶好像不親自看過不放心似的,既然他這麼堅持,那爾西也只好同意。
 
本來伊耶說他自己去就好,但那爾西發現自己剛好可以空出時間,索性就說要一起去。這個決定伊耶十分不能理解。
 
儘管不能理解,他還是在約定的時間出現了。今天伊耶是從窗戶進來的,這舉動讓那爾西嚇了一跳,看清楚是誰後才鬆一口氣。
 
「爬什麼窗啊,有門不會走嗎?」
 
「你這裡現在進來跟出去都有夠麻煩,況且今天又不能光明正大說出我們要去哪裡,誰要走正門啊!」
 
伊耶一進來就十分不滿地抱怨,那爾西則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有誰限制過你進出了嗎?」
 
「當然沒有!誰敢限制我就砍了他!」
 
由於聖西羅宮負責管理出入的人幾乎都是新生居民,伊耶的確可以說到做到,說砍就砍。
 
不過事實上魔法劍衛的確該有不經通報就直接進出的權限,只是被很多雙眼睛看著,讓伊耶不太舒服罷了。
 
「你該不會要我跟你一起爬窗出去吧?」
 
那爾西看了看窗戶,問了這麼一句。
 
「怎麼,難道你爬個窗也有困難?有這麼慘?」
 
伊耶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著他這麼說,讓他覺得對方很想跟自己吵架。
 
「雖然我的確不想走正門,爬窗也沒問題,但被你這樣一說,我決定放棄爬窗。」
 
「啊?這是什麼任性的理由,你還不如老實說你不敢爬!」
 
「啾啾。」
 
「不要以為你這樣激我,我就會照你的意思去做。」
 
「可是走正門會遇到鑽石劍衛!」
 
「……」
 
想到莎諾,那爾西一瞬間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不想改口。
 
「我就是不爬窗,你能怎樣?難道你要毀約一個人去?」
 
「你想不想好好溝通啊!也不過就質疑你一句體虛,有必要這麼介意嗎!」
 
這傢伙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沒想過自己能不能被人說是可愛的矮子。那爾西心裡不由得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你隨便推論都沒道歉了,我為什麼不可以介意?」
 
「為什麼要道歉啊,我只是推論又不是一口咬定,計較太多了吧!」
 
「啾啾,啾啾。」
 
「這種時候不要叫!」
 
伊耶回頭兇了一旁的雪璐後,又重新看向那爾西。
 
「不然我爬窗,你自己到宮門口跟我會合啊!」
 
那爾西當然一點也不想沒事增加與莎諾接觸的機會,所以他毫不猶豫就搖頭拒絕。
 
「一個人走正門太麻煩了,為什麼我要自己做這麼麻煩的事情?」
 
「不就說爬窗了嗎!不然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去開路啊,把鑽石劍衛打發走,也把外面的人都搞定,我再出去。或者你道歉,我就爬窗。」
 
那爾西那副毫不妥協的態度,讓伊耶臉孔扭曲了一下。
 
「好,你不爬窗,我代勞!」
 
語畢,伊耶二話不說就直接大步向那爾西走過去,在他還來不及警覺的狀況下將人攔腰抱起,然後便以一樣俐落的身手抱著人探出窗外。
 
「你做什麼──」
 
「別吵!想被人發現嗎?」
 
要不是現在的姿勢實在不想被人撞見,那爾西真的很想出個聲,喊人來抓賊。他也不過遲疑了兩秒,伊耶便以魔法輔助沿著牆壁滑落,接著快速往宮牆移動。
 
「你真的覺得不會被人看到?」
 
考慮到掙脫反而會讓事情更麻煩,那爾西只能僵著臉問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當然不會!你以為我這麼低能嗎?──喂,你那隻鳥跟上來了啊!」
 
飛在後面跟著的雪璐不知是好奇湊熱鬧還是著急主人被擄走,見狀,那爾西平淡地回答了一句。
 
「跟上來就跟上來,很可愛啊。」
 
「……」
 
伊耶顯然無法認同,所以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那爾西則又問了個問題。
 
「你什麼時候才要放我下來?」
 
「當然是出了宮門再說!」
 
大概是不信任他的趕路速度,加上直接出去比較方便,所以伊耶給了這樣的答案。
 
被人抱著離開聖西羅宮,那爾西是不太甘願。但事已至此,無奈之下他索性放鬆一點,為了平衡感所以靠向伊耶,伸手去摟他的脖子。
 
這舉動反而讓伊耶嚇得差點跌倒。
 
「你做什麼啊!」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吧,你行進為什麼這麼不穩?路這麼平,沒道理差點摔跤吧?」
 
「誰教你忽然抱上來的!我當然會嚇到!」
 
他這樣的反應讓那爾西覺得有點新奇。見他耳根微紅,那爾西忍不住有點想繼續捉弄他。
 
「抱著人跑的時候,脖子借摟一下很正常吧?」
 
「哪裡正常了!快放開!」
 
「你才快放開吧,這樣抱著一個男人趕路很正常?」
 
「你就算不摟著我的脖子也不會掉下去,為什麼一定要摟我脖子!」
 
「我還可以在你耳邊吹氣,看你到底要不要放我下去。」
 
「住手!你腦袋撞壞了嗎!不要真的吹!」
 
「叫這麼大聲就不怕被聽到嗎?」
 
「被聽到到底是誰比較丟臉!別動手動腳!別鬧了!」
 
他們就這樣在口角中閃過眾多守衛,出了聖西羅宮。還好伊耶因為被嚇到,似乎沒打算一路抵達沉月通道才放他下來,出去之後一找到沒人的地方,伊耶就乖乖鬆了手,那爾西也自然地將摟著人家脖子的手抽回來。
 
「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沉月通道……你那隻鳥真的不死心耶!待會用魔法移動牠就跟不上來了吧!」
 
伊耶才剛穩定情緒打算交代接下來的事,就發現那隻胖白鳥又出現在視線範圍內,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你就快點用魔法吧,還有一段距離。」
 
雖然雪璐急忙跟上來的樣子很可愛,但那爾西也不想帶著寵物去沉月通道,所以就做出了這樣的提議。
 
伊耶覺得移動用的魔法不該完全由自己負責,不過再爭論下去,雪璐就要飛過來了,他只能妥協,乖乖用了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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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受邀錄了一集訪問,很感謝節目邀請以及當天配合聲音小的我的大家(聲音小真是太orz了)

沒有跟到直播的大家,這邊有youtube的連結,有興趣可以看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bzk5w5dC5U&feature=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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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寫的月退外篇,會放在後面的商業誌中。

天空最近又怪怪的,無法使用舊版進階編輯器的自word貼上功能,新版的貼上之後空兩行又會消失,只好姑且這樣貼(淚)

補充:出版時都有可能修改增減內文喔

這篇搭配的歌: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NDGurOLuGE





 

三個夢《沉月之鑰外篇》
 
 
 
他不知道這些清醒時出現的夢境,是從哪一天開始的。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是夢。或許是因為他所陷入的幻覺太過真實,因而遮蔽了他對現實的感知。
 
在他的腦海為他塑造出的夢中,他彷彿回到了過去。
 
黑暗的世界裡,書頁翻過的聲音清晰可聞,而他再熟悉不過的少年聲音,正輕輕地唸著書上的文字,讓眼睛失明的他藉由聽覺來接觸一切。
 
他在夢裡靜靜落淚。
 
那應該是哪個時間點呢?無論如何,當時的他還活著。
 
儘管拖著破敗而傷痕累累的身體,他卻是活著的。吃進口中的食物有意義,吸進胸膛的空氣也有意義,他能和少年一同成長,即便感覺不到時間,時間仍會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他聽著少年的聲音,有好多話想跟他說。
 
所有錯過了當初的時間點,就再也不需要存在的話語。所有他原先不知該怎麼表達,但現在終於慢慢學會的事情。
 
『那爾西……』
 
他知道,只要他開口呼喚他,少年就會停止唸書,等待他提出問題或要求。
 
他的幻覺將一切模擬得如此真實。
 
『什麼事?』
 
少年問話的聲音響起時,夢境忽然切換回現實。
 
他聽見眾人的驚呼,看見眼前張口咬來的巨獸,但他仍處在恍神的狀態。
 
哪一邊才是假的呢?那個當下他實在無法分辨。
 
而反應太慢的下場,就是身首異處,水池重生。
 
每次從水池浮出,看著上空的月亮時,他都還處在現實與夢境混淆的狀況下。
 
每個人問他為什麼身在危險的環境中還不專心點,他也只能淡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進入夢境中時,他感知不到現實世界,自然也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
 
這是個不知從何時開始的偶發症狀,但他在感覺困擾的同時,卻又成癮般地想再度體驗。
 
有時是在身處險境中觸發,有時則是在夜闌人靜時。他想要增加發生的機會,便總是做些如同在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事。
 
反正就算真的死了,也能重生。
 
因為他已經不是真正活著的人。
 
 
 
 
 
 
『你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那麼麻煩呢?只要你能想開,心裡的死結就能解開了吧?』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多人關心他。他們會擔心他看起來不正常的一切行為舉止,會擔心他不開心、不快樂。他的朋友偶爾也會想勸勸他,這番溫柔的話語難得沒出現反話,然而他聽了只能囈語般地複述。
 
『只要我能夠想開?』
 
可是啊,范統,當這個結與我的呼吸相綁,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在解開後依舊活著?
 
他沒有對他的朋友說出這番話,只因不希望對方因為無法幫助他而難過。
 
新生居民的存在意義,是執念與遺憾。
 
塑造出他這個「人」的根源是什麼,他早就一清二楚。
 
 
 
 
 
 
每當他失去視覺,他的心裡便會同時湧現喜悅與悲傷的情緒。
 
這些夢到底是實際發生的過去,還是他的純粹想像模擬出來的情景?
 
對他來說,答案並不重要。只有在這樣的夢裡,他才會感受不到新生居民的本能催促──催促著他,要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這裡是假的。經過好幾次的入夢後,他終於認知了這一點。
 
既然是假的,他想說的那些話,是否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夢境裡的少年在唸完書後對他說了晚安,隨即上前替他蓋被子。
 
他試著抓住對方的手後,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從夢境中回到現實的他,獨自面對寂靜的房間,總覺得心裡充滿空洞。
 
他想去尋找自己的現實,不管是本能驅使他,還是他自己希望這麼做。
 
他知道可以在哪裡找到那個人。如果他想見他,隨時都可以,沒有人能攔住他。
 
是的,現在已經沒有人能攔住他。
 
半夜出現在別人房間,對方多半難以理解,也會感到驚嚇。現在的他好歹有這點認知,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在乎。
 
『恩格萊爾……你找我,有事嗎?』
 
即便對那爾西來說,他是個打擾睡眠的不速之客,但那爾西還是會維持冷靜地做出詢問,希望得知他的來意。
 
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
 
『沒事。』
 
『沒事?可是……』
 
『我只是有的時候會突然想見你。』
 
這是他唯一想得出來的理由。理由是真的,卻太過表面。
 
『……你只是想見我?』
 
『嗯。』
 
『見了以後呢?』
 
『沒有然後了。最好不要有。』
 
『……』
 
他說出來的實話讓對方沉默。
 
『所以你什麼事都沒要做?也不是要聊天?』
 
『沒有。你繼續睡吧。』
 
『你不回去嗎?』
 
那爾西面上露出了幾分困擾。他也知道,自己在旁邊的情況下,要人睡覺是強人所難。
 
『天亮之前會回去。』
 
他給了一個模糊的交代後便沒再開口,也希望對方別再出聲。
 
這個聲音連結了太多記憶。夢境裡的他將之視為珍寶,現在的他卻在渴望的同時,明瞭著這份渴望中帶著想結束一切的殺意。
 
通常他不會等到天亮才走,只因他沒辦法在壓抑這麼多情緒的狀況下待太久。
 
他能夠擁抱虛幻的夢境,卻不能擁抱眼前的這個人。
 
 
 
 
 
 
有的時候,他的夢會讓他回到被殺死的那一刻。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鬆開了。哽咽的聲音也離他遠去。
 
如果他已經死了,又如何能感覺到身邊發生的一切?
 
從那一刻開始,他再也不能做他原先能夠做的事。
 
他多麼想抬起手摸索少年的位置,向他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能在還來得及的時候,為了你而努力。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在這樣的環境裡學會什麼是反抗,明明我擁有力量。
 
如果那個時候你告訴我你已經活不下去,我是否能破除長期以來的心靈枷鎖,為你排除所有會傷害你的事物?
 
我想握著你的手,告訴你從今以後不必再擔心任何事情。
 
我想代替你去做我能做的一切,讓你的雙手不要沾染血腥。
 
然後,再把屬於你的一切,都還給你。
 
他在一片黑暗中想著這些話語,一再地體會自己悲傷的原因。
 
因為已經什麼都來不及。
 
 
 
 
 
 
『我不要當皇帝,也不需要什麼王血!你過了這麼久終於來見我一次,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嗎?』
 
在他提出將皇位實質上完全交給那爾西時,遭遇了相當激烈的反彈。
 
他不能明白為什麼那爾西要拒絕。
 
這些東西,本來就該是這個人的。從一開始就是。
 
『對,就只是要說這個。你不要嗎?』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想要?』
 
『這本來就是你的。你的父親為你找了一個替身,或許也沒求過哪天能將這一切過繼回你身上,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外在威脅,皇帝的名號放在我身上也沒什麼意義,不就該送還給你嗎?』
 
他其實不想跟他說這麼多。面對面的接觸,只要時間久了,「執念」就會開始發酵,讓他很難克制。
 
那爾西在聽完他的說法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沒問他為什麼不提另一個皇子,只以相當武斷的語氣說了一句話。
 
『你不是我的替身。』
 
這句話使他覺得自己的過去,就像是被否定了一樣。
 
『我是你的替身。一直都是。』
 
『你不是!留下來當皇帝,別再提什麼要過繼王血的事!』
 
對方的話語讓他感到痛苦。他的精神彷彿又要與身體分離,但他沒有辦法將之拉回。
 
『我活著的時候是你的替身,死了總該不是了。其實只要你不存在,我不就不用思考這些問題了嗎?』
 
說出這句話的,真的是我嗎?
 
思緒抽離的他愣愣地沒反應過來。
 
愣愣地如同第三者般,看著自己揚起手來,連劍都沒拔,便直接對著眼前這個人動手。
 
他不需要拔劍就可以殺了他。這對他來說一直都輕而易舉。
 
輕而易舉。
 
『啊……』
 
那天晚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或許不只是這幾句口角而已。但他幾乎什麼也記不得了,就只記得露出驚訝的眼神,卻沒有閃躲,然後就這麼在爆出來的一片血霧中倒下的那爾西。
 
他還有王血可以救他。無比混亂的狀況下,他還記得這件事,而在他慌亂地要劃開自己皮膚時,那爾西抓住了他。
 
『恩格萊爾……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原諒我?』
 
他因為這個問題而停頓,回神過來連忙救人,卻一個字也不肯回答。
 
即使會花很長很長的時間,我還是會原諒你。他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不過直到很久以後,在異地相見時,他才終於在對方質問時,直視著他的雙眼做出回應。
 
『對不起,我辦不到。』
 
如果你沒有殺我,也許無論過多久,我也無法明白什麼是自由與快樂。即便我只能短暫擁有。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說出來的卻是殘酷的話語。
 
『我與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是活的,而我是死的。你一定能夠明白,卻也一定無法明白。』
 
這是他曾對他說過的話,只是這一次,他將後面的部分也告訴了他。
 
『我已經看見了你的模樣,知道了自己曾經被愛著。對我來說,在我決定放棄復仇,在我終於憶起該怎麼笑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再一次進入模擬出來的真實夢境時,他露出了微笑。
 
雖然是想哭的心情,卻還是笑了。
 
用聽覺來理解四周,以武器的感知暫代雙眼,面對著戰場,背對著當時唯一珍視的人。
 
這就是他最想要的世界。
 
『那爾西……我跟你,終究還是只能在夢中相會。』
 
這不是真實的過去,只是他具擬出來的夢。因此聽見了他自言自語的少年,以不解的語氣回應了他。
 
『你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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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樣子發在噗浪喔

http://www.plurk.com/p/l8m4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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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餘量所以在網路書店上架了,以下是連結:

2015沉月套組(不含書):
點我

三入書籤組:
點我

沉月之鑰造型伸縮票卡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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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立牌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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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立牌那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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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立牌暉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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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立牌范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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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之鑰迷你枕頭耳機塞吊飾:
點我

此外桌上立牌阿噗跟伊耶款也都還有販售唷


桌上立牌伊耶:
點我

桌上立牌阿噗:
點我

另外,部分商品金石堂也有販售~

連結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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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喔漫博開賣,感想區等你喔

網路書店8/11開購物車,超商不知是不是8/11,其他實體通路要等8/12之後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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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貼三回什麼的(?)





 

 
 
 
我以新生居民的身分在東方城定居下來,是好幾十年前的事。
 
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在認知到這裡算是個死後才能去的異世界後,我便自暴自棄地任由自己放空,什麼都不想管。
 
所謂的新生居民,不能叫做還活著。即便我還活著,活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我所在意的人事物都距離我太遙遠,我不能再用自己的力量守護他們,那麼在新的世界重新開始努力,又有什麼意義?
 
這個國家對不事生產的人很仁慈,即使我什麼都不做,也不會有人把我拖出去處理掉。我有住的地方,只要每天去領公家糧食照樣可以過活,唯一的困擾是,我發現公家糧食大概不間斷連吃兩年就會導致死亡,免費的重生次數用完後,我每兩年就會多負債一百串錢,日積月累下負債十分可觀。
 
不過,我身上沒有錢,從來都沒有過,既然如此也無從還起,只是重生的過程會變得很痛。我曾經想過,痛到無法忍受的時候就去偷原生居民的噬魂武器自殺算了,只是後來我還是忍了下來,明明活著沒有意義又不想去死。
 
雖然我什麼都不想做,但每天都這樣過實在太無聊了,所以我有的時候還是會在街上閒晃,某次發現有個叫米重的新生居民會固定在一些地方講故事後,我就常常跑去聽。
 
這個米重好像也是個活了很久的新生居民,加上他熱衷打聽八卦,積極了解幻世的各種事情,所以講出來的故事都很新奇有趣,幾乎都是我不知道的事。
 
我把聽故事當成打發時間,不知不覺就得知了許多這個世界的資訊。由於米重有的時候會加油添醋胡扯,我也不清楚這些資訊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
 
米重講故事是要收錢的,正確來說,是期待聽眾主動投錢給他。我是個忠實聽眾,但我就是沒有錢。大概是出現過太多次的關係,有一次講完故事,米重還特地拿著碗走到我面前,很刻意地敲了敲碗。
 
『這位小兄弟,你也聽過很多故事了吧,怎麼都沒給過小費啊?是覺得我講得不好嗎?』
 
儘管大家都因為他的舉動而看了過來,不過我並未因此而感到窘迫。
 
『講得很好,我也愛聽,但我沒有錢,真是不好意思。』
 
白色流蘇我一直有乖乖掛在身上,就算不想積極努力地過活,我還是有在遵守規則的。
 
『沒有錢就去賺啊!一副很支持我的樣子又不給錢,我每次都在想說這次總該給了吧,結果每次都沒給,你白白聽免錢的還出席率這麼高,臉皮也太厚了吧!』
 
聽免錢的這件事,我完全不覺得良心不安。廣場這種地方,本來就是誰都可以來聽,只是他內心懷抱期待又頻頻失望才會生氣而已。
 
『我光是負債就還不清了,賺了錢也沒辦法給你吧。』
 
『你負債多少啊?』
 
『突破一千串錢後就沒算過了,但大概還沒到兩千串錢。』
 
米重聽完我的回答後,先是質疑一個白色流蘇的新生居民怎麼會負債到這種數字,接著便眼睛發亮地拿出紙筆。
 
『你快說說是怎麼負債的吧,搞不好改編一下可以當成新的故事說給大家聽。』
 
『這過程一點也不有趣,無聊到了極點啊。』
 
『你先說來我聽聽!』
 
他這麼想聽,我就把我負債的原因告訴他了。這件事無聊到幾句話就可以講完,我不期待他會覺得是個好題材,而他果然在聽完後用一種看沒救的人的眼光看我。
 
『公家糧食你可以每天吃吃這麼久還吃到死那麼多次?』
 
『沒錢嘛。』
 
『那你還活著幹什麼啊,人生有什麼意思?』
 
『聽你講故事吧。』
 
『你有毛病啊?』
 
米重看我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神經病了,不過他不排斥和神經病交流,所以又自顧自說了下去。
 
『嗯──東方城的公家糧食粗製濫造,加入有害物質導致連續食用兩年就會死,這應該是個很有話題性的新聞吧?』
 
沒想到他從我那無聊的負債經歷中也能找到這種新聞性,我想他真的是個不簡單的人,而且應該很聰明。
 
話說回來,大哥跟大嫂也說過我聰明,是否聰明的人時常不學好呢?
 
『放出這種謠言,你不怕被人抓起來嗎?』
 
『哈哈,怎麼樣才不會被抓,這個我自有辦法,不用你擔心。』
 
他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再追問。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寫新聞總是要寫個來源的。』
 
『那你就寫無名氏,我可不想替你背負造謠的罪名。』
 
『哎呀,這樣也被你發現?可是沒有名字就好像是我自己編出來的啊,你就告訴我名字,真的有人去找你麻煩,你再說不知情就好了嘛。』
 
以米重的人品,隨便用人的名字當消息來源這種事,搞不好還真的有可能發生。如果我說不知情,找上門來的人確實有可能相信我,因此我評估了一下,便問了個問題。
 
『這樣我有什麼好處?』
 
『你每天來白聽故事還討什麼好處!我都沒跟你收錢了耶!』
 
『你不是沒跟我收,只是收不到。』
 
『最多就以後你繼續白聽,我就當沒看到啦!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條件對米重來說,根本一點也不吃虧,什麼都不用付出。不過可以來聽故事又不用被打擾,對我來說還不錯,所以我就隨口把名字說了出來。
 
『洛艾爾席林.瑟羅。』
 
『名字取這麼長做什麼?快改一個吧!不然沒有人想跟你交朋友。』
 
『我沒有要跟人交朋友。』
 
就算要交,也跟名字長不長沒關係,但我懶得反駁他。
 
『好啦,那就這樣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米重取得了想要的情報後,就沒再理我了。畢竟我就只是個負債眾多又只有白色流蘇的新生居民,沒有深交的價值,我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閒著沒事就出門聽故事的人生,依然在每天吃公家糧食的無聊劇本中前進。期間倒是經歷了一次大戰,在我知道白色流蘇的新生居民也得上戰場的時候,我不由得思考,東方城是否終於要清理這些不事生產人口了呢?
 
打仗要打贏,有實力戰鬥的人是不可或缺的,至於白色流蘇的新生居民去做什麼?我想應該是當砲灰吧。女王陛下要我們去,我們也不能不去,我有在想……假如就這麼被殺掉,這麼無聊的一生是否就真的可以終結了?但真正到了戰場上,我又發現我沒那麼想死。
 
以我的實力要在一群最低等的戰力中存活並非難事,我在混亂的戰場上努力保身,一面覺得活著回東方城應該不難,一面也對不肯乖乖去死的自己感到無奈。
 
而活著回東方城不難……其實只是在落月少帝出現之前的錯覺。
 
我的世界有比我強的人,只是活著的時候沒見過幾個,而那些人通通加起來,也沒有那個出現在戰場上空的少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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